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玄,傳你穢亂后宮,不光睡了太后,還讓先帝妃子懷了八胞胎。”
“陛下震怒,要在明日朝會上將你拿下問斬,以儆效尤。”
“要不你還是趕緊收拾東西跑路吧?”
…………
大乾京都。
皇城東,繡衣衛(wèi)衙。
“嘶!”
“我怎么了?”
“這是哪里?”
楊玄從床上睜開眼。
腦子里記憶漸漸清晰。
他一路從底層摸爬滾打終于混成了暴發(fā)戶,過上了花天酒地,會所嫩模的生活。
莫名其妙就穿越到了一個書本上沒有的朝代。
剛才耳朵邊似乎有個聲音在說什么?
我特么穢亂后宮?
我睡了太后?
還讓先帝妃子懷了八胞胎?
先帝妃子是豬嗎?
楊玄驚坐起身,這才意識到自己的處境。
麻辣個丕,老子剛穿越,就背了這么大一口黑鍋?
原身是大乾皇朝的繡衣衛(wèi)指揮使。
楊家本是開國武勛,封爵云都縣公,可一代不如一代,傳到楊玄祖父時爵位就從縣公變成了縣子,混成了小透明。
相當(dāng)拉了屬于是。
但先帝很喜歡他,十八歲那年選他執(zhí)掌繡衣衛(wèi),并有意招為駙馬,但這家伙暗地里卻貪污受賄,賣官鬻爵。
半年前大乾皇帝駕崩,因為無子,傳位給了公主,如今是女帝臨朝。
一般新帝登基,第一件事就是殺前朝的貪官酷吏立威。
從古至今不外如是。
作為先帝手上的一把豁口鈍刀,楊玄自然就成了頭號清算目標(biāo)。
楊玄頓覺腦瓜子嗡嗡的。
他已得到密報,女帝已暗示內(nèi)閣和御史臺聯(lián)手對他發(fā)起彈劾,要在明日大朝會上直接將他鏟除。
“我艸啊!”
“原身你個畜生,好好當(dāng)你的特務(wù)頭子唄,將來還能混個皇后,你貪污受賄,賣官鬻爵什么鬼?”
“不清算你清算哪個?”
“你死就死了,把老子拉過來干啥?就因為跟你同名同姓?”
“死定了死定了!”
大乾如今是個什么鬼樣子?
貪腐,黨爭,民變,國庫空虛。
朝堂上以首輔韓熙為首,幾大閣臣的爪牙遍布朝野,只顧黨爭,根本不管百姓死活。
而以大將軍凌不周為首的勛貴集團更是爛到了根子里,吃空餉,貪軍費,軍隊?wèi)?zhàn)力全無。
漠北更有異族虎視眈眈,隨時準(zhǔn)備南下馬踏中原。
如今女帝要拿他的人頭立威,他根本沒有反抗之力。
死亡進入倒計時。
唯一的出路就是趁著還有一下午加一晚上的時間,直接提桶跑路,說不定還有一線生機。
“義父,您午休好了?”
一個諂媚的聲音在床邊響起。
剛穿來就吃上了斷頭飯,楊玄哪有好脾氣。
“滾一邊去!”
那人嚇得連忙退到了一邊。
【狗東西,看你還能狂多久】
【老子再忍一天,明日就是你的死期。】
楊玄頓時大怒。
誰在咒老子?
他猛地扭頭看了看,發(fā)現(xiàn)房間里就一個人。
對方并沒有開口。
但他腦海里的聲音又響了起來。
【哼,看什么?等你死了,翁大人早抱上了韓相的大腿,老子抱上了翁大人的大腿,等你人頭落地老子就是千戶。】
楊玄突然反應(yīng)過來。
自己可以偷聽到別人的心里話?
有一句話怎么說來著?
穿越不帶金手指,猶如拉屎戳破紙。
誠不欺我。
他立刻來了精神。
遇事不要慌,老子都特么是有掛的男人了,還逃個屁啊?
再說這具身體不過二十五歲,就這么亡命天涯實屬不甘啊。
上輩子老子也是走過南闖過北,火車道上壓過腿,經(jīng)歷無數(shù)生死的人。
女帝?
哼,老子那一尺長槍也未嘗不利啊!
看我莽不莽你就完事了。
“馮百戶!”
