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紈房。
李紈滿臉是血地躺在床上,房間里站著迎春探春等幾名姑娘,眼眶都是紅紅的。
賈琮走進房內,看了看她的情況,頭上破了個口子,雖然流了不少血,但并沒有傷到要害。他向迎春道:
“姐姐,你帶妹妹們去外頭稍候,我要給嫂子治傷。”
迎春點了點頭,將姑娘們都帶了出去。
“嫂子,忍著些。”賈琮端來一盆清水,洗了一塊手帕,為她清理臉上的血跡。
“三爺……”李紈歪了歪頭,避開了他的手。
在她看來,這等污濁的事情,不應該由他來做。
“嫂子,不妨事的。”賈琮輕輕扶正她的臉,為她小心地清理血跡和傷口。
李紈看著他,心頭帶著一抹淡淡的羞意和一絲感動。她從來沒有被男人如此溫柔地對待過。而且,他的目光中沒有任何不好的色彩,有的只有關心和疼惜。
“所幸傷口不深,上了藥休養幾日也就大好了。”賈琮仔細地為她上藥。
“這是什么藥,藥香竟是這般濃,傷處也不疼。怕是非比尋常吧?”李紈看著他,她出身大族,自然分得出好壞。
賈琮微笑:“藥是拿來治傷的,管用就是,何必管它是貴是賤?”
李紈深深地看著他,知道這是他的托詞,這藥一定很珍貴,這讓她心頭滿是感動。
【李紈好感度+5,獲得道具:奇異種子袋。】
“嫂子,你是怎么傷的?”賈琮問道。
李紈移開目光:“出門時沒留神絆跌了。”
賈琮看了她一眼,輕聲嘆道:“嫂子,事到如今,你還要替他們瞞著嗎?”
李紈沉默。
“是周瑞家的推你的?”賈琮又問。
李紈連忙搖頭:“沒人推我。”
賈琮看著她,沒有說話。
平兒和李紈的丫鬟關系不錯,已經打探到了事情的經過:
這幾天李紈查出周瑞家的庫房記錄有問題,便找她詢問,周瑞家的仗著自己是王夫人心腹陪房,態度很惡劣,根本不配合她。
今天李紈覺得問題越來越大,便再次去找她,雙方再次不歡而散,而在離開時,不知誰在身后推了李紈一般,讓她絆倒在地,頭磕在了青石板上。
李紈低聲道:“三爺,真沒人推我呢。”
她的聲音中帶著一抹懇求,這件事如果鬧大讓王夫人知道了,不管是對她還是對賈琮,都沒有好處。
賈琮沒有說話,默默地為她包扎好了傷口后,這才起身:
“嫂子,這幾日別見風,別沾水。等過幾日就好了。”
“嗯。”李紈輕輕應了一聲,賈琮的態度讓她有些不安。
“嫂子好生歇著,我就不叨擾了。”賈琮向她告辭,轉身離去。
看著他的背影,李紈心頭劇烈地跳動了幾下,她連忙喚住他:“三爺!”
賈琮停住腳步,卻沒有轉身。
“你別惱,我,無事的。”她連忙道。她怕他會因為她而做出什么沖動的舉動。
“此事我絕不罷休。你受的委屈,我會百倍為你討回來!”賈琮的聲音并不響亮,卻帶著無與倫比的重量。
說完,他抬腳離開。
看著他的背影,李紈頓時紅了眼眶,嫁到賈家這么多年來,這是她第一次品嘗到被保護,被呵護的滋味。
【李紈好感度+15,獲得技能:植物精通。】
……
兩日之后,夢坡齋。
賈琮正在讀書,一個身影走了進來。他抬頭笑道:“政老爺來了,快請坐。”
來人是賈政,他對賈琮寄予厚望,平時就經常來督促他讀書。在他考中解元后,他來得更勤了。
賈政坐了下來,先是問他讀的什么書,又考較了他一番。結果自然是讓他極為滿意的,賈琮對答如流,學問已經完全超過他了。
正說話間,他忽然見到賈琮的桌上放著一個精美的盒子,便問是什么。
賈琮將盒子遞給了他:“這是昨兒察哈爾公主贈我的,說是上好的古玩,我也不懂,正巧政老爺幫我瞧瞧。”
賈政拿起盒子一看,只見盒子上印刻著四個大字“冷氏古董”。他心頭頓時一動,這冷氏古董是冷子興的古董店。而這冷子興不是別人,正是王夫人的陪房周瑞家的女婿。
周瑞家的跟隨著王夫人幾十年,在賈家是極體面的下人,王夫人顧念她忠心能干,便將她的女兒放了出去脫了奴籍。她的女兒嫁給了一個古董商,這人正是冷子興。
自從娶了周瑞家的女兒之后,這冷子興的生意蒸蒸日上,如今已經是京城中最大的古董商了。
帶著好奇,賈政打開盒子,只見其中裝著一尊青玉擺件,它形若仙山,由上等的和田青玉籽料雕刻而成。山上精細地雕刻著蒼松、仙鶴、靈芝、溪流,蟠桃等形象。雕工精美,一看便知不是凡物。
看到它,賈政的臉色陡然一變,他立刻向著擺件的底部看去,只見底部果然刻著一句詩:靈椿映萱堂,仙籌添海屋。
他的臉色頓時變得極其陰沉,甚至全身都在微微顫抖。
對于這尊擺件,他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因為它本就是他找了著名工匠定制的,這是他為賈母準備的賀壽禮!至于那句詩,則是他的原創,全天下獨一無二!
這尊擺件,根本就是他給賈母的賀壽禮!
本應出現在賈府庫房的它,此刻卻被冷子興古董店的盒子裝著,由一個外人花銀子買下,送給了賈琮!
這是何等的諷刺!
個中緣由根本不需要多想:冷子興盜走了賈府庫房里的古玩進行售賣!可他是賈府外人,是怎么盜走古玩的?答案很簡單,有家賊相助。至于這個家賊是誰,除了周瑞家的,還有誰?
難怪近些年來冷子興生意越發興隆了,原來吸的是賈家的血!賈家就算再家大業大,也經不住這等吸血!
“琮哥兒,這擺件給我吧,我有用。”賈政強忍著心頭的暴怒,向賈琮道。
“政老爺只管拿去,本就打算贈與政老爺的。”賈琮笑了笑。
賈政向他點了點頭,沒有再說話,抱著盒子就走。
看著他的背影,賈琮微微瞇了瞇眼睛: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