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琮沖入房中,只見一個矮胖的青年正在和一名女子對峙。
那青年長相與吳東極為相似,正是他的獨子,吳亮。那女子眉眼如畫,長相極美,正是他此前放走的甄家三小姐,甄晚秋。
此時她正用金簪抵著自己的咽喉,簪尖劃破了她那嬌嫩的肌膚,一縷殷紅的鮮血順著她的玉頸流下。
見到他闖進來,兩人都露出了驚訝的神情,吳亮當即向他喝道:“你是什么東西?滾出去!”
賈琮挑眉:“整個金陵,你是唯一敢這么對我說話的人。你若想死,我成全你!”
“小畜生!老子在整個江南橫行霸道的時候,你還沒從你娘的腸子里爬出來呢!”吳亮立刻罵道,這些年來他一直都是橫行無忌的,何曾被同輩這般輕視過。
“你是誰老子?”賈琮故意激他。
他頓時上當,扯著嗓子喊道:“我是你老子!”
“你找死!”賈琮大怒,沖到他面前,一個巴掌扇在他的臉上。
那巨大的力量讓他在原地轉了一個圈,然后摔倒在地。
“你這狗東西,膽敢打我!”吳亮又驚又怒。
“打你又怎么了?敢搶小爺的女人,你該死!”賈琮沒有猶豫,飛起一腳,踢在了他的襠部。
“嗷!”吳亮發出一聲凄厲的尖鳴,身體縮成一團,不斷地抽搐著,最后口吐白沫陷入昏迷。
見到這一幕,甄晚秋驚呆了,隱約間,她似乎聽到了什么東西被踢爆了。
“還愣著做什么?”賈琮一把牽起她的手,向外走去。
“你……”甄晚秋想要說什么卻被他打斷:
“有什么話出去再說。”
此時,這里的動靜驚動了吳東等人,他們趕來一瞧,頓時大吃一驚,吳東慌忙來到吳亮身邊:“亮兒,你這是怎么了?”
“這混賬對父王出言不遜,還輕薄欺辱我的女人!故而略施懲戒!若有再犯,就別怪我不客氣!”賈琮冷哼一聲拉著甄晚秋向外走去。
“來人,快去請大夫!”吳東緊張地喊道。這可是他的獨子,吳家三代單傳,一旦有什么事,吳家就絕后了!
賈琮沒有猶豫,拉著甄晚秋出了吳家。
來到門外,他向她問道:“我不是把你放了嗎?你怎么會在吳家的?”
甄晚秋滿臉的郁悶:“我去成衣鋪換了身衣裳,誰知,剛出門就被他給綁來了。”
吳亮覬覦她許久,此前一直沒有機會,今天見她獨身一人從成衣鋪出來,頓時惡向膽邊生,將她綁了回來。
“你倒是多災多難。”賈琮擺了擺手,“回去吧,往后切莫獨身一人出門。”
甄晚秋有些猶豫:“你把他殺了?”
“倒不至于殺了他,只是讓他往后再也無法禍害姑娘而已。”賈琮淡淡道。
是的,他廢了吳亮。
“你為何這么做?”甄晚秋好奇地看著他。
賈琮瞪了她一眼:“怎么,莫非你以為我也是什么好人不成?你若不想回去,現在就跟我回府!”
甄晚秋被他嚇了一跳,連忙退后幾步,看了他一眼之后快步離去。
“回府!”
他登上馬車,嘴角浮現出一絲淡淡的笑意。
他選擇廢掉吳亮,既是為民除害,也是謀劃所需。趙宏讓吳家斷子絕孫,吳東又豈會再與寧王親密無間?一旦沒了八大鹽商的支持,趙權將會舉步維艱。如果能讓他們反目成仇,自相殘殺,那就更有意思了。
……
時間緩緩來到夜晚,賈琮躺在床上,盤算著明天的行動。
就在此時,窗外傳來了輕微的響動,他向窗口看去,果然見到一個影子映在窗戶上。
他心頭一動,假裝打呼嚕。
那身影在窗口等待了一會,似乎被他的呼嚕聲所迷惑,緩緩地推動了窗子。
眼見著窗子緩緩開啟,就要看到窗外之人的模樣,忽然一陣腳步聲響起。那身影被嚇退,關好窗子迅速離去。
不一會兒,小廝的聲音在門口響起:“二爺,你睡下了么?”
“什么事?”賈琮微微嘆息,眼看著那人就要顯露行跡了。
“外頭,甄家三小姐求見。”
“誰?”賈琮一愣,幾乎懷疑自己聽錯了。
“甄家三小姐。”
“嘿嘿,莫非食髓知味了?快,帶進來。”他模仿著趙宏的口吻。但心頭卻是有些疑惑,她怎么又回來了?
不多時,甄晚秋來到了房中,她臉色有些蒼白,神情局促。
他嬉笑著來到她的面前,伸手挑起了她那光潔的下巴:“小美人竟然送上門了?莫非,是懷念小爺的手段了?”
