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5賈琮從宗祠出來,向著自己院中走去。
師青玄走在他身旁,欲言又止。
“想問什么只管說就是。”賈琮向她笑了笑。
“那王家與賈家關系就算再不好,也是姻親。你進入朝堂之后,他怎么也能幫襯一二才是。”師青玄問出了心頭的疑惑。
從她的角度來看,王家和賈家就算是關系不好,對外也是共同進退的,在朝堂上怎么也能幫他的。
賈琮淡淡一笑:“從前,有個姓賈的老太公做的燒餅十分好吃,榮寧街的街坊都買他家的燒餅吃。一日,原先賈家的老太公去世了。這時,賈家沒人繼續賣燒餅,一個姓王的出來,說是得了賈家燒餅的真傳,味道也有幾分相似,街坊們只好買他的。
忽有一天,賈老太公的孫子出來賣燒餅了,味道還和以往一模一樣。你說,街坊們是會吃賈老太公孫子的燒餅,還是王家的燒餅?”
師青玄立刻道:“自然是賈家的燒餅,畢竟是正宗傳人。”
“那你說,這姓王的和他是敵還是友?”
師青玄微微皺眉:“你是說,你與王子騰是敵非友?”
賈琮點頭:“不錯。他王家能起家靠的就是賈家祖上余蔭。賈家無人在官場,無人在軍中,他這才借此做大。可他又對賈家極為防備,這才左一個右一個將王家女子嫁過來。”
師青玄恍然:“原來如此。公子以狀元之姿橫空出世,還立下如此大功,可謂前途無量。祖上余蔭自會離他而去來到你這兒。所以,他才想讓王婷嫁你,如王夫人王熙鳳一般掌控后宅,甚至賈家。”
“不錯。”賈琮點頭,這是他和王子騰最根本也是最核心的利益沖突。就像是一山難容二虎,資源就只有那么一些,自己的崛起勢必會損傷他的利益。
事實上,這種現象這幾天已經出現了一些苗頭了,許多賈家的門生故舊紛紛上門,雖說并沒有談妥實質性的事,但親近之意已經十分明顯。
師青玄看看左右,壓低聲音:“我倒是認識一些官兒,你若不棄,我將他們引薦與你。”
賈琮心頭一動,她所說的肯定都是廢太子一系的官員,他思索了片刻,還是緩緩搖頭:“還不到時候。”
廢太子一系的力量不弱,但他并不知道趙元有沒有意識到他們的存在,自己貿然接觸風險極大,至少等探明白了趙元的虛實,在都察院站穩腳跟才行。
師青玄看著他,忽然噗嗤一笑。
“笑什么?”他問道。
師青玄緊挨著他,嫵媚的大眼睛忽閃忽閃地看著他:
“公子這般算計的樣子,可真叫人心動呢”
賈琮認真思索,果斷決定的模樣,在她看來極有男人味。
賈琮用折扇輕輕敲了敲她的螓首:“少灌我迷魂湯,有一事幫我去辦了。”
師青玄捂著腦袋嘟著嘴巴看著他。
賈琮湊近她,低聲耳語一番。
師青玄眼波流轉,沒有說話,只是指了指自己的櫻唇。
賈琮搖了搖頭,只能在她唇上啄了一口。
“這還差不多。”師青玄嬌笑著一蹦一跳地離去。
看著她離去的背影,賈琮瞇了瞇眼睛,既然正式撕破臉了,他自然不會再手下留情。
……
林黛玉房。
看著呆呆坐著的林黛玉,紫鵑目光中滿是擔憂。她回到房中之后就如同木頭一般坐著,一句話也不說。
“小姐,這事兒也不能怪他。這本是沖著你來的,是他幫你擋了災。”紫鵑連忙解釋。
林黛玉眼波微閃,卻依然沒說話。
紫鵑見她不答,連忙拿出金簪遞給她:“這是他贈你的。”
看到眼前的金簪,林黛玉的美眸中快速閃過一抹羞喜,但她沒有接,只是轉過身去:“我不要,還他。”
紫鵑急了,這要是真還回去,賈琮會怎么想?豈不是要以為林黛玉拒絕了他?
“我的好小姐啊,這簪子不能還。”她連忙道,“他是侯爺,你將簪子還他,他這臉面往哪里擱?”
“我不要,還他。”林黛玉又重復了一句。
紫鵑大急,連忙來到她面前,看著她的眼睛:“小姐!侯爺心里念著你,你又何必將他往外推呢?這是上天賜的姻緣,你怎能將它拒之門外。”
“什么上天賜的姻緣。我不要!”林黛玉再次轉身,眼中飛快地閃過一絲羞赧。
紫鵑一直盯著她呢,這細微的神態被她捕捉,她有些詫異地看著她:“小姐,你不惱他?”
“我惱他做什么,又不是他的錯兒。”林黛玉低聲道。
是的,她選擇跑掉只是因為無法面對賈琮,心里并沒有怨他,原本這也不是他的錯。
紫鵑大喜:“小姐啊,既你不惱他,為何不收這簪子?”
“不要就是不要。”林黛玉依然搖頭。
紫鵑不解,仔細觀察著她的神色,想到她的脾氣,一個猜測逐漸浮現心頭:她并不是真的不要這支金簪,只是不想在這種情況下收。
換而言之,她希望賈琮是因為情,而非是對她的虧欠,或是為她的名節著想這種理由。
“小姐,他為何送你簪子,又什么差別?”她試探著問道。
“差別大呢!我不要他可憐,也不想他后悔。”林黛玉終于說出心聲。的確,她希望賈琮是因為喜歡她,而不是虧欠和補償,她不想用這件事去束縛他。
紫鵑微微皺眉:“可要將簪子還他,他若想岔了該如何是好?”
將定情之物退回,是很容易被誤會的。
林黛玉略一思索,解下了腰間系著的帕子,用它將那金簪裹了起來:“你就這么給他。”
原著中,賈寶玉挨打之后將隨身的兩條舊帕子送給了她,成為了兩人定情之物。而此時,她卻將自己用過的舊帕子主動送給了賈琮。
紫鵑欣喜地接過,就要出門。
這時,林黛玉又忽然叫住他,美麗的臉蛋上浮現起一絲紅暈:“他問什么,你什么都不許說。”
“是是是,知道你面皮薄,不說,什么都不說。”紫鵑應了一聲,快速離去。
見她離去,林黛玉忽然有些后悔,如果她真的什么都不說,賈琮領悟不了她的心思怎么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