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龍女的聲音剛落下,不遠(yuǎn)處的小白龍敖烈,耳朵瞬間豎了起來。
他猛地轉(zhuǎn)過頭,死死盯著姬玄,目光灼熱。
“姬道友!”
“我……可否也可以?”
敖烈那張俊秀的臉上充滿了期待之意,甚至還不自覺地往前湊了兩步。
自家妹子這才跟了姬玄多久?
那一身法力波動簡直像坐了筋斗云一樣往上竄,連血脈純度更是連續(xù)蛻變。
若是姬玄也能給自己“渡”上一番法力。
哪怕過程痛苦些,但為了變強,為了重振西海龍族榮光,他敖烈也不是不能忍!
“咳咳咳!”
姬玄一口氣沒順過來,劇烈地咳嗽起來,看著敖烈那張越來越近的大臉,只覺得雞皮疙瘩掉了一地。
他連忙后退半步,神念如刀,迅速斬斷了敖烈那危險的念頭。
“打住!”
“你已入佛門,受了菩薩戒律,這種……咳,這種特殊的法門不適合你!”
看著敖烈眼中的光芒瞬間黯淡下去,那一副“我不怕犯戒”的委屈模樣,姬玄嘴角都忍不住抽搐了幾下。
“不過你放心,等你那妹子血脈之力穩(wěn)固了,我自會尋個正經(jīng)法子,幫你提純血脈,增進(jìn)修為。”
畢竟是小龍女的族兄,總不能厚此薄彼太過明顯。
回頭從祖龍珠里漏點精氣出來,也夠這小子消化個百八十年的。
“多謝姬道友!”
敖烈眼睛一亮,雖然沒法像表妹那樣走捷徑有些遺憾,但既然姬玄開了口,那便是鐵板釘釘?shù)臋C緣。
他恭恭敬敬地朝著姬玄低下了頭,也不再糾結(jié)那“渡法力”的具體操作了。
而當(dāng)姬玄安撫了小白龍,那邊唐三藏已經(jīng)將事情原委細(xì)細(xì)說與那高才聽,
高才再次懵了。
難道,這個很多年,他生活在鬼蜮?
高老莊的人,都是鬼?
一時間,高才根本無法接受這個現(xiàn)實。
看到這一幕,唐三藏微微搖了搖頭。
任誰遇到這種事情,估計也需要時間來消化。
于是,他再次雙手合十,敲響木魚,開始為那些在戰(zhàn)斗中消散的亡魂超度。
梵音陣陣,金光隱現(xiàn)。
孫悟空扛著金箍棒,百無聊賴地守在唐三藏身旁,眼神警惕地掃視四周。
趁著這空檔,姬玄給小龍女使了個眼色。
兩人悄無聲息地退至高老莊外的一處密林深處。
姬玄袖袍一揮,十二顆定海神珠激射而出。
挑選了一處洞天,他便拉著顯化人形的小龍女走了進(jìn)去。
光影流轉(zhuǎn),隔絕天地。
小龍女早已輕車熟路,俏臉微紅,卻主動依偎了上來。
這洞天之內(nèi),很快便升騰起一股玄妙的陰陽道韻,上演了一番不足為外人道的鏖戰(zhàn)。
當(dāng)二人纏綿過后,小龍女整個人仿佛經(jīng)過了神泉洗禮,肌膚透著瑩潤的光澤,周身龍威更盛幾分。
而姬玄體內(nèi)的八九玄功亦是自行運轉(zhuǎn),將那反饋而來的純陰龍氣盡數(shù)煉化,修為再度精進(jìn)一絲。
兩人整理衣衫,踏出洞天,重返高老莊時,天蓬那邊也已塵埃落定。
房門大開。
卵二姐此刻竟已經(jīng)換上了一身素凈的布衣,見到姬玄走來,她二話不說,納頭便拜。
“多謝恩公再造之恩!”
若無姬玄那滴三光神水,她早已是冢中枯骨,哪還有今日重見天日之時?
姬玄虛手一抬,一股柔和的法力將她托起。
“不過小事罷了,無需行此大禮。”
他目光掃過四周廢墟,淡淡提點道:“不過,你既然死而復(fù)生,這福緣來之不易,日后切莫再行那占山為王的勾當(dāng),否則天道循環(huán),下次可就沒人救得了你了。”
“恩公教誨,妾身銘記。”
卵二姐恭順點頭,目光轉(zhuǎn)向一旁瑟瑟發(fā)抖的高才,眼中閃過一絲憐憫。
“這高老莊因我而毀,高才無處可去,妾身愿留在此地,重建莊園,收留高才,也好……也好替他守著個念想。”
那個“他”自然指向了天蓬。
一旁的天蓬聽得眼眶發(fā)紅,差點又要掉下淚來。
唐三藏做完法事起身,聽到這般安排,臉上也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阿彌陀佛,女施主能有此善心,便是最大的功德。”
原本高才哭著喊著要跟隨他,但他這一路西行,妖魔橫行,帶個凡人實在是累贅。
如今高才有了去處,也算是兩全其美。
“既諸事已了。”
“我等,也該上路了。”
唐三藏休息了片刻,便翻身上馬,目光望向了西方。
雖然這西行之路充滿了算計與無奈,但他心中的佛,終究是要去求一求的。
一行人再次啟程。
走出了好幾里地,天蓬依舊是一步三回頭,那脖子像是裝了彈簧,怎么都扭不回來。
眼神里的不舍,濃得幾乎能滴出水來。
“姬兄弟,你瞅瞅這呆子!”
