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之后,京營校場。
當(dāng)!
伴隨著一聲巨響,林瑩手中的長槍脫手而出高高飛起,而她整個人則是不由自主的向后倒去。
但就在此時,一個身影快速來到她的身旁,扶住了她的柳腰:
“林三哥,小心。”
感受著自己他有力的臂膀和溫暖寬廣的懷抱,看著他那燦若星辰的雙眸與俊朗非凡的臉龐,她頓時有些癡了。
在這一個多月的時間里,兩人朝夕相處,她對他早已是芳心暗許,情根深種了。如果不是礙于她現(xiàn)在的身份還是林慶,她早就向他表白了。
“好!”周圍士卒的喝彩聲響起。
她被驚醒,連忙從他懷里起來,向他抱拳道:
“賈公子天生神力,大棒神勇,林慶佩服。”
是的,就是天生神力。
因?yàn)榇蟊壬婕岸穼ⅲZ琮也必須要參加,但他并未學(xué)過武藝,于是就選擇了一柄特制的狼牙棒作為武器。戰(zhàn)斗方式也沒有任何技術(shù)含量,就是掄圓了使勁砸。對方要么躲閃,要么硬接。
他力量奇大,狼牙棒掄起來速度極快,一般人極難躲閃,如林瑩這般敏捷的身手都躲不了,更何況其他人。而閃避不了的后果就只能硬接,硬接的結(jié)果就是如同林瑩一樣,直接連人帶武器被砸飛。
看著他那玉樹臨風(fēng)的模樣,手上卻拿了一柄又粗又長的狼牙棒,她的眼皮不由地顫了顫,雖然不是第一次見到,但每一次都會讓她感覺有些恍惚。這巨大的反差感,讓她始終難以適應(yīng)。
“是林三哥手下留情而已。”賈琮笑了笑,令士卒繼續(xù)訓(xùn)練,然后帶著她來到一旁:
“林三哥,我瞧你適才心神不寧,可是有心事?”
林瑩微微嘆息一聲:“父親入朝向陛下奏對,我心里不安。”
自從上次和王子騰結(jié)怨之后,林家就一直在遭受各方面的攻擊。今天一早,林宇便被叫去了皇城。
“林三哥放心,不過是些跳梁小丑而已,難成大器。”賈琮寬慰道。以趙元對于林宇的信任,根本不需要擔(dān)心,這次招他回去,也只是參他的多了,例行詢問而已。更何況,還有他在一旁敲邊鼓。
隨著他在都察院日子的變長,他對于御史的掌控力正在逐漸增強(qiáng),除了一些陳昂的心腹之外,都察院大部分的御史都倒向了他。系統(tǒng)獎勵技能的威力正在顯現(xiàn)。
這點(diǎn)在這些士卒的身上表現(xiàn)得最為明顯,他每日大魚大肉的供著,與他們共同訓(xùn)練,那強(qiáng)大的力量和無雙的箭術(shù)徹底征服了他們。此時他的命令在他們之中的優(yōu)先級已經(jīng)高過了京營的官員,再過不了多久就能高過朝廷。
“那王子騰真是可惡!不敢與我們真刀真槍地拼殺一場,只敢弄一些卑鄙無恥的下流招式!”林瑩咬牙罵道,“可恨我們抓不到他的把柄,不然必定叫他悔不當(dāng)初!”
林家也知道是誰在背后使壞,只是苦于抓不到他的把柄。
“你跟我來。”賈琮拉著她的手,將她帶向營帳。
看著自己的小手被他的大手攥住,她的心頭又是羞怯又是歡喜。
兩人來到營帳中,賈琮拿了一本文書給她。
“這是?”她滿臉不解。
“打開看看。”
林瑩點(diǎn)了點(diǎn)頭,打開了文書,看了片刻之后,頓時瞪大美眸,這是一本賬簿,上面記錄著一些可疑的賬目,每個賬目都有著明確的理由,為什么可疑,哪里有問題,這些賬目全都是王子騰經(jīng)手的。
可以說,這就是一本王子騰的犯罪記錄,只要按圖索驥,調(diào)查出幾個,就完全可以將他定罪。
她又驚又喜地看著他:“賈公子,這賬本……”
“這賬本是我在路上撿到的,都是軍中的事務(wù),我也不懂,就給你們處置了。”賈琮笑道。這本賬簿是他結(jié)合了廢太子的情報,王超的口供和都察院的記錄和文書總結(jié)出來的。
“多謝賈公子!”林瑩大喜,向他抱拳行禮。
賈琮按住她的手:“都是自家兄弟,說什么謝不謝的。只是,此事需得暗中行事,千萬不可打草驚蛇,有了完全把握才出手。”
“嗯,我知道呢。”林瑩看著他的手,臉色微紅。
“賢侄!”正說話間,林宇和林飛走進(jìn)賬內(nèi)。
兩人一看他們握在一起的手,都是輕咳了一聲。林瑩心頭大羞,連忙抽回了手。
賈琮倒是面無異色,向兩人行禮:“叔叔,林大哥。”
“爹,此行還順利嗎?”林瑩問道。
“多虧了賢侄的提點(diǎn),這才讓我度過一劫。”林宇滿臉感激的看著賈琮,他之前就提醒過他,讓他知道該如何應(yīng)對,畢竟任何參他的奏疏都是要從都察院過一遍的,除非是朝堂上當(dāng)場參他。
賈琮笑道:“叔叔,自家人就不必客氣了。”
“哈哈哈哈!好一個自家人。”林宇大笑,“不枉我家四娘成天念叨著你。”
“咳咳。”聽他這么說,林瑩頓時咳嗽起來。
賈琮笑道:“也是許久沒有見到四娘了,她的傷可還好么?”
