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野豬都是張風陽打的？
陳二龍依舊不相信，長白山的成年野豬可與黑熊廝殺不落下風，誰能一桿槍打死三頭成年野豬？
槍眼全都在豬頭上，有從眼睛打進去的，有從豬耳貫穿的。
他更相信是陳五黑打的。
可當他看到陳五黑比他還震驚的目光時，就明白這些野豬真是張風陽打的……
“五爺爺，你得下山了，處理野豬時留下的血腥太重，狼群估計今晚就會追蹤著味道回來了，我們一路來到你這里，你這里也被暴露了。”
張風陽指了指山里。
灰狼的嗅覺細胞數量是人類的四十倍，靈敏度更是人類的百倍以上，可嗅到幾千米外獵物的氣味，如果是大量的血腥味，風向正確，十余里之外都能被快速鎖定，灰狼對氣味捕捉效率極強。
“我知道。”
陳五黑奮力地捆著野豬肉。
最近山里狼嚎不斷，現在拉這么多血腥的東西來這里，狼群大概率會聞著味道追蹤來的，不用張風陽說他都會在山下躲幾天。
被狼群盯上，除非躲進小木屋地窖里，但那地窖窄小得很，狼群絕對能熬死他。
“風陽，這些野豬你準備賣給公社嗎？”
陳二龍詢問張風陽。
畢竟張風陽有一個公社書記的父親。
“公社？不啊，公社能給幾個錢啊，我準備把豬肉分掉一些，一部分送到黑市去賣掉。”
張風陽哪里愿意讓公社回收，這不是為他人做嫁衣嗎。
他可沒這么高的覺悟。
不等陳二龍說話，張風陽拍了拍豬肉道：“五爺爺，叔，咱們回去以后先把這野豬肥肉都刮下來，然后熬豬油。”
成年東北野豬冬天的體脂率接近百分之十，這五頭野豬能給他們提供大量的豬油。
“皮革呢？正好沒事干，要不要我給你鞣制一下？”
陳五黑用力清除著野豬皮上的泥甲，這野豬的皮革可是好東西，既抗寒保暖，也能保護身體，就是灰狼咬一口都無法撕開。
“好啊，謝謝五爺爺，對了我還有狼皮和狐貍皮，還有兩張兔子皮。”張風陽一喜，他可是知道陳五黑鞣制皮革很出名的，等鞣制結束，他就可以用野豬皮制作護腿，馬甲，護臂這些好東西。
因為陳二龍家里工具齊全，張風陽他們就拉著野豬來到他們家了。
剝皮，剮脂，拆骨……
整整處理了兩個小時才結束，連天天躺著的嬸子都下來幫忙了，吃了藥的她明顯比之前強太多。
“這些骨頭留著燉湯補補身子，這塊肉留著吃，其他的我帶走了，這塊豬肝給嬸子補補氣血，等豬油熬好了我給來送豬油。”張風陽留下了幾斤豬骨頭和接近四十斤的豬肉，想了想又取出一塊巨大的豬肝。
陳甜咬著嘴唇沒說話。
“這太多了……”
陳二龍咽咽口水。
“不多，等豬肉賣了我再給你們弄袋糧。”張風陽看了一眼陳甜，湊上去道：“你有什么想要的東西嗎？”
本以為陳甜會狠狠地瞪自己一眼，卻不想陳甜猶豫一下，回頭看了看屋內。
“藥？明白！”
張風陽懂了。
很快他就和陳五黑帶著傻春拉著爬犁離開了。
他給傻春家里也留了幾十斤豬肉，豬骨頭，和幾大片豬肺，同時還有野豬皮革和赤狐皮也都交給了陳五黑。
剩下的他全部都送回家中。
“風陽你們這是，這是哪里弄的啊？”柳靜英聽到動靜就出來了，看到張風陽和傻春不斷往屋里搬的野豬肉時嚇了一跳。
“咋不關門啊，冷風都進來了，啊？”
張建軍披著棉襖出來看看怎么回事。