她這次非但沒有抗拒他,反而問道:“我美么?”
“當然美了,不然怎么叫小爺我念念不忘呢?”賈琮笑道。
“你若應我一事,我便常伴你左右,任憑你擺布。”她的眼中閃過一抹掙扎與痛苦。
“哦?什么事兒?”
“我父母被判了斬立決,三日之后問斬,請你救救他們。”她的眼眶通紅,神色悲戚。
她一回到家中,就聽聞了噩耗:她的父母被判了斬立決。
甄家一直在暗中反對寧王,今天寧王的爪牙終于發難。她的兩位姐姐跑遍了整個金陵,卻無人能施以援手。趙宏,是她唯一的指望。
賈琮搖頭:“我又不是什么官兒,怎么能救他們?”
“應天知府賈雨村極度巴結你父親,只要你開口,他斷無不答應之理。”
“賈雨村?”賈琮聞言瞇了瞇眼。
如果說整個紅樓原著中要評選出一個白眼狼的話,那肯定是這個賈雨村莫屬。
他窮困潦倒時,是香菱的父親出錢資助他進京趕考。然而,當他成為知府,的香菱被拐賣后,竟胡亂判案,促成她被賣。
后來,他做壞事丟了官,受到林如海的舉薦與賈家搭上線,得以官復原職。賈府敗落后,他非但未念舊情,反而落井下石,積極響應,甚至構陷賈家。將忘恩負義,卑劣冷血演繹得淋漓盡致。
“只要你能救下我父母,你想要做什么,我都應你。”甄晚秋終于落下淚來。
“你莫要弄錯了,應當是你將我伺候好了,我才考慮要不要幫你。”賈琮捏了捏她的臉蛋。
“可你若是食言怎么辦?”
“怎么辦?涼拌。”賈琮看著她,“你莫非不懂什么叫‘人為刀俎我為魚肉’?你沒有與我討價還價的資格。”
“你!”甄晚秋氣苦。
賈琮一把將她橫抱起來,向床上走去。
甄晚秋眼淚撲簌簌地掉落,心哀若死。
“別哭了,快點來伺候小爺。”賈琮將她丟到床上。
她不斷落淚,蜷縮在墻角。
賈琮失笑,他再次搖起了床板:“快些,沒吃飯嗎?嗯,就是樣,舒坦。”
甄晚秋驚訝地看著他,不明白他為什么這么做。
想到此前與他的種種,想到在吳家的那一幕,一個略顯荒唐的念頭在她腦海中浮現。
他故意演給別人看,是不想讓別人發覺異樣。
難道,他不是真正的趙宏!
她越想越對,她鼓起勇氣湊到他耳邊,輕聲問道:“你不是趙宏,對不對?”
賈琮心頭輕嘆,果然,做不符合身份的事,哪怕外表再像,還是會被懷疑的。
看著她那殷紅的小嘴就在眼前,他一努嘴在上面親了一口。
“啊!無恥淫賊!”她尖叫一聲,立刻重新躲回墻角。
賈琮見狀笑了:“對了,這才是你該說的話。”
“臭流氓!”甄晚秋又惱又氣,再次開罵。
……
深夜,吳家。
“我苦命地兒啊!你怎么這么慘啊!到底是哪個挨千刀的將你傷成這樣啊!”
看著妻子呼天搶地地哭喊著,吳東的目光中寒芒閃爍。
剛才他請了許多名醫來給吳亮會診,他們得出了一個結論:吳亮的下體傷勢嚴重,已經徹底失去了男性功能。
他已經五十多了,基本不可能再有子嗣了。
這意味著,他吳家三代單傳,到吳亮這里徹底斷絕!
吳家,絕后了!
而這一切都是拜趙宏所賜!
他資助寧王,換取他的承諾,不就是為了讓吳亮有個完美的前程,讓吳家長久興盛嗎?可現在呢,吳家沒了!絕后了!他還要這些東西有什么用!
這個仇,他一定要報!
他來到書房,向管家吩咐:“關于亮兒的事,不得向外透露半句!”
這件事不能外泄,若是讓寧王知道了,怕是會猜忌他的。
“是!”管家連忙應下。
“去將吳暉找來。”
吳暉,他豢養的私兵隊長。
不多時,吳暉來到。他向他問道:
“我們的船隊可要出發了?”
因為即將和朝廷開戰,他們籌措了大量的銀錢物資送往前線。
“老爺,都已經籌備妥當,明日便可出發。”吳暉答道。
“過兩日,你帶些人手將船隊劫了。”吳東眼中滿是厲色。
“什,什么?老爺,那是我們自己的船啊!”吳暉一愣。
“讓你劫,你就劫!哪里來的廢話。”吳東喝道。
“是。”吳暉連忙應了下來。
吳東略一沉吟:“再找幾個面生的,將趙宏那小畜生弄死。”
嘶!
吳暉倒吸一口涼氣,寧王一共就兩個兒子,這要死弄死一個,豈不是要和寧王死磕了?
吳東在房中踱了幾步:“放出風去,我想見林如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