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慈寧宮前。
趙玥把玩著手中的玉如意,笑吟吟地看著賈琮:
“不成想你的經講得這般好,太后都贊不絕口呢。”
賈琮給太后講了大半天的經,太后對他大加贊賞,并且賜了一柄玉如意給他。
“你可要仔細著些,你這手里握的可是我的命根子。”賈琮連忙道。太后賞賜給他的玉如意萬一被摔壞了,那可就慘了。
趙玥臉色一紅,啐道:“呸,什么命根子!你臊也不臊!”
賈琮一滯才反應過來:“明明是你想歪了。”
“我不管,就是你說的。”趙玥嬌嗔。
賈琮搖頭失笑。
趙玥偷偷看了他一眼,試探著問道:“你經講得這般好,該不會出家當了和尚吧?”
賈琮笑了:“誰說經講得好就要當和尚的?”
“尋常人哪有這般懂經的。”
賈琮摸了摸下巴:“若是當和尚也不錯,唐朝有個和尚名為辯機……”
“你胡說什么!”趙玥大羞,伸手拍了他一下。
辯機長相英俊,很有才華,幫助玄奘法師翻譯經文,但因為和高陽公主通奸而死于非命。
賈琮提及辯機是在暗示他和高陽公主的事,正好影射他和趙玥。
“不過玩笑之語,公主別惱。”賈琮笑道。
趙玥看著他,語氣堅定:“我不會讓你死的。”
賈琮哈哈大笑,向她小聲道:“那我們先通……”
“我撕爛你的嘴!”趙越大羞,伸手去撕他的嘴巴。
兩人鬧作一團,所幸此時天色已晚,除了她的心腹宮女倒也沒人瞧見。
正笑鬧間,一對宮女從兩人身邊路過,領頭的正是賈元春。
“這幾日鳳藻宮尚書空缺,太后便想著在女史中選一賢才者充任,這已是二試了,今日過后只余兩人,待三試再作定論。”趙玥解釋道。
賈琮點頭,原著中賈元春就是先去宮中當了十幾年女史,后來“才選鳳藻宮”,成為鳳藻宮尚書,繼而被皇帝看中選為貴妃的,這也是賈家榮極一時的原因之一。
當然,選為貴妃并不意味著她擺脫了紅顏薄命的命運,沒過多久她便不明不白地死了,她雖然聰慧,但并不適合后宮這種云波詭譎的地方。
“你姐姐也極有才,太后對她頗為中意。宮里都在傳,她就是下一任的鳳藻宮尚書呢。”
賈琮想了想,向她道:“殿下,我有一事相求。”
“嗯,你說。”
“我姐姐雖冰雪聰明,卻過于寬厚純良,這宮中怕不是久待之地。若有不是之處,還請殿下照拂一二。”他向趙玥行禮道。
賈元春在宮中孤苦無依,只靠自己的才情和努力,但這遠不足以讓她在宮里立足,以前只是普通女史還好些,以后地位高了,各種陰謀詭計就要向她襲來了。因此,他才請求趙玥能幫襯一把。
趙玥連忙點頭:“你放心便是,我自會照看著。她是你姐姐,便如同我姐姐一樣的。”
但話音剛落,她就羞紅了臉,賈琮的姐姐就是她的姐姐,這不意味著,她是賈琮的人么?
賈琮聞言笑了:“殿下既這般說,那這辯機,我說不得便要當上一回了。”
“登徒子,看打!”趙玥紅著臉嬌呼一聲,伸手去打,可在她碰到之前,賈琮便已是笑著溜走了。
兩人一追一逃,影子在月下拉長,最后緩緩交融在一起。
……
深夜,忠順王府。
“哈哈哈哈!真是天助我也!”趙平看著手中的密報大笑不已。
蝗災爆發,多地顆粒無收,馬上就要入冬,到時百姓無法過冬,這對他來說,是天賜良機。只要他稍加引導,那些快餓死的百姓,又豈能不跟著他走?
到時天下烽煙四起,餓殍遍地,他那時再拿出先帝遺詔,天下必定云集響應。
篤篤。
房門被敲響。
“進來。”他將密報收好。
趙大走了進來,向他稟報道:“王爺,宮里來信了。”
“說。”
“女史高如月已是過了太后的二試,只剩最后的三試便能選為鳳藻宮尚書了。”
趙平神色微動:“哦?十年前布下的閑子竟是活了。”
和賈元春一樣,高如月也是他送到宮里的一著后手,不過這十年來她沒有任何建樹,他都快忘了。
“只是……”趙大有些猶豫。
“只是什么?”
“只是那賈元春也入了三試,她才學人品樣樣不俗,何況那賈琮講經還深得太后喜愛。”趙大斟酌了一下開口道。
高如月雖然也是大家閨秀出身,但比才學比相貌都不如賈元春。更別提因為賈琮的存在,太后對于賈元春的感官也極好。如果正常比試,她根本不是賈元春的對手。
“又是賈家!”趙平冷哼一聲,“寧國府都沒了,本以為會消停些時日,不成想竟還陰魂不散!”
鳳藻宮尚書是宮中的女官之首,經常能接觸皇帝,用處不小。他一定是要拿下的。
“寧國府雖被抄沒,但榮國府并無損傷。”
“并無損傷?”趙平滿臉陰冷,他站起身來在原地踱了幾步,忽然開口,“去尋侯海,本王供養了他二十年,該是他回報本王的時候了。”
侯海,敬事房總管太監,太監中的實權派人物。他能用短短二十年的時間從一個小太監一路平步青云爬到這個位置,全靠著忠順王府的支持。
“是。”趙大略有些遲疑,“王爺,此事要如何辦?”
“當然是往大里辦。”趙平哼冷,“本王要他賈家抄家滅族!”
說著,他將趙大叫到身前,在他耳邊低語一番。趙大越聽眼睛越亮,等他說完之后,神色更是無比興奮:
“王爺神機妙算!此事若成,必定叫那賈家一族徹底覆滅!”
“去吧。囑咐侯海仔細著些,好生謀劃,他侄兒一家,本王自會‘好生照料’。”趙平的聲音中帶著一抹冷酷。他用人從來都是恩威并施,無論是侯海還是高如月,他們的家人都在他手中。
“是!”趙大轉身離去。
他離去后,趙平看向了賈府所在的方向,冷哼一聲:
“區區一個賈家,肝膽擋本王的路!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