“這般磨磨蹭蹭,俺老孫翻個跟頭的功夫都比他走得遠(yuǎn)!”
“早知如此,當(dāng)初就不該讓師傅收這夯貨!”
孫悟空在前頭領(lǐng)路,實在看不過眼,跳到姬玄馬旁,指著后面的豬頭。
姬玄騎在馬上,搖著折扇,回頭看了一眼那失魂落魄的天蓬。
“他這是情之所至,難以自已,而且剛離別,總得讓人緩緩。”
姬玄淡然一笑,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入每個人耳中。
說著,他勒慢馬韁,等到天蓬跟上來,才壓低聲音道:“八戒,既已踏上西行路,便斷了那回頭的念想吧,若總是這般牽掛,被有心人看在眼里,只會給她招來禍端。”
天蓬渾身一震。
他那不太靈光的腦子此刻卻是轉(zhuǎn)得飛快。
他能夠猜測出,定有佛門之人,在盯著取經(jīng)隊伍。
若是自己表現(xiàn)得太在意卵二姐,難保不會有那心懷叵測的家伙,拿高老莊做文章來要挾自己。
只有自己狠心走了,這高老莊反而才安全。
“姬大哥說得對!”
天蓬深吸一口氣,猛地轉(zhuǎn)過頭,不再看那身后的方向,兩只蒲扇般的大耳朵用力扇了扇。
想通了關(guān)節(jié),他腳下的步子頓時快了不少。
只是……天蓬挑著那沉甸甸的擔(dān)子,目光幽幽地掃過前面幾人。
師傅騎著白馬,那是凡胎肉體,沒法子。
姬玄這廝也騎著馬,而且還是小母馬,悠哉的樣子,簡直是來游山玩水的。
而他猴哥,也只拎著個膀子而已。
只有自己,挑著這一堆鍋碗瓢盆、換洗衣物!
這叫什么事兒啊?
天蓬看著肩上把肉都勒進(jìn)去的扁擔(dān),心里那個苦啊。
早知道當(dāng)初在高老莊,就該牽頭驢,幫他馱行禮。
“唉……”
天蓬忍不住一聲長嘆,驚起林間幾只飛鳥。
……
而姬玄一行人離了高老莊,這一路西行,倒顯出幾分詭異的安寧。
山林野徑,本該是虎豹豺狼出沒之地,可這支隊伍所過之處,連只聒噪的烏鴉都不見蹤影。
畢竟,孫悟空扛著金箍棒走在最前,那身從五行山下積攢了五百年的兇煞之氣,雖未刻意釋放,卻也無比驚人。
尋常精怪隔著十里地都能嗅到那股子要把天捅個窟窿的暴戾。
再加上隊尾那個剛失了戀、滿肚子怨氣無處發(fā)泄的天蓬元帥。
這呆子如今就像個火藥桶,那九齒釘耙在地上拖得火星四濺,渾身散發(fā)的妖氣比那千年老妖還要濃烈?guī)追帧?/p>
莫說是吃人的妖怪,便是路邊的野狗,見了這陣仗也得夾著尾巴連滾帶爬地逃出三座山頭。
行過數(shù)日,路經(jīng)浮屠山。
原本那位神秘莫測的烏巢禪師應(yīng)當(dāng)在此候著唐三藏。
只可惜,這家伙早前在高老莊便已現(xiàn)身露了底。
既然戲唱砸了,自然也就沒了在此枯坐等候的興致。
山上空空蕩蕩,只余幾株老樹在風(fēng)中蕭索。
隊伍并未停留,穿山而過。
又是數(shù)日跋涉,地勢漸高,風(fēng)沙漸起。
一座巍峨險峻的大山橫亙在天地之間,山勢如龍脊起伏,那山頂之上更是妖云慘淡,一股黃褐色的腥風(fēng)在山澗中呼嘯穿梭,發(fā)出嗚嗚咽咽的怪響。
姬玄騎在馬上,輕搖折扇,目光穿過層層風(fēng)沙,落在那山巒深處。
如果記憶沒出錯,這便是那黃風(fēng)嶺了。
那只黃毛貂鼠,便化作黃風(fēng)怪,盤踞在此。
這黃風(fēng)怪的三昧神風(fēng)倒是有些門道。
不過,那是對于孫悟空等人而言。
若是遇到他,甚至都無需找什么定風(fēng)丹,他當(dāng)可輕松應(yīng)對。
“嗯?”