看到一地的野豬肉和內臟也是呆立當場，然后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
“傻春你回去睡覺吧，明天中午來我家，爬犁留下，我早上用。”張風陽見東西都搬運進來了，示意傻春回去睡覺。
“哥我回家了啊。”
“回吧。”
傻春點點頭往家里跑去。
很快大哥大嫂也聽到動靜出來了，老媽和招娣也醒了，連棉鈴也跑出來看看怎么回事。
“風陽，哪里來的？”
老父親震驚，這可是野豬啊！
這東西老獵人遇到了都要退避三舍，子彈都打不死的！
“山里打的。”
張風陽拍了拍背上的莫辛納甘卡賓槍。
“你，你哪里弄的槍啊？這是什么槍？”
大哥也看到了張風陽的莫辛納甘。
“m1944莫辛納甘卡賓槍，一個朋友送的。”
顯然一家人都不認識這槍。
張風陽去簡單洗漱一下，指了指裝滿野豬脂肪的鐵皮桶道：“爸媽，白天你們把這些豬油熬了，我先睡覺了，早上還得去一趟縣城。”
這可是好東西，野豬油可是很難得的。
“好，對了風陽，野豬的皮呢？”
這些野豬肉上都沒有皮了。
“讓五爺爺鞣制了，十天八天的就能鞣制好，我睡會，招娣你也早點睡，明天替我跑跑腿送些肉。”
張風陽回屋里了。
回屋前還不忘記給招娣安排點活。
“放心吧三哥，交給我啦！”招娣自然知道是讓她往誰家里送，表示沒有問題。
棉鈴要跟著張風陽進屋，卻被柳靜英一把抱了回來。
“你三哥要睡覺了。”
“我要和鍋一起睡！”
“不行！”
柳靜英把棉鈴塞給招娣，小丫頭這才老實。
張風陽去睡覺了，可面對這么多的野豬肉，一家人半夜三更的卻睡不著了，大眼瞪小眼的。
他們什么時候見過這么多的肉啊！
“這個，不算內臟和骨頭豬頭，我估計這里最低的有五六百斤的肉。”大哥把這些肉挨個提起來試了試，最終說出了一個驚人的數字。
“不止。”
老父親搖頭。
“這咋打的？陳五黑打的吧？”老媽看到每一個豬頭上都有一個血洞，不相信這是自己兒子干的。
“如果是，為什么把肉都給我們？”
“風陽沒這本事啊！”
“這……”
老父親同樣也是一肚子疑惑。
張風陽累了一晚上倒是睡得很香，也不知過了多久就感覺到一個柔軟的嬌軀鉆進他懷里，熟悉的味道讓他知道這是誰，抱緊后繼續睡了。
當雞鳴不斷響起時，張風陽睜開眼，卻見柳靜英趴在他懷里睡得正香。
看了看時間，早上五點了。
“靜英。”
張風陽輕輕地喚了一聲。
柳靜英醒了，臉微微一紅，低聲道：“幾點了？”
“五點。”
一聽五點了，柳靜英急忙起身穿衣服，臨走時還不忘對著張風陽的嘴上啄一下。
當她出去時嚇得差點又縮回去。
陳圓睡不著，正坐在小板凳上托著腮看著眼前的肉，可她沒想到柳靜英在張風陽屋里出來，愣了一下后趕緊低下頭假裝沒看到。
柳靜英臉紅得可怕，低著頭飛快地跑回自己屋了。
“呼！”
陳圓也出了口氣，雖然家里都知道，但這種情況還是太讓人尷尬了。
什么時候進去的啊？
她很疑惑。
“大嫂早啊！”
不同于柳靜英，臉皮很厚的張風陽出來后微微一愣，隨即打招呼。
“風陽早。”
陳圓趕緊回了一句。
“起這么早？”
“我，我第一次見這么多的肉，睡不著……”
張風陽沒多聊，轉身燒熱水洗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