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詞！好詞啊！”
“不愧是狀元郎，這文采著實出眾。”
“精彩，實在是精彩，此詞當為今日第一！”
“不錯，這等詞若不拿詞魁實在說不過去。”
“此詞堪稱上乘之作，三十年內最佳。”
“第一個上場便有如能如此精彩，難得！”
“狀元郎，與我生孩子可好？”
……
在朱明吟誦了他的詞后，全場一片歡呼與喝彩，幾位評審也是緩緩點頭，給予不錯的評價。作為第二輪第一首登場的詞，他開了一個好頭。
朱明躬身謝過，眼睛有意無意地掃了賈琮一眼，上一輪被他撿漏了，這一輪必定將他徹底壓死。這是他這么多年以來最得意的詞，他不信這也會輸。
“哈哈哈哈！朱兄果然不愧是陛下清點的狀元郎，這等才華，我等自愧不如啊！”劉玉山大笑著向朱明拱手行禮，“這等詞作，即便放眼整個國朝，亦是頂尖之作。”
“劉兄過譽，此詞不過是我閑來無事的游戲之作，當不得真。”朱明風輕云淡地擺了擺手，這首詞分明是他絞盡腦汁才做出來的。
劉玉山當即滿臉敬佩地看著他：“朱兄之才倒是叫人好生佩服。難怪師仙子對你青眼有加。”
前不久，師青玄來到京城，京師地區的王孫公子文人墨客快要將她的門檻都踩破了，想要與她見上一面。但她最終只見了數人，朱明就是其中之一。
“不過是師仙子抬舉，算不得什么光彩之事。”朱明依然在謙讓，但臉上的得意卻徹底將他出賣，能與師青玄單獨喝茶那可是多少人夢寐以求的事。
“朱兄過謙。”劉玉山向他笑道，“你瞧，你這詞兒一出，連上場的人都沒了。”
朱明的詞的確不錯，沒有人愿意接在他身后，這會被壓制。
朱明忽然看向賈琮：“賈公子，到你了。”
他的話讓眾人紛紛以幸災樂禍的目光看向賈琮。
劉玉山連忙道：“不妥不妥，賈公子的題本就難，又豈敢這般早出場？不妥。”
朱明挑了挑眉：“若賈公子沒這膽量，那就罷了。”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直接將賈琮架在火上烤，如果不上，那就是沒有膽子的慫貨。可如果上了，那他必然要淪為朱明的墊腳石，將他捧得更高。
這讓眾人看著賈琮的目光更加怪異，有的人甚至直接笑出了聲，比如趙凱，比如張氏。
評審席中的幾位評審也都面露異色，尤其是孔廣灝，他皺起了眉頭似乎想要說什么，但礙于自己的身份，他終究只能保持沉默。
賈府的一眾姑娘們雖然想要幫助賈琮，但這畢竟是文會，不能直接干擾進程。
“憑什么要賈公子先？你們又是給他改題目，又要讓他早出場，到底安的是什么心？”此時，場邊的趙玥忍不住開口。賈府的人有顧忌，但她卻不在乎。
她身邊的阿依熱娜也附和道：“他們不就是想要欺負賈公子么？在我們察……家鄉，要是有人提出條件，自己也要給籌碼。賈公子若是上了，你們敢給他擦靴，鞋子么？”
兩人的話讓眾人紛紛將目光看向了朱明和劉玉山兩人，朱明頓時冷笑：“好啊，若是他此時上場，又能勝我，莫說給他擦鞋，就是舔干凈他的鞋底，我也做得。可若是他勝不了，他須得向我跪下，恭恭敬敬磕三個響頭，再說一句，他不如我。”
嗡！
話音落下，全場一片嘩然，誰也沒有想到，朱明竟然會說出這么一番話來。這對于文人來說，是屬于以命相搏。
讀書人除了才學之外，還有什么最重要？
名聲。
讀書人誰不想自己名傳青史，百世流芳？可要是輸了，不管是舔鞋底，還是跪下磕頭認輸，都是會對名聲造成巨大影響的。輸了的，這輩子都無法抬頭，想要做官什么的，幾乎沒有可能。
“賈公子，你敢嗎？”在眾人那震驚的目光中，朱明看向賈琮。
他斷定賈琮不可能在這段時間寫出比自己還好的詞來，所以這才提出來這樣的賭注，如果賈琮答應，他必定永世不得翻身。如果不答應，他也要被扣上一頂“無膽鼠輩”的帽子。
不管賈琮答應還是不答應，贏的都只會是他！
為了幫忠順王府出這口氣，為了能讓忠順王高看自己一眼，他也是挖空心思。
他的話讓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賈琮，他的決定至關重要。
“阿彌陀佛！”普度禪師忽然開口，“中秋文會本為以文會友，歡度中秋。施主切莫意氣用事，本末倒置。”
李謙也點了點頭：“不錯，文會當以為會有，以和為貴。”
其余幾名評審紛紛點頭，兩人的賭注實在是有些過了，所以他們出面化解。
“賈公子，你敢嗎？你若不敢，只管縮著便是。”但他們的話并不能讓朱明改變主意，他只是用鄙夷和挑釁的目光看著賈琮。
有這么好的機會在得忠順王的面前表現，他又怎么會錯過呢？他雖然貴為狀元，卻并沒有得到重用，他不想再花幾十年熬資歷，有捷徑為何不走？
趙凱大笑：“不愧是狀元郎，這個‘縮’字用得精妙。可不就是個縮頭龜嗎？”
“那可不。”劉玉山陰陽怪氣地幫腔，“狀元郎慧眼如炬，一眼便能瞧出東西的本相。某些人可不就是縮頭龜么？”
趙玥神色一變，連忙向賈琮勸道：“賈公子，別聽他們的！他們這是故意激你呢，你若動怒，可就上當了。”
阿依熱娜也用力點頭：“別理他們。”
在所有人那關注的目光中，賈琮先是向趙玥和阿依熱娜微微頷首，然后抬腳來到場中。
“唉！”
看到他的動作，全場不少人都發出哀嘆之聲，哪怕幾名評審都是如此，就連孔廣灝也搖了搖頭，他終究還是年輕氣盛。
朱明，劉玉山，趙凱等人的臉上，滿是得意和狂喜的笑容。
畫舫中，賈府的姑娘們黯然失神，而張氏和王夫人則是對望了一眼，臉上掩飾不住地露出了喜悅之色：賈琮完了。
在嘆息聲中，賈琮臉色平靜從容地吟道：
“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