就在這個時候,姬玄視線前移,定格在山腳下一處枯草叢旁。
那里突兀地站著兩道身影。
那是兩個身形佝僂的老者,衣衫襤褸,看似是那山野村夫,此刻卻不知為何,正臉紅脖子粗地爭執(zhí)著什么,手舞足蹈,頗為激烈。
在這荒無人煙的妖怪窩邊上,出現(xiàn)兩個爭吵的老頭,怎么看怎么違和。
唐三藏勒住白龍馬,眉頭微微一皺。
凡胎肉眼雖看不穿虛妄,但常年禮佛修出的直覺讓他感到一絲不安。
正如之前遇到觀音那次,姬玄所言。
這荒山野嶺,莫說是人,連只兔子都沒見著,哪來的老人家?
“悟空。”
“前方那是怎么回事?你且去看看。”
唐三藏喚了一聲,聲音里透著幾分警惕。
孫悟空聞言,將扛在肩上的金箍棒換了只手,大搖大擺的走了過去。
他并未直接上前,而是立在一塊巨石之上,雙眸之中金光驟然大盛。
火眼金睛,勘破虛妄。
兩道金色的光柱直射而去,瞬間將那兩個老者的偽裝剝了個干干凈凈。
“嘿!”
孫悟空怪笑一聲,一個筋斗翻回唐三藏馬前,抓耳撓腮道:師傅,那是兩個根本不是人!”
話音剛落,一直悶頭走路、滿臉晦氣的天蓬猛地抬起頭。
“不是人?”
天蓬那雙眼里瞬間爆出一團(tuán)兇光,正愁這一肚子邪火沒處撒,這就有送上門的沙包?
“師傅,師兄,你們且歇著!”
他一把扔下肩上那沉甸甸的擔(dān)子,抄起九齒釘耙,在那掌心啐了一口唾沫,咬牙切齒道:“管他是什么鳥怪,敢擋俺老豬的路,看俺不把他們筑成那爛泥!”
說著,這呆子卷起一陣狂風(fēng),就要不管不顧地沖殺過去。
“慢著。”
姬玄輕笑了一聲,攔住了天蓬。
天蓬身形一滯,回頭看向姬玄,一臉的不解:“姬大哥,你攔俺作甚?這等不長眼的小妖,打殺了便是!”
姬玄騎在馬上,居高臨下地看著遠(yuǎn)處那兩道身影,眼中閃過一絲戲謔。
這也就是天蓬現(xiàn)在滿腦子都是高翠蘭,智商下線了,否則以他那天庭元帥的眼力,怎會認(rèn)不出那兩位的跟腳?
“八戒,你仔細(xì)瞅瞅。”
“那兩個雖不是凡人,但也絕非山野精怪。”
“左邊那個,腦后隱有佛光流轉(zhuǎn),那是西方教的手段,右邊那個……”
姬玄頓了頓,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孫悟空。
“大圣,那可是你的老熟人。”
孫悟空一愣,再次運足目力看去,隨即齜了齜牙。
“嘿!俺道是誰,原來是那太白老兒!”
“這老倌兒不在天庭享福,跑這窮鄉(xiāng)僻壤來作甚?”
經(jīng)姬玄這一提點,眾人也都看清了。
那其中一位老者,身上隱隱透著一股子檀香味,顯然是佛門的珈藍(lán)護(hù)法所化。
這倒也符合邏輯,佛門為了保這取經(jīng)工程不出岔子,沿途安排幾個群演來送情報、刷存在感,那是常規(guī)操作。
但怪就怪在另一個人身上。
那天庭的太白金星,怎么也混進(jìn)來了?
按理說,這黃風(fēng)嶺是佛門設(shè)下的劫難,天庭的人這時候插一腳,怎么看都有點搶戲功的嫌疑。
就在眾人打量的當(dāng)口,遠(yuǎn)處那兩位顯然也察覺到了這邊的動靜。
那太白金星化作的老者,抬頭一瞧見姬玄那似笑非笑的表情,又瞅見孫悟空手里那根蠢蠢欲動的棒子,身子猛地一僵。
這老倌兒也是個人精,知道自己出現(xiàn)在這兒不合規(guī)矩,若是被這猴子纏上,指不定要被薅掉幾根胡子。
只見他二話不說,腦袋一縮,腳底抹油,化作一陣清風(fēng),竟是連個招呼都不打,朝著遠(yuǎn)處那云端極速遁去。
只剩下那珈藍(lán)護(hù)法一人,孤零零地站在原地。
他顯然沒料到隊友賣得這么快,臉上那原本因爭執(zhí)而涌起的怒容僵了一瞬,隨即迅速收斂。
只見他身形佝僂了幾分,臉上瞬間堆滿了一副苦大仇深的褶子,顫顫巍巍地拄著拐杖,朝著唐三藏一行人迎了上來。
“嘿,這老兒還真敢過來!”
天蓬看著那太白金星跑了,心里更是不爽,那一耙子沒筑出去,憋得難受。
“姬大哥,要不俺老豬先把他摁住,嚴(yán)刑拷打一番?”
“看看這幫禿……咳,這幫家伙到底在搞什么鬼名堂?”
