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江舒聽到了什么,面色明顯變得不太好。
掛了電話,司愿才問:“怎么了?”
江舒不知在想什么,神色有些凝重,半晌后釋然一笑:“沒什么,天王老子來了,也不能影響咱吃飯,是不?”
司愿點了點頭。
可她確定,江舒一定是因為什么事。
晚上,江妄回來時給司愿帶了熟食。
其實司愿挺喜歡吃鴨貨的,只是從前在海城被管得嚴,后來又出了國,現在跟江妄在一起才實現鴨貨自由。
司愿吃著雞爪,想起今天江舒的異常,覺得還是要告訴江妄一聲。
“今天我和你姐吃飯,她接了個電話后就覺得心事重重。”
江妄一笑:“她?地球毀滅了她都不一定會在意,誰能讓她心事重重?”
司愿擰起眉頭:“我可沒開玩笑。”
她很喜歡這個姐姐,所以也是怕她遇到什么麻煩。
江妄放下手機看過來,只見司愿一邊啃著雞爪一邊對自己嚴肅的樣子,不由失笑。
“嗯,的確沒開玩笑。”
司愿覺得江妄現在好像有什么“看自己迷糊癥”,一看自己,就開始胡言亂語。
司愿覺得在江妄這里問不出和所以然來,嘆了口氣,又想起公司的事。
“聽劉彥瑞說,HC的負責人要來國內,看我們分公司的落地方案,基本一半都是我負責的,所以有點緊張。”
“緊張什么?”江妄過去摟住她,下巴墊在她的發頂,說:“你是靠實力吃飯的,一百個行。”
司愿嘆了口氣:“希望如此。”她轉念又說:“聽說這次來的還是中國人呢,不知道會不會好一些。”
江妄的手一頓,
“中國人?”
“嗯。”
HC的高層董事里,只有一個中國人。
“是姓孟?”
“是,具體名字不知道。”
江妄點點頭,失笑一聲,說道:“那我大概知道今天江舒怎么會突然不正常了。”
司愿:“?”
“孟淮之要回來了。”
江妄看司愿一臉茫然,想起她還不知道自己姐姐的這個戰績。
“孟淮之是我小叔,當然不是親的。當年我姐喜歡上他了,孟淮之不知道動心沒,反正我爸和他反目成仇,最后孟淮之出了國,我姐也差點追過去,被我爸打了個半死,才開始經商。”
短短幾句話,每句話都信息量爆炸。
司愿急忙坐直,開始疏離江妄剛剛說的話。
也就是說,今天江舒是因為知道孟淮之要回來了?
“孟淮之已經快十年沒回國了,他走的時候,我姐大學都還沒畢業,才二十歲。”
“所以,姐姐這么多年都沒談戀愛的原因就是……”
“就是因為他。”
孟淮之出國,相當于單方面割裂與江家有關的一切,包括與江舒。
司愿今天才明白為什么江舒從來不會介意自己喜歡過養兄。
原來……
同道中人。
她抿了抿唇:“那怎么辦?”
“什么怎么辦?”
“姐姐看起來狀態很不好。”
“人都有自己要跨過的坎兒,我姐比我聰明,她能理清楚。而且……”
江妄看向司愿,說:“孟淮之和宋延不一樣,姓孟的也算是個男人,當年那事兒他一個人扛了,被罵勾引沒有血緣關系的侄女……幾乎是狼狽離開,給我姐留了一個體面。”
司愿贊同。
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
難怪江舒這么多年都沒有放下。
“我姐和我爸也鬧得很僵,她現在這些成就基本算是自立門戶,自己打拼……”
江妄說著,忽然摸了摸司愿的頭,說:“說明她很喜歡你,那天家宴,她是這么多年第一次回江家。”
司愿有些受寵若驚。
就是不知道,等孟淮之回國,江舒會怎么樣。
人人都說,江舒早就放下了。
現在的孟淮之也四十二歲了,估計在美國都結婚了。
——
接機那天,劉彥瑞帶著司愿和其他幾個中國區的負責人早早就等在那里。
機場到達口人潮涌動,嘈雜至極。
劉彥瑞站在最前面,時不時看表:“孟總航班準點落地,應該快出來了。”
他轉頭沖司愿笑了笑,“放心,孟總雖在海外多年,但待人親和,尤其看重咱們本土團隊的想法。”
司愿點點頭,剛想應聲,就見人群中忽然響起一陣輕微的騷動。
幾個西裝革履的隨行人員簇擁著一個男人走了出來。
男人身形挺拔,穿著剪裁合體的深灰色西裝,頭發梳得一絲不茍,鬢角已染了些許霜白,卻更襯得眉眼清雋,氣質沉穩內斂。
他沒有刻意張揚,目光平靜無波,卻自帶一種久居上位的疏離感。
“那就是孟淮之,孟總。”劉彥瑞低聲提醒。
司愿的心跳莫名漏了一拍。
她忽然想起江舒那天凝重的神色,原來讓姐姐牽掛十年的人,是這樣一副模樣。
成熟、克制,渾身都透著從容。
兩撥人會面,劉彥瑞從容問好,介紹起來:“孟先生,這位就是司愿,HC中國區分公司方案的核心負責人,這位是林設計師……”
隨即,孟淮之的目光定格在司愿身上,眉頭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司愿心一驚,莫名生出幾分害怕。
這氣場太強,恐怕也只有……江舒能壓的住了。
“你好,”
司愿連忙收起心緒,上前一步伸出手:“孟總您好,我是司愿。”
孟淮之并未多言,只淡淡頷首:“辛苦。”
一行人往停車場走去,劉彥瑞在一旁匯報著初步的行程安排。
孟淮之偶爾應一聲,大多時候都在沉默,目光始終落在車窗外飛速倒退的街景上。
她忽然想起江妄說的話,他四十二歲了,或許早已成家立業,那些年少時的情愫,可能早就是過往云煙。
車子剛駛離機場高速,孟淮之忽然開口,聲音打破了車廂里的寂靜:“司愿,你是江妄的女朋友?”
劉彥瑞愣了一下,顯然沒料到他會突然問這個,下意識看向司愿。
司愿心頭一緊,但很快就明白,看來孟淮之這些年在國外,一直在關注江舒,連帶著江妄的事情也時刻掌握。
司愿斟酌著開口:“嗯,我們結婚了。”
孟淮之垂著眼,說:“恭喜。”
司愿點了點頭,正要回禮,又忽然聽見他問:“她怎么樣?”
司愿不知道怎么回答了。
他既然都能查到江妄的隱私,應該更能查到江舒,所以問的,一定不是關于江舒的事業。
她不敢亂說,只回了一句:“她很好。”
孟淮之“嗯”了一聲,沒再追問,目光重新落回窗外。
司愿悄悄松了口氣,卻又忍不住替江舒擔憂。
孟淮之剛回國就問起她,是不是意味著,他沒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