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小太監起了個大早,打算去看看賈琮的情況。
然而就在他出門的那一瞬,他卻是和一人撞了個滿懷,他連忙穩住身形,卻見眼前不是賈琮又是何人?
他心頭一震,連忙仔細打量他,只見他精神奕奕,雙目如電,并沒任何縱欲過度的疲憊模樣。
這讓他心頭很是疑惑,難道他沒有吸入那香么?
帶著疑惑,他低下頭,打算繞開賈琮。
可此時,賈琮卻是攔住了他:“哪里去?”
“回公子的話,小人正要去敬事房當差。”小太監連忙答道。
“敬事房?不必去了,侯海已是被拿下了。”賈琮搖頭。
“什么!”小太監心頭又驚又怕,難道,事情敗露了么?
賈琮看著他,冷然道:“若不是他將你供了出來,我又怎會來尋你?”
“什么供不供的,我不懂公子說什么。”小太監心頭慌亂。
“還敢抵賴!侯海已經全都招了!”賈琮提高了音量,全身氣勢猛漲,“那巫蠱之物就是你放入賈女史房中?咒太后的,也是你!”
小太監被他的氣勢所攝,又聽他這么說,頓時肝膽俱裂,魂飛魄散,他慌忙搖頭:“不是我!不是我!”
“你還不認?”賈琮擺了擺手,“去他房里搜!”
小玄子立刻帶人沖進了他的房里,不多時,卻是拿著草人鐵釘等物走了出來:
“賈公子!侯海說的沒錯,他就是主謀!侯海顧念著干兒子的情分才幫他瞞著的。”
小太監聞言只覺得五雷轟頂,侯海不光出賣了他,還將所有的鍋都推給了他,甚至連這些巫蠱之物都嫁禍給了他!
“將他拿下!待我奏明陛下,誅他九族!”賈琮一指他,一些細微的粉塵灑到了他的鼻尖,這是幻情丹的粉末。
粉末隨著空氣被小太監進入體內,他的眼前忽然出現了一幅場景,他的家人正在一個個地被砍頭,哭喊與鮮血混成一團,頭顱落地之后,卻死死的盯著他,仿佛在問他為何做這等大逆不道之事。
小太監早就被他的浩然正氣所攝,又被嫁禍藏有巫蠱之物,又見了這等幻覺,他的心防徹底被攻破。他哭喊道:
“公子饒命!是侯海命我做的,他才是主謀,我只是奉命行事!”
聽到他的話,場中忽然一靜,小玄子滿臉驚喜。賈琮沒有說話,只是看向了一旁。
小太監順著他的目光看去,只見不遠處正站著兩人,一人是大內總管魏德,另一人正是侯海。他面如死灰,全身都在顫抖著:
“呵呵呵,真是咱家的好兒子啊!”
小太監失魂落魄地坐倒在地。直到此刻,他這才反應過來,他被賈琮詐了。
賈琮冷冷的看著他,如果不是他昨天送了香,他想要找到他還要費一番手腳,說不定還要和侯海這老狐貍勾心斗角。現在,一切豁然開朗。
此時,正在慘笑的侯海忽然七竅流血,直挺挺地向后倒去。
立刻有太監來到他身邊探了探他的鼻息:
“他服了劇毒,毒發身亡。”
魏德臉色一變,侯海的死意味著找不到幕后的指使者了。
賈琮向他拱手道:“魏老公,請隨我去見一人。”
……
高如月垂著頭走在路上,這兩天她有些心神不寧,雖然賈元春此時身陷囹圄,但賈琮卻一直在查案,昨天他盤問了她許久,那仿佛能洞悉一切的眼神,讓她十分不安。
就在此時,一個身影出現在她前方:“高女史還請留步。”
她一抬頭,卻是見到了一雙燦若星辰的眼眸,正是賈琮!
“公子何事?”她努力的想要使自己平靜一些,可一顆心卻劇烈地跳動著。
感受她的緊張和恐懼,賈琮心里愈發確定自己的猜測,他淡淡一笑:“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有一事想與高女史分說。”
“什么事?”
賈琮壓低聲音:“侯海服毒自盡了,不過他死前說了幾個字。”
此時,不遠處有幾名太監抬著一具尸體經過,它七竅流血,不是侯海又是何人?
“什,什么字?”高如月見狀,肝膽俱裂,全身巨顫。
賈琮死死地盯著她的眼睛,一字一字地說道:“高如月!”
高如月臉色慘白:“公子明鑒,此事,此事與我無關!”
賈琮搖了搖頭:“此事你與我說無用,與陛下說去吧。至于陛下會否如我一般有耐心聽你的話,這卻是不知。”
高如月驚恐落淚:“公子,此事當真與我無關,他只說要我好生當差,自會有人料理賈元春。”
這件事她的確不知情,也并不是直接參與者,她只是聽說有人要對付賈元春,如果因此被卷入巫蠱的案子里,那她真是太過冤枉。
事實上,她只是一個小角色,她只知道自己的家人被抓,她被迫進入宮中,可誰抓了她家人,她在為誰效命,她一概不知。
“他?”賈琮目光一閃。他要的并不是高如月認罪,而是這條線索,她和幕后之人聯絡的線索。
高如月猶豫了,她深怕自己說出聯絡人,家人就沒命了。
賈琮知道她心有顧忌,便勸道:“你只管說與我聽,我不會陷你于不義。那人若是出了事,也保管與你不相干。”
如果不說,那必死無疑。如果說了,還能保全自己,甚至還有希望守住消息,保全家人,高如月自然知道怎么選。她附到賈琮耳邊,將自己的所有情況一五一十地告訴了他。
賈琮聞言眼中精光一閃:“此事與你無干,你只管當差便是。”
“謝公子大恩。”高如月千恩萬謝。
待她離去之后,賈琮與魏德匯合,將事情告訴了他,魏德不敢耽誤,立刻去往了養心殿向趙元匯報。
而賈琮則是去往了偏殿,剩下來的事情已經不是他能參與的了,他只要等著趙元的通知就是。
站在偏殿門口,他有些遲疑,不知該如何面對,但不管如何,事情都已經發生了,逃避根本不是辦法。
該死的侯海,你是真缺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