他是被佛門坑怕了,如今看誰都像是來算計他的。
“不可造次。”
沒等姬玄開口,唐三藏已經(jīng)翻身下馬。
他整理了一番袈裟,臉上帶著幾分責(zé)備看向天蓬。
“既然不是妖怪,我等出家人豈能動不動就喊打喊殺?”
“且讓為師去探探虛實。”
說罷,唐三藏雙手合十,一臉虔誠地迎了上去。
孫悟空拎著棒子緊緊跟在唐三藏身后半步之處,一雙火眼金睛死死盯著那老者,只要對方敢有一絲異動,管他是誰,先吃一棒再說。
“哼!師傅就是心軟!”
“忘了之前那烏巢禪師了?”
“一個個裝神弄鬼,要俺老豬說,這些天上飛的,西邊來的,就沒一個好東西!”
天蓬見狀,只能憤憤地把釘耙往地上一頓,忍不住嘀咕了起來。
姬玄坐在馬上,聽著天蓬的抱怨,嘴角微揚。
這呆子,雖然腦子偶爾短路,但這直覺倒是準(zhǔn)得很。
這漫天神佛,哪個不是把這取經(jīng)路當(dāng)成了一場撈取功勞的盛宴?
也就是唐三藏這傻和尚,還真以為自己是去求取真經(jīng)的。
“長老啊,前方路途兇險,且不可輕行啊!”
前方,那珈藍(lán)護(hù)法化作的老者已經(jīng)顫顫巍巍地?fù)踉诹寺分虚g。
“老人家,貧僧自東土大唐而來,去往西天拜佛求經(jīng)。”
“你剛剛說前方兇險,這是何意?”
唐三藏停下腳步,恭敬地施了一禮,直接詢問了起來。
“那山中有一伙吃人的妖怪盤踞!”
“長老若是執(zhí)意前行,需萬分小心啊!”
那老者拄著拐杖,手指顫抖地指著那妖云密布的山頭。
唐三藏聞言,眉頭皺得更緊了。
他抬頭看了看那老者,眼中閃過一絲困惑,繼而化作一抹隱晦的不悅。
既然你是佛門安排的珈藍(lán)護(hù)法,既然知道前方有妖怪,為何不出手降妖除魔?
哪怕不出手,哪怕現(xiàn)出真身,明言告知妖怪的底細(xì)也好。
偏偏要化作這凡人模樣,神神叨叨地來這么一出恐嚇。
這是把貧僧當(dāng)傻子哄呢?
“阿彌陀佛。”
唐三藏壓下心中的不快,正欲開口詢問那妖怪的具體名目。
誰知那珈藍(lán)護(hù)法似乎是覺得臺詞念完了,任務(wù)達(dá)成了,根本不給唐三藏追問的機會。
只見他身形一陣模糊,如同被風(fēng)吹散的煙霧,眨眼間便消散在原地,連個腳印都沒留下。
只留下一句飄渺的聲音在風(fēng)中回蕩:“言盡于此,長老好自為之……”
唐三藏站在原地,看著空蕩蕩的路面,臉上的表情頗為精彩。
這就是佛門的指引?
除了添堵,似乎也沒起到什么實質(zhì)性的作用。
“哼!”
“就知道他們沒安好心!”
天蓬扛著釘耙?guī)撞礁Z上前,看著那老者消失的方向,滿臉的譏諷。
“說什么有妖怪,依俺老豬看,這妖怪保不齊就是他們自個兒養(yǎng)的!”
“前腳放妖怪?jǐn)r路,后腳跑來裝好人提醒,這戲演得,也不嫌臊得慌!”
天蓬聲音響亮,在這寂靜的山道上顯得格外刺耳。
那憤懣的罵聲落地,若是換作往常,唐三藏定要搬出那一套“嗔怒是火”的大道理,好好給這二徒弟上一課。
可今日,唐三藏只是捻著那串紫檀佛珠,沒訓(xùn)斥天蓬。
那珈藍(lán)護(hù)法的做派,確實透著一股子讓人不爽的敷衍。
唐三藏轉(zhuǎn)過身,視線越過還在罵罵咧咧的豬頭,落在了孫悟空和一直神色淡然的姬玄身上。
“悟空,姬玄。”
“八戒雖言語粗鄙,但這老丈……這護(hù)法去得蹊蹺。”
“前方若真有妖魔作祟,不知該當(dāng)如何?”
孫悟空一聽師傅沒責(zé)罵師弟,頓時來了精神。
他將金箍棒往肩膀上一橫,那毛臉雷公嘴向上一咧。
“師傅莫怕!”
“那老兒不過是想嚇唬嚇唬咱們。”
“有俺老孫這根棒子在,管他什么妖魔鬼怪,只要敢露頭,俺老孫一棒子一個,全給他敲成肉泥!”
“再加上姬兄弟這般手段,這取經(jīng)路上,哪還有什么過不去的坎?”
