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
宮本英剔著牙,一步三搖地向渡口走去。在和趙權商議了雙嶼港的事情后,趙權又設宴款待了他,美酒美食讓他吃得滿嘴流油。
他來到港口,正要上船,卻是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趙宏。
“這不是二公子么?怎么,來給我送行了?”他上前向他冷笑。
賈琮冷冷地看著他:“是,不光今天給你送行。等你死的那天,我還會給你送葬。”
“哈哈哈哈哈!”宮本英大笑,笑容中滿是嘲諷,“二公子怕是等不到那一天了。另外,你最好一輩子都待在你父親身邊,不然可是很容易就暴斃的。”
“你看起來很得意,他許諾給你什么了?”賈琮問道。
“不多不多,只是區區一萬兩銀子,外加一座島嶼罷了。”宮本英得意大笑,這次他不光撈到了銀子,還拿到了最想要的島嶼,可謂一舉兩得,雙喜臨門!
賈琮臉色一沉:“你們該死。”
雖然心里已經有了猜測,但在聽到這個消息時,他依然十分憤怒。
“哈哈哈哈!你盡管罵吧,或許可以將那座島罵回來。”宮本英猖狂大笑,向船上走去。
賈琮探手拍住他的肩膀:“我中原的東西你一點都拿不走,我漢人的領土你一寸也得不到。”
宮本英甩開他的手:“我就拿了又如何?有本事你搶回來!”
說完,他不再和賈琮多話,走上了船。
看著他漸漸離去的背影,賈琮目光中閃過一抹殺機,如果不是想要從他身上獲得這些倭寇具體的方位,他不可能放他離開。
他平復了一下心情,來到趙權的房間。
趙權飲了不少酒,已是醉倒了,但還是接見了他。
“宏兒,你舟車勞頓,怎么不去歇著?”趙權嘟囔著問道。
賈琮關上房門:“今日還未與父王好生說幾句話兒,如今父王好不容易得了閑,我自然要來。”
“好!我兒有孝心!”趙權笑著拍了拍床鋪,“快坐下說。”
賈琮來到他身邊坐下:“我有個問題一直想要問你。”
他的語氣和稱呼都發生了改變,不過趙權并沒有聽出來:
“好,你問。”
“你為何一定要與倭寇勾搭?”賈琮問道。
“什么叫勾搭!”趙權瞪了他一眼,隨后才道,“倭寇戰力強悍,尤擅水戰。反觀我軍并無水師,一旦朝廷派水師前來,我軍怕是難以招架。是以,之才對倭寇許以重利。”
“可倭寇乃嗜血殘暴之輩,與他們合謀,百姓會遭殃的!”
趙權擺了擺手:“宏兒,我們是要成就大事之人。欲成大事,豈能在乎些許賤民的生死?天下賤民不計其數,死了一批那再就召一批!只要我們手里有銀有兵,還怕沒有賤民跟隨?”
賈琮的眼神滿是冰冷:“豈不聞圣人言:民為貴,社稷次之,君為輕?”
“哈哈哈哈哈!”趙權聞言大笑,“宏兒啊,你還太年輕,這些東西本就是用來愚弄百姓的罷了。這天下本就是少數人的。民?不過與牲畜無異!”
賈琮冷然道:“趙權,你若作此想,不光此生,下輩子,下下輩子都成不了事兒。”
聽他直呼自己的名字,還說自己無法成事,趙權大怒:
“混賬東西!你在胡說什么!跪下!”
“跪?趙權,你配嗎?”賈琮冷笑。
“小畜生找死!”
趙權勃然大怒,但就在他想要起身之時,卻是驚恐地發現自己全身都動不了。
“你,你對我做了什么?”
賈琮淡淡道:“沒什么,只是讓你中毒了而已。”
“什,什么?中毒?”趙權又驚又怒,“你這畜生,我是你父親,親生父親!”
賈琮恢復了真容:“父親?憑你也配?”
看著他的臉,趙權滿臉驚駭:“你,你是,你是趙琮!”
他曾經看到過賈琮的畫像,一眼就將他認了出來。
賈琮點頭:“不錯,算你還有些眼力。”
“趙琮,你好大的膽子!竟敢冒充宏兒,只身潛入我軍中!你難道就不怕死嗎?”趙權冷聲喝道。
賈琮淡淡一笑:“你可以再嚷得大聲些,不然他們外頭聽不著。”
“你!”趙權吃了一驚,他的確是想要用聲音引起侍衛的注意,沒想到卻被賈琮一口道破。
“你可以大聲叫喚試試。”
趙權咬了咬牙,高喊道:“來人!快來人!”