“早就好了,這會子能跑能跳,又要去當(dāng)了那姽婳將軍了。”林飛笑道。
“咳咳!”林瑩瞪了林飛一眼,再次咳嗽。
“那就好了。四娘活潑可愛,倒是極好的。”賈琮贊道。
“真的?”林瑩一喜,連忙問道。
“這是自然。”
林瑩忍不住掩嘴而笑,這是標(biāo)準(zhǔn)的女兒家神態(tài)。但見幾人都用怪異的目光看著她,她又先忙咳嗽兩聲,擺起了男人的姿態(tài)。
“兄弟,今兒還聽說了一件事。”林飛有些猶豫,似乎在斟酌是否要說。
“林大哥,都是自家兄弟,有什么只管說便是。”
林飛看了林瑩一眼,這才開口道:“今兒我們覲見陛下,恰好遇到不少人,都在向陛下進(jìn)言。說是你在駙馬遴選大會獲勝,要讓你早日與長公主完婚呢。”
“什么!”林瑩頓時急了,聲音也女性化了起來。
“咳咳!”林飛與林宇同時咳嗽。
賈琮看了看他們:“叔叔,林大哥你們怎么了?”
“沒什么,只是從外頭趕回來,嗓子有些干。”林宇裝模作樣地又咳嗽了幾聲。
林飛也連忙附和:“是啊,趕回來嗓子干。”
賈琮微微一笑,轉(zhuǎn)移了話題:“此事無須擔(dān)心,順其自然就好。這個把月來,說這事的人不少。”
這一個月以來,光他本人就聽到了很多次消息,但是趙元態(tài)度很堅決,并沒有松口。
“賈公子,你愿意當(dāng)駙馬嗎?”林瑩試探著問道。
雖然這個問題她之前以林四娘的身份問過,但現(xiàn)在還是忍不住想再聽他說一次答案。
賈琮微微一笑:“其實(shí),我與長公主殿下只見過寥寥數(shù)面而已,我對她并沒有男女之情。”
他這話是有講究的,他并沒有說是否愿意當(dāng)駙馬,而是只說和趙瑾沒有男女之情,是因?yàn)槿②w玥也是駙馬。
“見過數(shù)面?”林瑩詫異地看著他,“你是說,你娶妻是要與姑娘相識相知?”
賈琮點(diǎn)頭:“不錯,我提倡的是婚姻自由。只有彼此喜歡的婚姻才能長久。”
林宇看了看林瑩,又看了看賈琮,捋須而笑:
“賢侄此番言論,倒是與我家四娘不謀而合。不過她另外還多了一條,要他的夫君必須能打贏她。”
聽他這么說,林瑩輕咬自己的紅唇,下意識的撥弄著自己的衣角。
“咳咳。”林宇見狀連忙咳嗽幾聲提醒她。
她聽聞之下,連忙放下了衣角。
賈琮笑道:“四娘武藝高強(qiáng),想來能勝過她的寥寥無幾。”
林飛連忙道:“那可未必,我瞧著兄弟你就能打贏她。”
“對對對,回頭你們可以切磋一下。”林宇笑道,“我猜四娘一定不是你的對手。”
他知道林瑩對于賈琮的感情,別說擊敗賈琮了,她見到賈琮能不放下武器就好了。
“父親,我剛才和賈公子切磋過了。”林瑩忽然低聲道。
“啊?你們切磋過了?結(jié)果呢?”
林瑩低著頭:“我敗給他了。”
聽她這么說,林宇和林飛對視了一眼,齊齊大笑起來:
“好,好,敗的好!”
這話要是讓外人聽見肯定一頭霧水,怎么自家兄弟輸了切磋,他們還一臉開心的?
林瑩大羞,不過卻并沒有說什么。她和賈琮所有的條件都達(dá)成了,剩下的,就是那臨門一腳的事了。
就在此時,師青玄來到營帳中,向賈琮耳語了幾句,賈琮頓時臉色一變。
“賢侄,是有什么事么?”林宇問道。
賈琮點(diǎn)了點(diǎn)頭:“有兩件事。其一,察哈爾派出了使節(jié)團(tuán),將會在全軍大比之前趕到。”
幾人都是一驚,察哈爾也派來了使節(jié)團(tuán)?看來朝堂注定不太平了。
“使節(jié)團(tuán)何人為正使?”
賈琮的目光中帶著淡淡的懷念:“察哈爾公主,阿依熱娜。”
分隔了許久的兩人終于重逢了。
“果然是她。第二件事呢?”
“第二件事,察哈爾和阿勒坦汗國將會派遣士卒參與這次全軍大比,雙方或許將會以這次全軍大比決定外交走向。”
林宇幾人神色又是一動,阿勒坦汗國,察哈爾,兩位皇子,還有天下精兵都參與了大比。
這下,熱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