說罷,他還沖著姬玄擠了擠眼睛。
姬玄騎在馬上,微微頷首。
“大圣所言不錯,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不過,八戒剛才那番話,雖是氣話,卻也并非全無道理。”
天蓬一聽有人撐腰,兩只大耳朵立馬支棱了起來,哼哧哼哧地湊過來:“瞧瞧!瞧瞧!還是姬兄弟是個明白人!俺老豬就說那幫禿……那幫神仙沒安好心!”
姬玄沒理會天蓬的聒噪,而是驅(qū)馬靠近了唐三藏兩步,壓低了聲音,語氣中帶著幾分誘導(dǎo)。
“法師請想,那珈藍(lán)護(hù)法乃是佛門中人,既然知曉前方有妖,卻不除妖,反而化身凡人來恐嚇一番便走,這說明什么?”
唐三藏一愣,手中的佛珠頓住:“你的意思是……”
“說明這山中的妖怪,怕是跟佛門,多多少少有些牽扯。”
姬玄點到即止,沒有將那黃風(fēng)怪是靈山腳下得道黃風(fēng)怪底細(xì)全盤托出。
只要讓唐三藏知曉,這妖怪跟佛門有關(guān)系便足夠了。
唐三藏本就是個聰慧之人,只是平日里被佛法經(jīng)義束縛了思維。
此刻被姬玄一點撥,心中頓時亮堂了幾分。
既然是佛門安排的劫難,或者是與佛門有舊的妖怪,那性命之憂想必是沒有的。
“阿彌陀佛!”
唐三藏雙手合十,高宣了一聲佛號,臉上那抹隱晦的擔(dān)憂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近乎執(zhí)拗的慈悲。
“此言有理。”
“若那妖怪真與我佛有緣,貧僧此去,或許還能以佛法感化,勸其放下屠刀,豈不也是一場功德?”
姬玄聽得直想翻白眼。
妖怪是要吃你肉的,你卻想著給妖怪上課?
不過,這倒也符合唐三藏的本心。
“既然師傅寬心了,那咱們就走著!”
孫悟空是個急性子,見唐三藏不再磨嘰,當(dāng)即在前頭開路。
“不管如何,我等總要翻過這座山的!”
“稍微歇息片刻,便繼續(xù)趕路好了!”
唐三藏整理了一下袈裟,重新煥發(fā)了取經(jīng)人的斗志。
自己身邊有悟空、八戒,還有姬玄。
這三個,哪一個的本事都極大。
他怕個甚?
“吼——!!!”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一聲凄厲暴虐的嘶吼聲,從前方的密林深處炸響。
緊接著,一股腥臭難聞的狂風(fēng)平地而起。
帶著一股子令人作嘔的血腥氣,朝著眾人席卷而來。
視線瞬間受阻,風(fēng)沙迷眼。
“好大的妖氣!”
孫悟空眼中金光一閃,火眼金睛瞬間洞穿了那滾滾妖風(fēng)。
只見那渾濁的妖風(fēng)之中,一道魁梧的身影若隱若現(xiàn),身后還跟著幾十個奇形怪狀的小妖,一個個張牙舞爪,鬼哭狼嚎地沖殺過來。
姬玄坐在馬上,眼睛微微瞇起。
他有些意外。
按理說,這西游路上的妖怪,大多是等著唐三藏送上門去,設(shè)個套或者挖個坑。
像這般還沒進(jìn)山,就在大路口明火執(zhí)仗硬搶的,倒是少見。
這黃風(fēng)嶺的妖怪,是不是餓瘋了?
“嘿嘿嘿,來得好!”
孫悟空非但沒有驚慌,反而興奮地怪叫一聲,抓耳撓腮。
“俺老孫正覺得手癢癢呢,爾等既然沖出來要害人,那俺老孫便不客氣了!”
話音未落,金色的身影已如離弦之箭般射出。
金箍棒在空中劃過一道耀眼的弧線,帶著萬鈞之力,狠狠地砸向那妖風(fēng)的最中心。
“轟!”
一聲巨響,仿佛兩座大山在空中對撞。
那股肆虐的妖風(fēng)瞬間被打散,漫天黃沙為之一滯。
一道虎頭人身的身影,如同斷了線的風(fēng)箏,直接從風(fēng)中倒飛了出去。
“砰!砰!砰!”
那妖怪接連撞斷了三棵合抱粗的大樹,在地上狼狽地翻滾了幾圈,這才勉強穩(wěn)住了身形。
姬玄目光一凝。
這模樣,應(yīng)該是那黃風(fēng)怪麾下的頭號打手,虎先鋒。
這貨也是個狠角色,使得一手好剝皮術(shù),可惜遇到了孫悟空。
“嘖嘖嘖!”
孫悟空扛著棒子,輕飄飄地落在虎先鋒面前十步開外,一臉戲謔地打量著對方。
“原來是一頭虎妖!”
“你這畜生,不在山里好好趴著吃你的野味,跑到這大路中間撒野?”
“難道你不知道,俺齊天大圣孫悟空的名號?”
“你是活膩歪了,還是嫌命長?”