可無論他如何使勁叫嚷,就是沒人答應,仿佛外頭根本聽不到他的聲音一般。
“你到底做了什么!”他向賈琮咬牙道。
“沒什么,只是隔絕了你的聲音罷了。”
“你,你這妖人!”趙權滿臉驚恐,他根本想不到什么樣的手段才能隔絕聲音。
“妖人?那至少也是人,不像你,連人都不是。”賈琮淡淡道。
趙權連忙道:“你,你把宏兒如何了?”
“我先把他送下去了,他在下面等了你們好久了。”
“你這畜生!”趙權牙呲欲裂,趙宏一死,意味著他斷后了。
賈琮看著他:“你兒子死了,你便如此心痛。那你可曾想過,百姓也有孩子?他們親人死去,難道不心痛嗎?”
“那些賤民如何能與宏兒相比!”趙權怒道。
“那你在我眼里,何嘗又不是卑賤如蛆蟲一般呢?”賈琮滿臉鄙夷,“所以,我就可以肆意殺死你的親人。”
“你這畜生!你不得好死。”趙權厲聲罵道。
“你也知道痛苦,也知道難受嗎?那你可曾想過那些被倭寇殺害的百姓也如同你此時一般痛苦么?”賈琮冷笑。
“你到底要如何!”趙權怒道。
“倒也不是什么麻煩事兒,只要你將一些機密如實相告就成。”
“呸!你休想!”趙權滿臉惱火。
但話音剛落,賈琮就向他的口中塞了一枚丹藥。
“你,你給本王吃了什么!”趙權大驚。
“放心吧,不是什么毒藥,只是一枚能讓你說實話的小玩意而已。”賈琮問道,“說說你到底有多少軍隊,由什么構成。”
“你莫不是在做夢不成!”趙權心里這么想著,但嘴上卻開口道,“我嫡系部隊大約有十萬。有心腹將領薛云率領……”
這讓他驚駭欲絕,他拼命地想要閉上嘴巴,但嘴巴卻完全不受他的控制,如同竹筒倒豆子一般,將機密一點不差地全都講了出來。
“你,你不是人,你是妖孽!”說完之后,他這才拿回嘴巴的控制權。
賈琮并沒有和他多廢話,而是接連不斷地向他詢問軍事和人事相關的信息。
他也十分“配合”,一五一十地將所有機密信息全都吐露出來。
兩人一問一答,賈琮問了幾乎一整個晚上,直到天快要亮了這才將他的秘密全都掏了出來。
他站起身來,伸了一個懶腰:“不容易啊,總算將該問的都問完了。”
“你要如何對我?”趙權看著他的目光里滿是深深的恐懼。
令人無法動彈,控制他人嘴巴,還能完美變成他人模樣,這樣的能力讓他以為賈琮不是人,而是妖孽。
“這還用問么?”賈琮淡淡一笑,“自然是送你與趙宏團聚了。”
趙權聞言全身一震,他顫聲道:“殿下,本王,不,我,我愿意歸順你,是否可以放我一條生路啊。”
賈琮掃了他一眼,身體一陣扭曲,隨后竟是變成了他的模樣:
“你我互換,你會放我生路嗎?”
看著那與自己一模一樣的面容,聽著那一模一樣的聲音,趙權的心頭升起濃濃的恐懼與絕望:
“殿下!我是你的叔爺啊!你怎能對我下如此毒手?只要饒我一回,往后我必定以你馬首是瞻,你說什么我都答應你,你要什么我都給你。”
賈琮冷冷地看著他:“本王要什么自會去取,何需你給?”
他的話讓趙權大驚,這樣的語氣,這樣的外形,已經完全可以取代他了,他也就沒了存在的必要。
“可你殺了我,如何向侍衛解釋?”趙權慌忙道。
賈琮從懷中拿出一個小瓶子:“其中裝著的東西名叫化尸粉,只要粘上一小點,頃刻間就會化為一灘黃水。”
“不,不!趙琮,你我同宗同族,我還是你的長輩,你不能如此對我!”趙權全身都在顫抖。
“怎么,現在想到你我同宗,是長輩了?當你打算謀朝篡位的時候怎么不想著你是我的長輩呢?”賈琮滿臉殺機,“但這并非你的取死之道,你可知你讓我產生必殺之心的是什么嗎?”
“不,不知……”
“是你勾結倭寇!”賈琮咬牙道,“你萬不該勾結倭寇,更不該出賣大漢子民,割讓我大漢疆土!我最痛恨的便是漢奸!漢奸該死!”
“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只要你饒了我這一回,我必定出兵,幫你將那些倭寇全都斬盡殺絕!”趙權連忙道。
賈琮伸手掐住了他的脖子:“如果你早些這么說,或許我還能給你一個成為我傀儡的機會。可惜,現在已經太晚了。”
“不,不!饒命,饒命啊!”趙權痛哭流涕,拼命地想要扎掙。
但下一瞬,賈琮手上一發力,他便徹底沒了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