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妄瞧著司愿泛紅的眼尾,心里門兒清——她一定是醉了。
不然,以她平日那點膽子,別說主動說想吻他,就連跟自己多說兩句都要小心翼翼,斟酌半天,哪來這么大的膽子。
江妄嘴上沒饒人,語氣帶著點慣有的欠勁兒:“怎么?給你的東西都守不住?”
司愿指尖蜷了蜷,沒接話。
她也覺得自己沒用,連條別人送給自己的項鏈都護不住。
沒等她再多想,江妄已經(jīng)伸手將她打橫抱了起來。
司愿渾身一僵,像只受驚的兔子,手忙腳亂地抓住旁邊的鞋柜邊緣。
她聲音里帶著怯意和警惕:“你、你想干嘛?”
“睡覺。”
江妄說得理所當然,抱著她的手臂穩(wěn)得很,半點沒晃。
司愿臉瞬間燒了起來,連耳根都紅透了,攥著鞋柜的手更緊:“我、我只說想親你,沒說想……”
后面的話沒好意思說出口,可那點慌亂早就寫在了臉上。
江妄簡直哭笑不得,低頭看她那副如臨大敵的樣子,微諷道:“想什么呢?我送你回床上睡覺。”
司愿愣了愣,才反應過來是自己又想歪了。
于是手指悄悄松開鞋柜邊緣,耳尖還熱著,任由江妄抱著往臥室走。
江妄低頭嗤笑一聲:“你一天天的,滿腦子都是些什么黃色廢料。”
司愿聲音悶悶的:“還不是因為你……換了別人,我才不會這么想。”
她說的是實話。
高中時她什么都不懂,那方面的見識都來自江妄,不知道他談過幾個,怎么懂那么多。
欲望又重……
所以對著他時,總?cè)滩蛔《嘞霂追帧?/p>
江妄把她輕輕放在床上,順手拉過被子裹住她。
司愿像只小貓似的縮成一團,只露出一雙圓溜溜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盯著他,帶著點沒安全感的依賴。
江妄指尖頓了頓,忽然從身后拿出個東西。
那條……項鏈。
司愿眼睛亮了亮,剛想說話,就見江妄抬手扔進了垃圾桶,動作干脆利落。
“好幾百萬呢……”司愿小聲嘀咕,有點心疼。
“別人戴過的,臟。”江妄語氣淡淡的,伸手揉了揉她的頭發(fā),“下次我給你送新的,比這個好十倍。”
司愿心里一動,想想林雙嶼戴著項鏈時那副得意的樣子,忽然覺得丟了也沒什么可惜的,
她認真的說:“對不起,下次我會護好自己的東西。”
江妄想抽根煙,但這是女孩子的臥室,他忍住了。
“你什么性子我不知道?不要非把自己逼得跟刺猬一樣才覺得對得起別人。再說,咱倆有一個拽的就行了。”
人的成長剝皮抽筋,是很痛苦的。
盡管她笨,膽小,可江妄從來不想她真的被迫變成另一副模樣。
江妄在床邊的椅子上坐下,翹著二郎腿,目光落在她臉上,話題一轉(zhuǎn),問:“還怕黑么?”
司愿乖乖點頭。
這個毛病是從高三有的,是那一次有人放學后把她關在了地下室。
第二天,宋延找到她時,她就開始怕黑了。
那會兒還不認識江妄。
但江妄聽司愿輕描淡寫的說出這些事后,幾乎能想象她是留下了多深的心理陰影。
江妄帶著點意料之中的了然:“睡吧,我守著你。”
司愿抿了抿唇,心口像是被什么暖融融的東西裹住了。
她閉上眼睛,原本總在夜里翻涌的焦慮竟然慢慢散了,沒一會兒就呼吸平穩(wěn)地睡了過去?
這還是她第一次沒靠藥物,就這么安穩(wěn)地睡著。
江妄坐在旁邊,看著她乖乖的睡顏,長睫垂下來,在眼下投出淺淺的陰影,心里軟得一塌糊涂。
他起身準備離開。
目光卻忽然掃到了床頭柜上的藥瓶。
好幾個瓶子擺在一起,標簽都被撕得干干凈凈。
他拿起其中一個瓶子,倒出一片白色的藥片,捏著藥片,眼神沉了沉。
江妄將藥片收好,走出臥室,拿出手機就給助理發(fā)消息。
“過來取個藥,查清楚,最快時間給我結(jié)果。”
——
翌日一大早,司愿醒來,太陽穴還突突地跳著疼。
她裹著被子坐起身,眼神發(fā)怔。
好一會兒,昨晚的片段才慢悠悠地回籠。
電話里的胡言亂語、江妄突然出現(xiàn)在門口、她穿著浴袍給他開門后那個猝不及防的吻……
臉頰“唰”地一下就紅透了,燙的厲害。
她抬手捂住臉,搓了搓,然后又倒回去把臉埋進了枕頭里。
心里只剩一個念頭:下次說什么也不能再喝多了。
丟死人了!
她掀開被子爬起來。
昨晚江妄坐過的沙發(fā)上還留著點他身上的淡淡的味道。
垃圾桶里的項鏈也已經(jīng)不見了,顯然是被人清理過。
一想到自己昨晚的“壯舉”,她就想找個地縫鉆進去。
江妄什么都沒做,先招惹的竟然是她?
司愿想洗個臉冷靜一下。
門鈴就忽然急促地響了起來。
她擦了擦手走到玄關,透過屏幕看清來人,愣住了。
宋延。
他怎么會來?
司愿回臥室換了件衣服,才過去開了門。
宋延看見她本來想說什么,但停了一下,語氣里帶著幾分擔憂。
“怎么臉這么紅?”
司愿下意識摸了摸臉頰,指尖觸到熱度,慌忙找了個借口:“可能……昨晚有點著涼了,沒睡好。”
宋延沒多想,臉上露出無奈的神情,語氣帶著點責備:“昨晚給你打了好幾個電話都不接,發(fā)消息問你到家沒也不回,知道我多擔心嗎?”
司愿心里沒什么波瀾,甚至有點麻木。
真要是擔心,怎么會等到今天早上才來?
要是真出了什么事,一晚上的時間,足夠發(fā)生太多意外了。
她壓下心里的想法,臉上扯出個淺淡的笑,側(cè)身讓宋延進屋:“哥,你坐。今天怎么突然過來了?”
一邊說著,一邊拿出手機給主管發(fā)消息請假。
今天實在沒力氣去上班了。
宋延在沙發(fā)上坐下,目光掃過客廳,沒發(fā)現(xiàn)什么異常,才開口道:“不是昨晚說好了?今天帶你去買首飾,給你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