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苒是掐著點進來的,她的斷腿基本沒啥問題了,打著石膏養養就行。
這兩天她都在這家醫院住院,病房就在秦國棟的病房斜對面。
但是,她卻一次都沒來過。
人雖然沒來,注意力卻在這邊的,她幾乎天天朝著門外看,沒事還出來轉轉,就是要看看秦國棟的家人何時會來。
今天當她看到秦不語的時候,就知道自己等待的機會來了。
她推開房門,看到林雪便親親熱熱地粘了上去:
“大姨,您就是大姨吧,我是許苒!”
“大姨你可真漂亮,我爸說你很漂亮的時候,我還以為他說得夸張了,現在見了您才知道,我爸說的一點不夸張!”
“您簡直就是天上下來的仙女!”
林雪有點懵,她能在文工團里占據一席之地,自然不可能長得丑。
也不是沒有人夸獎過她,但是,還從來沒有人這么夸贊她的。
不管林雪怎么清冷出塵,被人如此夸贊也是很開心的。
她尷尬地笑了笑,拉過許苒的手溫柔地道:“你就是許苒?你這小嘴跟抹了蜜似的。”
“苒苒啊,聽說你和我們家領養的那個孩子是雙胞胎姐妹,你姐姐去了哪里?”
許苒聞言臉色一白,眼神也有些閃躲,但心里卻樂開花了。
這些天她仔細想過,秦家的確都是短命鬼,不出五年,全家死光光的那一種。
而且,秦家的親緣關系不多,上輩子時,一家子都死光后給她留下了近十萬塊。
這個年代,萬元戶都是鳳毛麟角般的存在,有十萬塊基本都是富豪了。
是她識人不清,被騙光了家產還被賣去深山溝里給人當媳婦。
但是這輩子不會了,就算她沒有進入秦家,她也可以討好秦家。
到時候,讓秦家厭惡姜梔,等他們一家子死光后,她就可以拿到秦家的財產了。
因此,現在她要做的就是討好秦家,死死地踩姜梔,讓她被厭惡,被唾棄最后一無所有。
她低頭醞釀了一下情緒,難過地道:“大姨,真是對不起!”
“都怪我,我父母去得早,平時我這個做妹妹的又要照顧家里又要忙著上學,沒有過多的時間約束姐姐。”
“這才養成了她現在這般跋扈又自私的性子。”
“大姨夫住院,我因為著急摔了腿,沒想到姐姐不肯在醫院照顧大姨夫,還說大姨夫昏迷伺候起來麻煩。”
“我即便有心要照顧大姨夫,可我這腿也不爭氣,就只能力所能及地過來看看了!”
她這一番話讓林雪和秦不語都很氣憤。
林雪還好,年紀擺在這里,不會隨便因為對方的幾句話便惱怒生氣。
但是秦不語就不同了。
他氣得七竅生煙,氣鼓鼓地質問:“你的意思是,那個女人嫌棄我爸躺在床上起不來而厭惡?”
“太過分了,我爸為啥會這樣,還不都是為了她,她怎么能如此狼心狗肺!”
他越說越氣,恨不得現在就把姜梔抓過來打一頓。
林雪倒是個沉穩的,她轉頭瞪了小兒子一眼:“不語,不要胡說。”
沉吟片刻,她對許苒道:“苒苒啊,我們準備要坐飛機回燕京了,你告訴我,你姐姐在哪里,我們把她找出來一起帶走。”
許苒聽說要做飛機,心花怒放。
這兩輩子加起來都還沒做過飛機呢,但是聽說林雪要找到姜梔一起,就不樂意了。
她神色訕訕地笑了笑,難過地說:“怕是要大姨你失望了,我也不知道姐姐去了哪里?”
“平時在家里時,姐姐的朋友比較多,經常不著家,很多時候一出去就是三四天。”
“父親為此沒少了打她,可姐姐就是一意孤行,我也管不住!”
“這一次出去,怕是沒個三五天也回不來的!”
頓了頓,她偷瞟了林雪一眼,見她神情緊繃臉色也很難看,繼續火上澆油:
“大姨你放心帶著大姨夫回燕京治病,姐姐過幾天玩夠了自己就會回來!”
“可惜,我姐姐的朋友都是校外的異性,我和他們都不熟,要不然還能去他們家里找找,沒準就能找回來了!”
這一次,不光是秦不語驚訝,就算林雪也忍不住擰緊了眉頭。
他們此刻的心里都不約而同地冒出了一個聲音:
“天啊,這個姜梔到底是個什么貨色?玩這么瘋的嗎?”
林雪揉了揉眉心,要說不失望是假的,但她也是文工團的領導,手底下那些女人鉤心斗角的事也不是沒見過。
兩面三刀、口是心非還到處潑臟水的人,也是見過的。
因此,對許苒的一面之詞她不是完全相信的。
只是,丈夫躺在床上生死未卜,養女卻不現身,也的確是過分了。
秦不語這會可就沒有母親那么安穩了。
他氣惱地低吼:“太過分了,妹妹怎么能如此過分。”
話落轉頭,對著母親撒嬌般抗議:“媽,你看看我爸的眼光,他怎么就挑了這么一個女人做養女啊!”
“不行,我們秦家可是紅三代,可不能讓這樣自私又水性楊花的女人進家門,這不是給我們秦家抹黑!”
林雪冷斥:“行了,現在說這些有什么意義,你爸連領養手續都辦完了,總不能出爾反爾吧!我們還是先送你爸回燕京。”
“至于姜梔!”
林雪轉頭看了看許苒,猶豫了一下道:“苒苒啊,你們距離開學還有一個月的時間,你這腿也不方便行走。”
“不如這樣,你留下,一邊養傷一邊等你姐姐,等你姐姐回來了,你們姐妹一起回去燕京。”
“當然,我會給你們留下生活費的,實在不行,快要開學的時候我讓你三哥過來接你們!”
許苒:“……”
她是想要打壓姜梔沒錯,可沒說也要留下來陪著她啊。
這個時候,軍區給安排的直升機到了。
林雪和秦不語急忙推著急救床上直升機。
在抬床的時候,秦不語枕頭旁邊的那個陶瓷小藥瓶掉了下來。
秦不語瞧見了,撿起來看了看。
見藥瓶上啥都沒有,沒有藥品名字也沒有說明書。
他蹙了蹙眉頭,轉頭問許苒:“這里裝了什么?是干什么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