他緩緩從床上坐了起來,目光幽森地盯著對方。
狗東西,居然是個內(nèi)奸!
馮遠(yuǎn)渾身一哆嗦。
他突然覺得楊玄就像是變了一個人。
那是怎樣的一雙眼睛?
沒有一絲波瀾。
只有……冰冷!
洞悉一切的冰冷。
“義父,孩兒在。”
楊玄聲音冷得像冰塊:
“這要在私下里,你叫我義父我不挑你的理兒,現(xiàn)在你該叫我什么?”
馮遠(yuǎn)……
“親……爸爸?”
楊玄怒吼一聲:
“老子沒有頂著抬頭紋的逆子,滾!”
馮遠(yuǎn)嚇得連滾帶爬的退了下去。
“慢著,去把張永給本官叫來。”
很快另一個百戶悄悄走了進來。
“義父,您叫我?”
楊玄沒說話,目光有些滲人的看著張永。
好一會兒,他才一臉嚴(yán)肅地說道:
“什么義父?跟你說了多少遍了,上衙的時候稱職務(wù)。”
張永猛的抬起頭,滿臉驚愕地看著楊玄那張英俊得令人嫉妒的臉:
“義父是對孩兒有什么不滿嗎?我改!”
楊玄靜靜地看著他:
“老張啊,我能信任你嗎?”
張永立刻腰桿挺得筆直,抬手砸在胸口:
“忠誠!”
楊玄不由回頭看了一眼背后。
這他娘也沒有太極旗啊?
我他娘穿成全卡卡了?
“去守著門口,任何人不得靠近。”
“忠誠!”
“你也給老子滾!”
罵走了樂子人老張,楊玄這才從腰間取下一把鑰匙,打開了床頭暗格,從里面取出一個盒子來。
盒子里裝滿了大額銀票,足有八十萬兩之巨,銀票下面還有一本冊子,寫著百官行述四個字。
明天的死局該如何破呢?
“富貴險中求,我特么拼了。”
他抱著盒子下床,對著張永喊道:
“好大兒,筆墨伺候!”
半個時辰后。
楊玄身穿蟒袍,頭戴梁冠,來到乾清宮門口。
他輕輕咳嗽了一聲,一個小內(nèi)侍悄悄開門走了出來。
“楊大人,陛下有旨,今日不見外臣。”
楊玄臉色一沉,大聲喝道:
“去稟報陛下,就說我有急奏,耽誤了你承擔(dān)得起嗎?”
小內(nèi)侍臉色一變,殿內(nèi)一道清冷的聲音傳了出來:
“讓他進來吧。”
楊玄把手上的盒子遞給小內(nèi)侍,整理了一下衣冠,這才抱著盒子走了進去。
蟒袍是超品賜服,權(quán)勢地位的象征。
剛走進乾清宮楊玄就微微一哆嗦。
映入眼簾的是一架精雕細(xì)刻,鑲金嵌玉的大龍案,后面的龍椅上坐著一個絕色冷美人。
我日啊。
若是準(zhǔn)備的招數(shù)不頂用該怎么辦?
是聲淚俱下的求饒?還是魚死網(wǎng)破的威脅?
不管了。
來都來了,搏一把大的。
人生如戲,全靠演技。
沒有退路可言,成敗在此一舉。
“臣楊玄,見過陛下。”
大乾女帝抬起頭看著他,眼神如刀:
“楊玄,求見朕有何事?”
楊玄不卑不亢,站直了說道:
“請陛下屏退左右。”
女帝不由得淡淡一笑,深深的看了楊玄一眼。
“嬤嬤。你們退下吧。”
等貼身嬤嬤退下,女帝趙青璃表情一冷,淡淡道:
“說吧,什么事?”
楊玄緩緩跪了下去,大聲道:
“臣參云都縣子,繡衣衛(wèi)指揮使楊玄,貪贓枉法,賣官鬻爵,有負(fù)圣恩,著即賜死,以正朝廷法度!”
女帝的眼睛陡然瞇了起來。
【他在說什么?】
楊玄保持著姿勢一動不動。
從一進殿他就暗暗豎起了耳朵。
聽到趙青璃心聲的時候,懸著的心終于落地。
“你參你自己?要朕賜死你?”
楊玄點頭道:
“請陛下恩準(zhǔ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