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清芳打量一番林雙嶼。
說實話,畢竟是對自己的養女做過那么多惡毒的事,余清芳現在對她好感全無。
司愿是個渴望親情的人,說不定以后還是要回到宋家的。
盡管余清芳害怕宋延對她真的有無法遏制的情愫,可她畢竟都要和江妄結婚了。
說什么也不能把江家這個親家給弄丟了……
她冷著臉提醒林雙嶼:“記住,從現在起,別讓人知道你出來的事。明天我會讓人給你訂好出國的機票,你拿到機票就立刻走,以后再也別回這座城市,也別再聯系宋延,更別去招惹司愿。”
林雙嶼目光凝滯了一瞬。
還真是沒用了就甩掉,宋家所有人都是這么無情無義。
“好,我知道了,阿姨。”
林雙嶼低下頭,聲音溫順,可眼底全是化不開的恨意。
算了?
她怎么可能就這么算了?
宋延的背叛,司愿的羞辱,林家的衰敗,這筆筆賬,她都要一一討回來。
還沒人能從自己這里討到便宜。
更何況還是司愿這個從來都被自己踩在腳下的人。
余清芳見她聽話,也沒再多說,轉身踩著高跟鞋離開。
背影決絕,仿佛再也不想和她有任何牽扯。
林雙嶼看著她的背影消失,臉上的溫順瞬間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嫌惡的表情。
她打了個車,報了一個地址,徑直上了車。
要去的地方是個高檔的溫泉酒店。
那是她十八歲生日時,母親送她的私有資產酒店。
這些年一直由專人打理,很少有人知道這是她的產業。
半小時后,林雙嶼走進酒店頂層的總統套房。
她脫下身上的衣服,沖了個澡,才覺得好受一些。
但只是身體上的。
林雙嶼腦子里卻不斷回放著這幾天受的委屈,司愿打她的耳光、宋延的冷漠……
司愿以為這些都會讓她痛苦?不可能,只是讓她更跟她而已。
洗完澡,林雙嶼換上酒店準備好的絲綢睡袍,拿出一部全新的手機。
她手指在屏幕上飛快滑動,撥通了一個加密號碼。
電話響了三聲就被接通,聽筒里傳來一個沙啞的男人聲音:“誰?”
“是我,林雙嶼。”
林雙嶼的聲音帶著一絲恐懼的顫抖,仿佛電話里是什么兇神惡煞。
但她還是盡力克制住了。
因為現在沒有什么能夠阻攔她報復。
“幫我,只要你幫我辦成一件事,我什么都可以給你,只要我有,都可以。”
男人嗤笑一聲,語氣帶著不屑:“林小姐,你現在自身難保,林家都快被清算了,你拿什么付我報酬?”
“錢不是問題!”林雙嶼急忙說,語氣帶著瘋狂,“又不是第一次了,我大學時候那個賤人,當初不也就那點錢嗎?我照樣付得起!這次的事,我給你雙倍,不,三倍的錢!”
她深吸一口氣,說出了自己的目的,聲音冰冷得像淬了毒:“我要你幫我弄死一個人,司愿。只要她死了,我所有的麻煩就都沒了!”
電話那頭的男人沉默了幾秒,似乎在權衡利弊。
過了一會兒,他才緩緩開口:“聽說是江妄的女人?林小姐,你這是在找死啊。”
“我不管她是誰的女人!”
林雙嶼的聲音拔高,帶著歇斯底里的瘋狂,“她毀了我的一切,我必須讓她死!你到底幫不幫?如果你不幫我,我就把大學那件事捅出去,到時候你也別想好過!”
男人被她的威脅噎了一下,沉默片刻后,語氣變得陰沉:“行,我幫你。但你必須先把一半的定金打過來,剩下的事成之后再結。”
“好!我現在就給你轉錢!”
——
司愿最近開始逐步恢復工作。
臨近年底,設計比賽也越來越近,司愿的心思都在比賽作品的創作上。
等比賽結束,她和江妄就該籌備婚禮了。
江妄過來,給司愿倒了杯加了蜂蜜的牛奶。
司愿從造景中抬起頭,溫和一笑:“謝謝。”
江妄看不太懂這套景臺,就覺得是什么樹皮,石頭,碎玻璃組成的小景觀。
司愿說:“這一整套的主題都是環保,我查過,前幾年的作品主題里沒有環保的,你外婆也很贊同。”
江妄湊過去,親了親司愿的耳垂,渾身上下都是對司愿的生理性喜歡。
“那過幾天我要回京城開董事會,你和我一起去?”
司愿正要答應,忽然想起來一件事。
“外婆給我引薦了一位海城的環保景觀設計師,過幾天江城有個商業宴會,我想去拜訪一下她,不能陪你回去。”
江妄沒辦法了。
司愿一工作起來就完全像變了個人。
冷淡的,專業的,沉迷的,眼里甚至沒有江妄。
除了在床上。
但江妄說不明白為什么,自己竟然好像更喜歡一個熱愛工作時的司愿。
他說:“那我親愛的未婚妻,帶著婚戒去可以嗎?”
他語氣里聽起來,竟然有幾分虔誠。
不過虔誠對于江妄來說算不得什么。
他在有些時候非提一些惡性要求的時候,也很虔誠。
一邊虔誠,然后一邊……
但這一次,司愿還是答應了。
江妄高興一些,她也會覺得高興一些。
——
很快就到了商業晚宴當天。
司愿穿著一身簡約的白色禮服,到了宴會廳。
司愿在江城認識的人不多,好在這一次周小小也在這里,又有外婆介紹的老師引薦,所以一切還算順利。
司愿不太習慣這樣的場合,好在有周小小在身邊,她才慢慢放松下來。
轉了一大圈,她也了解到了一些國內設計環境的總體方向,還認識了不少有頭有臉的設計師和專業評委。
宴會進行到一半,不少人開始跳舞,也有人邀請司愿。
司愿有些想去露臺透透氣,跟周小小說了一聲后,便獨自往露臺走去。
剛走到走廊拐角,司愿無意間回頭,卻瞥見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宋延。
他穿著一身黑色西裝,站在不遠處的香檳塔旁,目光直直地盯著她,眼神復雜。
司愿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
他一定是故意跟來的。
司愿收回目光,轉身就想裝作沒看見,更不打算跟宋延有任何牽扯。
可剛邁出一步,宋延就快步上前,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
司愿掙脫不開,宋延一直將她拉到走廊盡頭的角落,困在墻角。
他眼睛看起來有些疲憊。
可司愿不在乎,她也不會再心疼。
“你什么意思?”
“就這么不想見到我?”
“還是說,只想跟江妄玩這種把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