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葉闊聽了，簡直想找個地縫鉆進去。
“姐！你還說！”
他聲音又羞又惱，簡直都快哭了。
江燼川看著這幕，難得笑了一下。
雖然很淡，但的確是笑了。
“沒事。”
江燼川繼續拿著筷子，夾起一塊魚肉。
“那些小吃也挺新鮮的，平時在海市也吃不到。”
江葉闊見他如此“善解人意”，終于緩過來一點。
平時在熒幕上，看J神總是拽拽的，一副不好惹的樣子。
沒想到私底下脾氣這么好！
當然，他完全沒想到，那是因為沾了他姐的光。
接下來，江葉闊的態度已經完全變了。
之前的針對，已經完全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小心翼翼的觀察，和試探。
“那個，J神，這魚好吃吧？”
“我專門點的，這可是招牌菜！”
“還有這個，響油黃鱔，我姐最愛吃！你也嘗嘗！”
他殷勤地介紹著，跟剛才簡直判若兩人。
雖然礙于某種粉絲和偶像的距離感，江葉闊并不好意思給人夾菜。
只是把盤子推著，往他那邊挪了1厘米。
江月泠越看越想笑。
“行了行了，別獻殷勤了。人家自己會吃。”
江葉闊這才悻悻收回手。
然后眼巴巴地看了姐姐一眼，委屈的不行。
低頭乖乖扒飯。
他姐真是太壞了！
雖然乖乖吃飯，但他的眼神，還是忍不住往江燼川那邊瞟。
一邊吃一邊偷看。
那欲言又止的樣子，明顯得不能再明顯了。
江月泠看他憋了半天，終于受不了了。
“有話就說，別在這扭扭捏捏的。”
江葉闊猶豫了一下。
明明平時話又多，又外向的人。
但是面對粉了這么多年的偶像，還是緊張得有點說不出話來。
組織了半天語言，才磕磕絆絆開口。
“那個……J神。”
他放下筷子，“你這幾天在這邊玩的話……晚上有沒有時間？”
“以后……還能一起打游戲嗎？”
江葉闊說著，臉又紅了。
著急地補充，“不是要讓你帶！也不是要跟你一決高下！”
“就是，就是想一起玩玩！”
江葉闊咬著牙，“我姐肯定跟你說了，我是你粉絲！”
“看了好多你的視頻！你發的視頻，我都看了不下十遍了！天天跟著你學技術！”
“你真的超厲害！我特別崇拜你！再也不會不知天高地厚，天天想著和你比了！”
江葉闊越說越激動，完全是粉絲見到偶像的狀態。
而且一說到游戲，他的話匣子就打開了。
滔滔不絕，彩虹屁一個接著一個，都不帶重樣的。
具體的操作，甚至都能追溯到是哪一天打出來的。
江月泠在旁邊聽著，都有點替他臉紅。
這就是粉絲濾鏡嗎？
剛才還嫌棄人家這不行那不行，現在恨不得把人供起來！
江燼川倒是挺有耐心的。
一邊吃著飯，一邊時不時點點頭。
偶爾也回兩句。
雖然句子都很短，但非但沒能打消江葉闊的積極性，這人好像反而更激動了……
“可以。”
“有空就一起。”
得到肯定的答復，江葉闊更是樂得合不攏嘴。
飯桌上的氣氛，也終于不再尷尬了。
在江葉闊的努力下，變得熱火朝天。
江葉闊忙前忙后，又是倒茶又是拿飲料。
恨不得把自己剛才犯的錯，全彌補回來。
酒足飯飽之后。
江葉闊靠在椅子上，看著對面的偶像。
最初激動得情緒慢慢平復下來后，取而代之的，就是種復雜的心情。
他猶豫了很久。
幾次張嘴，又閉上。
那個問題，一直在他心里盤旋，憋得他難受，不吐不快。
“怎么了？”
江月泠看出了他的糾結，“有話就說。”
“沒、沒什么……”
江葉闊糾結了半天，欲言又止。
最后，還是忍不住開口了。
“J神……”
他深吸一口氣，坐直了身體，臉上表情也變得嚴肅。
“其實，我有句話，一直想問。但又不敢……怕觸及到你的傷心事。”
江月泠翻了個白眼，已經知道他想說什么了。
“那你別說。”
江葉闊漲紅了臉，眼巴巴看著姐姐。
“不行！可是我憋不住了！”
江燼川也放下茶杯，“你說。”
江葉闊緊張地握起拳頭，一咬牙。
“你……你真的不考慮打職業了嗎？”
這句話問出來，空氣都安靜了。
可江葉闊是真的忍不住了，語氣中帶著一種，少年特有的天真和熱忱。
“你那么厲害，怎么會突然退隊呢？肯定是那些人逼你的對不對？”
“我看過那些新聞……說什么，你狀態下滑，不適合打職業，還說你不服從管理。”
“但我不信！”
江葉闊眼圈紅紅的，“你的操作明明那么強！”
“每次看你的視頻，我都覺得熱血沸騰！”
“那些人肯定是嫉妒你！故意排擠你！”
“要是你還能打比賽……要是還能看到你上場……”
他的聲音漸漸低下去。
“那該多好啊……”
江燼川的動作頓住了。
其實話一出口，江葉闊就有點后悔了。
完蛋。
J神不能上比賽，他自己肯定也很難受。
他還問這種問題，那不是戳人家心窩子嗎？
他剛才在糾結什么來著？不就是怕觸及到J神的傷心事嗎？
結果還是沒忍住，嘴比腦子快，直接就給問出來了！
江葉闊偷偷去看江燼川。
見他依舊沉默著，心里那個悔啊！
恨不得直接給自己一嘴巴子！
“那個，J神，我不是故意的！”
江葉闊語氣十分慌張。
“我就是……就是替你感到可惜！尤其是網上那么多人，還嘲諷你！氣死我了！”
說著說著，他意識到自己又跑題了，趕緊剎車。
“算了算了，不說這個了！”
他干笑兩聲，試圖轉移話題。
“那個，吃菜吃菜，這個腌篤鮮也很好吃的！”
江燼川沉默當然不是因為，被戳到了什么傷心處。
他只是疑惑……
他要加入的事，江月泠是一點沒給這個弟弟透口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