孫悟空伸出小拇指,掏了掏耳朵,隨后對著那虎先鋒一彈。
那語氣,頗有昔日大鬧天宮的氣勢。
虎先鋒被那一棒子震得雙臂發(fā)麻,虎口崩裂,心中本有些驚駭。
可一聽到“孫悟空”三個字,這妖怪眼中的驚懼反而消散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極度的亢奮和貪婪。
“孫悟空?”
“你是孫悟空,那馬上的和尚……可是唐三藏了?”
它的目光直接越過了面前這只難纏的猴子,死死鎖定了后方那個白白凈凈、細(xì)皮嫩肉的和尚。
口水都快滴下來了。
大王說了,吃了唐僧肉,能長生不老!
這可是行走的仙丹啊!
唐三藏被那兇狠貪婪的目光盯得頭皮發(fā)麻,下意識地往姬玄身邊縮了縮。
但他畢竟是有修養(yǎng)的高僧,還是強忍著懼意,雙手合十,行了一禮。
“阿彌陀佛,貧僧正是東土大唐的唐……”
唐三藏本想按照慣例,自報家門,順便勸說對方幾句苦海無邊回頭是岸。
誰知這虎先鋒是個沒文化的粗人,壓根不講武德,也不聽廢話。
“小的們!給我上!”
“不用管那猴子!抓了那和尚!帶回去剝皮抽筋,孝敬大王!”
虎先鋒猛地?fù)]動手中雙刀,發(fā)出一聲震耳欲聾的咆哮。
“吼吼吼!”
那一群小妖得令,頓時如同打了雞血一般,繞開孫悟空,哇哇亂叫著朝唐三藏沖了過來。
虎先鋒自己則是雙腳一蹬,整個人化作一道腥風(fēng),主動迎上了孫悟空,企圖拖住這個最強的戰(zhàn)力。
“找死!”
孫悟空眼中兇光畢露,舉棒便打。
另一邊,面對那群沖殺過來的小妖,唐三藏臉色微變。
“師傅!俺老豬去滅了那些小妖!”
“正好讓師傅看看,俺老豬也不是吃素的!”
就在這時,天蓬把那九齒釘耙往手里一拎,原本懶散的身軀瞬間挺得筆直,一身肥肉隨著動作猛地一顫,竟透出幾分剽悍之氣。
天蓬在高老莊受的憋屈,此刻全化作了騰騰殺氣。
這群不成氣候的小妖也敢當(dāng)著他的面撒野,真當(dāng)他天蓬元帥是擺設(shè)不成?
“也好!”
“這么多妖怪,悟空一人應(yīng)付起來定也麻煩,八戒,你速去相助!”
唐三藏見天蓬如此勇猛,立即點了點頭。
同時,他回頭看了一眼身旁穩(wěn)如泰山的姬玄,心中大定。
有這位深不可測的姬玄貼身保護(hù),自己定然無虞。
“好嘞!”
天蓬大喝一聲,掄起九齒釘耙,嗷嗷叫著沖進(jìn)了小妖堆里。
一時間,筑倒一片,血肉橫飛,慘叫聲此起彼伏。
姬玄坐在馬上,冷眼旁觀著這場混戰(zhàn)。
他的目光在遠(yuǎn)處與孫悟空纏斗的虎先鋒身上停留了片刻,又看了看正大殺四方的豬八戒,最后落在了唐三藏身上。
以他的實力,此刻若是手,一劍便能斬了那虎先鋒,甚至直接蕩平這伙妖怪。
但那樣……太無趣了。
而且,這虎先鋒不過是個探路的卒子。
殺了它,那黃風(fēng)怪若是受了驚,躲在洞府里不出來,或者直接棄洞而逃,可就不好找了。
最重要的是,唐三藏這一路走來,雖然受了些驚嚇,但真正的皮肉之苦還沒怎么吃過。
不經(jīng)歷風(fēng)雨,怎么見彩虹?
不被妖怪抓走幾次,這和尚怎么知道真正的險惡?
姬玄眼眸微轉(zhuǎn),心中已有了計較。
他微微俯身,湊到唐三藏耳邊,語氣凝重且急切。
“法師!”
“這妖怪,恐怕只是一個先鋒啊!”
唐三藏正看得眼花繚亂,聞言一驚,連忙轉(zhuǎn)頭看向姬玄,眼中滿是疑惑。
姬玄指了指那且戰(zhàn)且退、顯然并未使出全力的虎先鋒。
“法師請看,那妖怪雖然兇猛,但顯然留有后手,這背后定有更厲害的妖王坐鎮(zhèn)。”
“若是此刻我們就地打殺了這虎先鋒,那背后的妖王定會受驚躲藏起來。”
“我等護(hù)送法師西去,自然可以一走了之。”
“可我等離去之后,那妖王定會遷怒于這方圓百里的百姓,屆時變本加厲,抓捕過往客商吞食泄憤,豈不是我等的罪過?”
聽到這話,唐三藏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
姬玄眼中閃過一絲精芒,聲音壓得更低。
“正所謂,除惡務(wù)盡!”
“唯有找到對方洞府,將那妖王連同這滿山的妖魔一網(wǎng)打盡,方可還這一方地界朗朗乾坤,永絕后患!”
