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算什么事兒?
鄧青寧爽快的就答應下來了。
第二天早上依舊是早早的就起來。
背著一個大大的背包,挎著她的口袋,手里又提著一個沉甸甸的包離開了宿舍。
上一次來北影廠才過了沒多久。
鄧青寧進了城之后找了個車拉著自己直接到門口,在門衛室那里說了一聲,就在邊上等著了。
她請假批的實在是順利,自己都沒想到順利,所以來的有點早,還沒有到通知書上規定好的出發時間。
所以,她先來找胡辛銘提前打聽一下具體安排。
然后到跟前再出發去滬市。
拍攝地點就在那邊。
聽說有人找,還是個年輕的女同志,胡辛銘第一時間就在猜測是鄧青寧來了。
不然還有哪個女同志找自己?
他一天忙的跟陀螺似的,并且向來潔身自好。
他把手里擦臉的毛巾往架子上一搭,關著門就跟保安急匆匆的往廠門口來。
他出來帶人,鄧青寧簡單的登記了一下, 門衛室放了行。
鄧青寧還有點不好意思:“來的有點早,會不會打擾到你工作?”
“那必然是會打擾到的?!焙零懱嶂男欣?,輕輕的歪了一下腦袋看著她:“你來了,有你在跟前,我工作的效率可能會更高一些。”
最后自己先笑起來:“工作效率高了,才能有更多的時間跟你待在一塊?!?/p>
鄧青寧也跟著笑了起來,就覺得他那個笑明媚的跟太陽似的,照的人臉上發熱。
“我要先去導演那邊報個到嗎?”
“不著急,現在時間還早,我先帶你去我宿舍把行李放下來?!彼挚戳艘幌聲r間:“你先歇一會兒,然后我們一起去食堂吃個早飯。這邊我會先跟他們招呼一聲,等人都差不多過來了一起去吧?!?/p>
這會兒天才剛剛亮起來,隨處可見來來往往的人。
就像上次去家屬院那邊一樣,胡辛銘時不時的都能遇到熟人。
招呼下來,等到到了宿舍,好多人都知道胡辛銘的對象來了。
宿舍里跟之前沒有多大變化。
非要說有什么變化,那就只能是胡辛銘了。
東西才剛剛放下,鄧青寧就被他給抱住了。
男女之間的相處,越是親密越是分不開。
一分開就想著。
說起來離上一次見面也沒過去多久,前后加起來還不滿兩個禮拜。
但是胡辛銘卻覺得好像已經過了很久一樣。
他是一個很內斂的人,只有在面對鄧青寧的時候才會變得熱烈起來。
這會跟往常的克制又不一樣,像是有什么東西完全克制不住,在這一瞬間傾瀉而出。
“青寧,真的好想你?!?/p>
直白的讓人猝不及防,連一句話的鋪墊都沒有。
鄧青寧趴在他的胸膛上輕輕的蹭了蹭:“分開還不到半個月。”
“嗯,但是我感覺過了很久了。就想天天都能看到你,怎么辦?”
那必定是不可能的。
“要往好了想,距離產生美。天天都能見著,總會有理念不合的地方,產生分歧,產生矛盾,久而久之兩看相厭?!?/p>
“不會,我們不會。我們不是一見鐘情,不是頭腦發熱只被表面所吸引。
我們是長時間的接觸和相處,內在和外在都彼此了解,心心相惜,然后才一點點的靠近。
青寧,在遇到你之前我沒想過成家這個事情,沒想過要找個對象一起過一輩子。”
他很早就動了心,越陷越深,哪怕努力的克制了,甚至離遠了,卻依舊念著,放不下。
下去之后,他其實后悔過。
走那么遠,相隔千里,或許此生再也見不到面。
或許以后就在那里扎根,等到年齡大一點,找一個人組成家庭,生兒育女,就這樣過一輩子。
一想起來這輩子這樣過,他就陷入悔恨之中。
但沒想到兜兜轉轉居然又在異地他鄉重逢。
說真的,在大隊院子里的時候,他聽見點名的時候有人在喊鄧青寧的名字的時候根本就不敢相信。
那一瞬間他懷疑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或者說是思想出了問題。
以至于出現了幻聽。
“我有一點貪心。”一開始只想著能有機會表明自己的心意,能正大光明的給他一個追求對方的機會就好。
后來又想著如果對方能考慮一下,能答應他,跟他相處一段時間,好好的了解他一下。
再后來確定關系之后又想著雖然是分開了,但只要彼此牽掛著,相互知道對方安好,這便也足夠了。
如果沒有睢縣那兩個月的朝夕相處,他們的關系可能不會發展的這么快。
再接下來那么長時間的分別,只能在忙碌之余擠時間,跑很遠才能見一面。
或許年底的時候不見得就能正式的確定下來。
正式確定下來了,他就想離她近一點,再近一點,再近一點。
從睢縣到首都,同在一座城市,離得說起來也不算遠,可見一面卻不是那么容易。
什么叫相思之苦,他總算是切切實實的體會到了。
“就恨不得一直這樣,抱著你,不分開,一直到天荒地老?!?/p>
鄧青寧隔著薄薄的衣衫聽著他的心跳,感受著他說話的時候胸腔的震蕩,心里軟的一塌糊涂,連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
她一向自持冷靜,不是個會被輕易哄騙的。
可這會腦子里和心里以及身體明顯的已經超出了自我認知。
“那我們,回頭就找個時間領證吧。”反正遲早的事。
她這個人,要么不做,做了就是認定了。
沒有說隨隨便便的去接觸一個人做一件事情的習慣。
或許她主動開口有些不夠矜持,甚至于沒有按照父母的叮囑過于倉促。
但是這些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此刻他想她也想,他們彼此都愿意。
“不過,你要想好,就算是領了證,可能也達不到你的預期,沒辦法,朝夕相處,天天都在一塊。
我的學還是要上的。
上完學之后還要回文工團,隨時都會出任務。
還有一件最重要的事?!?/p>
鄧青寧抬眼看著他,伸手勾著他的脖子:“以后不可避免的要演戲,拍電影,可能隨時會跟不同的人做搭檔,你能行嗎?”
她也想過了,舞臺也上過了,夢想也完成了。
電影也拍過了,主角也當過了。
如今的學習不過是為了沉淀。
如果有機會的話,她會爭取像胡辛銘一樣退下來,做一些幕后的工作。
但這只是她的個人想法,得走一步看一步,根據情況決定。
這會話不能說太早,不能說太滿。
只能挑最不好的,打個預防針,讓對方有個心理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