一群干部都沉默了。
陳飛甲瑟瑟發抖，他一晚上沒敢睡覺。
“走，去風陽家，飛甲不是說那個小啞巴看到了嗎，我們就去問問，那個小啞巴應該就在風陽家！”
陳雷起身。
是不是真的，去問問那個孩子就知道了，如果孩子說有，那陳飛甲就不是看錯了。
“對，去看看！”
“你們都去啊？那我也去，我害怕……”
“要是真有臟東西可咋整啊！”
“沒傷過人，怕什么啊？”
小啞巴確實是在張風陽家里。
家里正在熬鹿油，香飄四溢，算上昭昭三個孩子眼巴巴地看著，時不時柳靜英會給他們遞兩塊油渣吃。
小姨夫楊緒東已經帶著老木匠來了，二人正坐在屋里等待著。
“建軍！”
“哎呀媽呀，真香啊！”
“啥玩意啊這么香？熬豬油的？”
一群干部來了。
“風陽弄了一些肥肉來，弄點油。”張建軍沒想到大隊干部們都來了，心里猜測是不是風陽他們進山偷獵被發現了。
但風陽偷獵大隊也不敢管啊？
“家里來客人了啊。”
張松林打量一下楊緒東和老木匠，微笑著點頭示意。
楊緒東和老木匠也都起身示意。
“是啊，這是風陽的小姨夫，來家里坐坐。”
張建軍趕緊介紹。
“書記，他！”陳飛甲指向正在灶前眼巴巴看著鍋的小啞巴，他非常確信昨晚上小啞巴也看到了，還啊啊啊叫著示意呢。
“哥！”
小藍見一群人都看向自己哥哥，趕緊拉了下。
“啊啊？”
小啞巴茫然。
回頭才發現一群人都看向自己。
“好孩子，別害怕啊，建軍，我們沒啥事，就是來問問，好孩子，跟爺爺說，你昨晚上有沒有看到什么奇怪的東西啊？”
陳雷滿臉慈祥地來到小啞巴面前。
小啞巴滿臉疑惑，顯然沒聽懂什么意思。
陳飛甲立馬上前道：“就是昨晚屋頂，還有院子里來回跑的那個，你是不是看到了？對不對？”
“啊啊啊！啊啊啊！”
小啞巴連連點頭，然后手也跟著比劃。
小藍也跟著翻譯道：“哥哥說看到了，有個狼，和人一樣，跑得可快了，看不清，一跳跳很遠很遠，可大人們好像看不到。”
“嘶！”
“看，我說是吧！我說是吧！”
“咋回事啊書記？”
張建軍知道是自己兒子搞的，但他還是要問問，這有個狼，和人一樣是什么東西？
自己兒子做了什么？
“那個，沒事，哈哈，風陽呢？怎么不在家啊？”
張松林轉移話題。
他此時背后寒毛都豎起來了。
“早上去縣城了，不知道去干嘛了，那個，到底咋回事啊？什么人？昨晚他們不是在地主大院喝酒的嗎？”
“沒事，沒啥事，我們先回去了，家里有什么困難和大隊說啊！”
張松林轉身示意其他干部們趕緊跟上。
看著逃一樣離開的張松林他們，張建軍忍不住咕噥，他們家現在富裕成這樣了，能有什么困難可言啊！
“咦，風陽回來了啊！”
剛要去送送，就聽到張松林的說話聲。
“書記，你們咋來了啊？”
“啊，那個，我們，我們正好挨家挨戶的上門看看家里情況，看看誰家有困難，你們這是拉的什么啊？”
“糧食，別說咱們想一塊去了，我看咱們大隊家家戶戶很多糧食不夠吃的，我這去縣城找人弄了一車糧食來，書記你正好大隊里通知一下，誰家要是有人參，靈芝，或者是天麻等藥材的都可以拿來換糧食吃，直接換，金銀也能換，皮子也能換，價格比公社高，和黑市收購價格差不多，直接換糧，或者錢，票！”
本來就打算回來一趟去找這些大隊干部的，誰知道他們都來了。
這么直接嗎？
是不把投機倒把罪放在眼里嗎？
老田都有點緊張了。
可看其他人一點反應也沒有，暗暗的松了口氣，看來真如張風陽所說，根本就不用擔心這事。
現在的大隊都這么好說話了嗎？
“收藥材？換糧？”
張松林與陳雷對視一眼。
其他干部也是面面相覷，你這投機倒把的太明目張膽了吧？
好歹委婉一下啊！
“對啊，書記，咱們大隊今年情況你也知道，好多家里糧食不夠的，不能都來大隊借糧吧，借的糧食還得還，黑市咱們大隊的社員們也不敢去，我這直接把糧食拉來，誰家需要糧食需要錢的就來換，免得大隊有人餓死。”
張風陽拍了拍一車的糧。
“好多糧食啊！”
“還有細糧！”
大隊干部們紛紛圍上去看看。
“風陽風陽，嬸嬸家有一根老人參，是你叔前年挖出來的，可完整了，大概能有個半兩重，收嗎？”
婦女主任一聽低聲詢問。
沒有參證，弄到人參也不敢賣公社的，只能去黑市，收購站老百姓們也不敢去，怕被抓。
“收，比公社價格高，要糧，要錢，或者是要票都可以！”
張風陽一喜，有干部帶頭，什么都簡單。
“我回家拿啊！”
婦女主任美滋滋地往家里跑去。
“風陽，天麻咋收啊？去年大隊進山不是挖了半袋天麻嗎？還在倉庫里呢，你要是要，我叫人給你提過來，給大隊換些糧吃，對了，還有黃芪。”
張松林心中一動，倉庫可是有不少普通藥材的，不管是天麻還是黃芪。
“老田！”
張風陽示意老田。
真行啊？
老田沒想到會如此順利，趕緊道：“野生天麻公社收購價格是1元一斤，當然是品相好的，黑市收購價格是3元一斤，我們就按照3元一斤來算，黃芪便宜，公社3毛錢一斤收購，我們1元錢一斤收。”
“3元？”
“這么高？”
“換！換！”
“風陽，我們家有兩根老參，其中一根是二十多年的老參，這個值錢嗎？就是挖的時候斷了點須。”
“值錢！不僅僅是藥材啊，皮子，金銀，古董這些也都可以的，書記，找人大隊里宣傳宣傳，都來我家買賣！”
張風陽也沒想到藥材收得如此順利，還以為人參不好收，這還沒開始就出現了三根人參，其中一根還是二十多年的。
黑市下鄉？
嗯，沒錯，就叫黑市下鄉！
“這對嗎？”駝子茫然地看向老田。
老田搖搖頭。
這大隊怎么和他以前接觸的不一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