唐三藏連連點頭,覺得姬玄說得極有道理。
“阿彌陀佛!”
他立即雙手合十,低誦佛號。
姬玄說得對,除惡務(wù)盡。
若是只圖一時安穩(wěn),打殺了這虎妖,卻留著那吃人的妖王在深山老林里繼續(xù)逍遙。
那這取經(jīng)路,走得還有何意義?
既然遇到了,自不能放任不管!
“你且說說,當(dāng)如何行事?”
他轉(zhuǎn)頭看向姬玄。
“恐怕需要勞煩法師,以身犯險了!”
姬玄的聲音壓得很低,僅兩人可聞。
唐三藏眼皮微微一跳。
以身犯險?
那便是要他……去做那誘餌?
姬玄自然感應(yīng)到了唐三藏的神色變化。
他并未催促,只是小聲地解釋了起來。
“法師放心,我會催動法身,變化一番,跟隨法師一起前往!”
“只要確定了妖怪洞府,我便招呼大圣和八戒一起過去,將那妖怪洞府一網(wǎng)打盡!”
這話一出,唐三藏緊繃的肩頭肉眼可見地松弛下來。
他閉了閉眼,再睜開時,眼中已是一片清明。
他重重地點了點頭。
“阿彌陀佛!”
“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
“既如此,我便去那妖怪洞府走上一遭,也無妨!”
只要姬玄的化身跟著,那便是多了一層最堅實的保障。
這位姬玄的神通手段,他是親眼見過的,區(qū)區(qū)山野妖怪,又能翻出什么浪花?
“好!”
“既然法師有此大義,那便等上一等。”
話音未落,姬玄周身氣機驟然一變。
隨后,他身形微微晃動,一道虛影自他體內(nèi)剝離而出,凝聚出了一道化身。
緊接著,那化身再次一晃,身形極速縮小,光影扭曲間,竟變成了一只毫不起眼的飛蟲,輕巧地落在了唐三藏的肩膀之上。
唐三藏只覺肩頭微微一沉,隨即便是一股暖流若隱若現(xiàn),心中那最后一絲忐忑也隨之煙消云散。
這一刻,他心中底氣,暴漲。
而此刻,山林深處,戰(zhàn)況正酣。
那虎先鋒雖也是個有些道行的妖精,但面對五百年前大鬧天宮的齊天大圣,此刻也是叫苦不迭。
它手中兩口赤銅刀舞得密不透風(fēng),勉強架住了孫悟空的攻勢,卻被那恐怖的反震之力震得虎口崩裂,鮮血長流。
該死!這猴子好生厲害!
它本以為這幾個和尚不過是路過的軟柿子,誰曾想這猴子竟是塊硬得崩牙的金剛石!
后面那個豬頭妖怪也不是省油的燈,九齒釘耙揮舞間,筑得山石崩碎,正在清理自己帶來的小妖。
這么下去,別說抓那和尚吃肉了,自己這小命都得交代在這里!
虎先鋒眼珠子骨碌一轉(zhuǎn),瞥見旁邊一塊巨大的青石。
計上心頭。
它猛地發(fā)出一聲震天虎嘯,周身妖氣狂涌,身形不退反進(jìn),硬著頭皮朝孫悟空撞去。
找死!
孫悟空眼中兇光一閃,金箍棒橫掃而出。
那虎先鋒的身軀被這一棒結(jié)結(jié)實實地掃中,整個人如同破布麻袋一般倒飛出去,狠狠撞在那塊青石之上。
只見那虎軀癱軟在青石上,一動不動,鮮血瞬間染紅了石面。
似乎,已經(jīng)死了。
正趕過來的豬八戒見狀,把釘耙往肩上一扛,哼哼道:“猴哥,你下手也太重了,這就打死了,老豬我還沒過癮呢!”
孫悟空卻是眉頭一皺,火眼金睛金光一閃。
“不對!”
“這只是一張皮!”
只見那青石之上,哪里還有什么虎先鋒,分明只是一張鮮血淋漓、連著頭皮的老虎皮!
金蟬脫殼!
這妖怪,好狡猾的手段!
孫悟空大怒,一腳踹飛那張虎皮,抬頭望去,只見一道狂風(fēng)卷著殘葉,并未往深山里逃,反而是繞了個大圈,直奔來路而去!
不好!調(diào)虎離山!
“師傅!”
孫悟空臉色驟變,身形一縱,化作一道金光急追而去。
豬八戒一聽“師傅”二字,也是嚇得渾身肥肉一顫,不敢怠慢,撒開腳丫子就往回跑。
……
虎先鋒也是拼了老命,直奔唐三藏而來。
它舍了一身皮,施展這脫殼之法,就是為了這最后的一搏。
那兩個家伙厲害,但這和尚看起來細(xì)皮嫩肉,定是個凡胎!
只要抓了這和尚鉆進(jìn)洞府,開啟大陣,任那猴子有通天的本事,也休想輕易攻進(jìn)來!
到時候,大王吃了唐僧肉,分自己一口湯喝,這身傷也就值了!
近了!
