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混賬東西!你們這許多人卻讓兩人逃脫了!我要你何用!”袁彬滿臉憤怒地舉起鞭子,狠狠的抽在了一名錦衣衛百戶的身上。
在接到消息的第一時間,他便趕到了現場。得知情況的他肺都要氣炸了,他們整整一隊的錦衣衛,竟然連兩名刺客都留不住!這要是被趙元知道了,挨鞭子的就是他。
賈琮見狀嘆息一聲,臉上滿是惋惜,但目光中卻閃爍著亮光。
她身邊的阿依熱娜偷偷看了他一眼:“倒是可惜呢,若是能抓住刺客,興許就水落石出了。”
賈琮搖頭:“怕是未必。”
“為何?”阿依熱娜不解地看著他。
“抓不到活口的。”賈琮說出了自己的判斷,那些人應該都是死士,他們不會活著落入錦衣衛的手中。
“那可如何是好?”阿依熱娜秀眉微蹙。如果五天無法破案,他可是要被問罪的。
賈琮沒有回答,而是轉移了話題:“我們去歇息吧。明日還要奔波呢。”
阿依熱娜眼中閃過一絲羞赧,她低頭輕聲問道:
“賈公子,還是,在我房里么?”
“為防他們去而復返,我還是會守著你。”賈琮微笑,“不過你不必擔心,我不去床上便是。”
“可明日還要奔波查案,若睡不好,哪里來的力氣?”阿姨熱娜連忙道。
賈琮笑道:“你不怕我行不軌之事么?”
“不怕。”阿姨熱娜搖頭,“公子是好人。”
賈琮笑了,沒想到竟然收到了一張好人卡。
兩人重新回到房中,一起躺在床上,阿依熱娜看著屋頂,身子微微發燙,心跳很快,一絲睡意都沒有。
“睡不著么?”賈琮聽到了她的心跳聲。
“嗯。”
“那可不行,這幾日事多呢。”賈琮向她笑道,“若是你支撐不住,那可怪我將你留下歇息。”
“啊,我睡,這就睡。”阿依熱娜連忙點頭。可她越是想睡,卻越是睡不著。
賈琮見她翻來覆去的模樣,忍不住笑道:“你往常睡不著時,是怎么做的?”
“我母后會給我說故事,七仙女,鵲橋會什么的。”阿依熱娜目光明媚地看著他,“賈公子你才高八斗,一定知道許多故事吧?”
“我的確是知道不少故事,只是,我那些故事若是講出來,咱們今晚都別睡了。”賈琮這并不是夸張,他所知道的故事,大多數都是非常精彩的,她聽了肯定更不會睡了。
“那怎么辦?”
“不如,我們來數羊吧。”
“何為‘數羊’?”
“就是數有幾只羊,來,跟著我默念:一只羊,兩只羊,三只羊……”賈琮在她耳邊輕輕數道。
聽著他那輕柔的語氣,嗅著他身上那獨有的氣息,睡意竟然真的來襲了,她往他懷里縮了縮,漸漸進入夢鄉。
不知睡了多久,她做了一個夢,夢到她回到了草原,回到了家鄉。她擁抱著周圍的一切,躺在大地的懷抱里,撒嬌打滾,甚至輕吻大地。
她忽然覺得,這地上怎么有些軟,她下意識的睜開了眼睛,卻見自己正趴在賈琮的身上,他的臉上滿是唇印,她驚慌地看了賈琮一眼,只見他閉著雙目,神情平靜。
她這才松了口氣,但心頭依舊是又羞又亂,也不知是個什么滋味,但漸漸地,她看著他那完美的側臉,心頭卻是緩緩平靜了下來。
“若能永遠這般瞧著他,那就好了。”她在心頭低喃。
見他睡得深沉,她心里滿是柔情蜜意,她不知哪里來的勇氣,偷偷地湊近了他,在他面上輕輕啄了一口。
她的動作驚動了賈琮,他的眼皮微微顫動了幾下。她心頭一驚,連忙閉上眼睛裝睡。
她并不知道,賈琮沒有睜開眼睛,只是嘴角勾起了一絲弧度。
……
與此同時,東郊密林。
兩個黑衣人氣喘吁吁地靠在樹上,其中一人不斷向后看去,見沒人追過來,這才松了口氣:“還好,那幫鷹犬沒有追過來。”
他身邊一人,不斷拍打著身上的粉塵:
“賈琮那小畜生,也不知拿了什么東西砸我。若再讓我遇見他,必定要他生不如死!”
這兩人就是剛才的刺客,他們本想刺殺阿依熱娜,結果卻因為賈琮而功虧一簣。那人被賈琮用什么東西砸中,身上全是古怪的粉塵。
“想來是胭脂水粉之流。”他的同伙說道,“回頭換套衣裳,這身燒了便是。”
“嗯。”黑衣人應了一聲,目光中滿是冷芒,“這個小畜生,若非是他橫加阻撓,我已經得手了!”
他們根本沒有想到,殺光了察哈爾整個使節團,卻唯獨漏了最重要的那一個,于是便想著冒險殺個回馬槍,只可惜被賈琮破壞。
“多說無異。此次失手,袁彬那老狗必定強加戒備,我等已無出手之機。倒不如安心躲著,等著瞧賈府的好戲便是。”
黑衣人點頭:“不錯,我倒要瞧瞧那小畜生憑什么破案。”
“你我分頭行動,三日之后在‘家中’碰頭。切記,身上的衣裳燒了,最好沐浴更衣,切莫留下把柄。”同伴提醒了一聲,隨后快步離去。
在他離開之后,黑衣人又稍微休息一會,隨后找到附近一家農舍偷了一身衣裳,又到河邊洗了個澡,最后將身上的那套夜行衣燒了。
做完這些之后,天色已經漸漸亮了。他化身為一個老實巴交的農夫,朝著某地而去。
在路上,他幾次遇到盤查的隊伍,他們拿著栩栩如生的海捕文書,一一比對眼睛,這讓他驚出一身冷汗,連忙繞開。
“又是那小畜生辦的好事!”他忍不住罵了賈琮一句,他根本想不到,他畫像竟然能如此生動,如此細致,甚至到了只靠一雙眼睛就能分辨出人的地步。
他一邊躲避著盤查,一邊在外探聽情報,兜兜轉轉過了三天,這才回到了自己的老巢。
在他回到老巢后不久,一只奇特的鳥兒從空中經過,它在空中盤旋數圈之后,最后落在了屋頂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