虎先鋒心中狂喜,妖風(fēng)更甚,化作一只巨大的虎爪,朝著馬背上的唐三藏狠狠抓去。
“法師,你妖怪來了!”
“我便不出手了!”
就在這時,姬玄的聲音在唐三藏腦海中響起。
唐三藏聞言,非但沒有驚慌,反而挺直了腰桿。
他看著那撲面而來的猙獰妖風(fēng),雙手合十,不僅沒有勒馬后退,反而雙腿一夾馬腹,竟是主動迎了上去!
這一幕,讓藏在妖風(fēng)中的虎先鋒都愣了一下。
這和尚……莫不是嚇傻了?
怎么還自己送上門來?
不管了!抓了再說!
虎先鋒哪里顧得上細(xì)想,妖風(fēng)一卷,直接將唐三藏裹入其中。
呼——
狂風(fēng)呼嘯,瞬間拔地而起,朝著那崇山峻嶺極速掠去,眨眼間便消失在山林之中。
姬玄他抬頭看著那遠(yuǎn)去的妖風(fēng),目光幽深,仿佛在看一出早已排練好的大戲。
數(shù)息之后。
兩道流光從天而降,重重落在地上,激起一片塵土。
“姬大哥,師傅呢?!”
豬八戒還沒站穩(wěn),就急吼吼地嚷了起來,滿臉的驚慌失措。
他四下張望,只見白馬孤零零地立在路邊,馬鞍上空空如也,哪里還有唐三藏的影子?
師傅不會是被妖怪抓走了吧?
這……這怎么可能啊!
豬八戒瞪大了眼睛,目光轉(zhuǎn)向依然端坐馬上的姬玄,臉上寫滿了不可思議。
姬玄可是連大羅金仙啊!
剛才那虎妖他也看見了,在姬玄面前,那不就是一只螞蟻嗎?
對方當(dāng)著姬玄的面,把自己師傅給劫走了?
這事兒說出去,誰信啊!
“姬大哥,你……你怎么沒攔著啊?”
天蓬急得直跺腳。
“呆子,閉嘴!”
孫悟空雖然也是心急如焚,抓耳撓腮,但他那雙火眼金睛卻在姬玄身上轉(zhuǎn)了一圈,看到姬玄那副氣定神閑的模樣,心中頓時有了計較。
姬兄弟必是有所謀劃!
姬玄看著這一猴一豬,微微一笑,抬手虛按。
“大圣,八戒,稍安勿躁!”
“我之前與法師商議過了,法師打算以身為餌,找到妖怪洞府的位置!”
什么?!
豬八戒眼珠子差點掉出來,嘴巴張得能塞進(jìn)個大饅頭。
師傅……師傅自己要求的?
那個平日里看見只螞蟻都怕踩死的師傅,竟然主動要去妖怪窩里溜達(dá)?
“而我已經(jīng)讓化身跟隨法師一并前去!”
姬玄接著拋出了定心丸。
“到時候,只要確定了位置,你們再出手,將那妖怪洞府,一網(wǎng)打盡,免得我等離去之后,那些妖怪再出來作惡!”
這番話一出,場面頓時安靜了下來。
孫悟空眨巴了兩下眼睛,隨即長長地松了一口氣,手中緊握的金箍棒也垂了下來。
“原來如此!”
“還是姬兄弟想得周到!”
“不過,俺老孫倒是沒想到,師傅竟然會主動要求去妖怪洞府!”
孫悟空嘿嘿一笑,抓了抓臉上的猴毛。
既然有姬玄的化身跟著,那師傅的安全絕對是萬無一失。
同時,他也頗為詫異。
看來自己那師傅,也是長進(jìn)了,不再是那個只會哭哭啼啼的軟腳蝦了。
“妙啊!”
天蓬一拍大腿,臉上那驚慌之色瞬間變成了諂媚的笑容,湊到姬玄馬前,豎起了大拇指。
“姬大哥這謀劃,簡直是妙不可言!”
“既能找到那妖怪的老巢,又能歷練師傅的膽量,還能省得咱們漫山遍野地瞎跑!”
他這馬屁拍得震天響,心里的小算盤也是打得飛快。
既然師傅沒事,還有姬大哥化身罩著,那這一趟也就是去湊個熱鬧,打個順風(fēng)仗。
這等好事,他老豬最喜歡了。
姬玄看著這兩個活寶,搖了搖頭,目光投向南方那片連綿起伏的黃風(fēng)嶺。
就在這個時候,一名老者,自遠(yuǎn)處顯露身形,沖著姬玄三人看了過來。
這正是剛剛與那珈藍(lán)護(hù)法爭執(zhí)了幾句的太白金星。
他不由的看向了姬玄三人,直接愣在了當(dāng)場。
這三個,什么情況?
唐三藏都被妖怪抓走了,他們怎么不去追,反而在這里優(yōu)哉游哉的休息了起來?
姬玄自然察覺到了太白金星所化的老者出現(xiàn),不由的露出了一抹笑意。
這太白金星,還是忍不住,主動現(xiàn)身過來報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