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好這個好。”唐紅箏問:“那你帶二胡了嗎?”
周團結點點頭:“帶了。”原本是不打算帶的,那是他爺爺的遺物,不管值錢不值錢的都是老物件了。但是他想著離開家也不定什么時候能回去,或許很快,或許很久,或許一輩子都回不去。
所以就帶著了,算是對故去的人一種緬懷一種念想。
就連胡辛銘這個跟他一個屋子住了半年的人都有些意外。
畢竟對方真的是話少的很,他不主動問,周團結是不輕易說一句話的,妥妥的悶葫蘆。
不知道他還會這個,也不知道他還有這個技藝。
這樣就剩下劉社會跟崔永成了,兩個人都想了一下,似乎沒有什么能拿的出手的。
“我會唱一段戲,但只是一段,以前聽人家唱過,只記得一部分,其他的不全。而且我唱的不是很準。那個還是兩個人對唱的。”他是以前聽院子里的老年人經常哼哼學了那么點。
倒是沒想到這個時候到這來了竟然能派上用場。
他沒正兒八經的在觀眾跟前唱過,說實話,想想都有些不確定。
但是大家都參與了,自己什么都不表示,感覺好不合群啊!
這下就只剩下崔永成在那傻眼了:“不是,你們怎么能這么多才多藝,你們讓我怎么辦?”說好的一起下地干活,怎么還搞上文藝表演了?
唐紅箏哈哈笑:“那你就為我們服務唄!還能沒有你的事情干?”
“我怎么服務?”
“事情多了去了,比如等下去找隊長決定好了時間,我們也要決定好節目,確定好活動場地,要去把地方平整一下,地面要夯實在,地上盡量不要有石頭什么的。”當然,剛剛夏收結束,這種情況是不存在的,那么大的曬場這點地方還是能找到的。
“還有節目決定好了還需要一個報幕員,這個很重要。既然你沒有節目,那么這個艱巨的任務就交給你?”
崔永成看著一雙雙注視著自己的眼睛艱難的點了點頭,拒絕好像很不合適,那樣自己就真的像是個一無是處的廢物了。
隨后又給自己打氣,他也不是那種沒見過世面的,觀眾就一個生產隊這么點人,都是日后要打交道的熟人,雖然現在不熟也沒關系,他不可能緊張,這點事情還是可以搞定的。
“交給我,沒問題。”
這個事情就這么確定下來了e吃完飯,胡辛銘去找高勝利,江成安也跟著去了。
鄧青寧拆了辮子洗了個頭。
她這個辮子,每到洗頭的時候她就萌生出強烈的想剪掉的想法。
辮起來還好,一打散,直接泡一盆,洗起來惱火的很。
洗完頭坐在房檐下擦頭發,問唐紅箏:“你打算表演什么節目?”
“我唱兩首歌,你跟我合唱一首唄!”
“行啊,咱們唱什么?”
就著這個事情商量起來。
劉社會把灶臺收拾好風風火火得到跑進屋里拿了鋼筆找了一張紙在那前所未有的認真的回憶起他記得的那段詞來。
平時不留意的時候一哼唧一下子就出來了,這會兒正兒八經去想了,中間有那么兩句死活都想不起來。
他恨不得把自己的腦殼對著桌子哐哐哐的磕幾下。
實在沒辦法了,只能把自己能記起來的那幾句寫出來,然后出門去求助。
畢竟他們一起來的幾個一個比一個牛皮,人家比較專業,說不定見多識廣也聽過呢!
幾個人把他寫的那詞接過來在那研究。
“這些帶杠杠的都是你記不起來的?”這可是有點多了。
劉社會點頭:“我隱約記得中間這幾處是有內容的,但是這個腦子突然連不起來了。”
“你這個戲是屬于什么地方的戲啊?”
鄧青寧問了一句,感覺怪熟悉,但是不確定。
“豫省那邊的,我們老家傳唱度怪高,那些但凡是識點字的老一輩的信口都能哼一段。”
“那我知道你這是什么了。”主要這個杠杠實在太多了,好幾處詞上下完全無法關聯。但是這么一說鄧青寧就想起來了,這不就是豫省那邊出名的一出戲《火燒紀信》嗎?這一段很有知名度《跪堂》。
問他要了手里的筆把紙張放在板凳上一會兒功夫就給他填好了。
“這一段我記得就是一個人唱的,你自己記得唱腔應該就沒問題吧?”
劉社會深呼吸一口氣,他覺得自己亂哼哼一個人是完全沒問題的,但是當著很多人正兒八經的扯開喉嚨唱的話還是有問題的,有很大的問題。
“這后邊你看看,是要有個女聲一起的。”老母親和旁白角色。
兩個人在那討論,邊上幾個人也湊過來湊熱鬧。
江永成問:“鄧青寧你還會唱戲啊?”
鄧青寧搖搖頭:“不會。”什么都會,她又不是妖怪:“不過這個我們那邊也唱,我聽過,大概有點印象。你們誰會,跟他合一下?”
胡辛銘被江成安推到跟前:“我推薦胡辛銘同志。”
他們之前有去過豫省演出,在當地也跟著那邊的文藝兵學過一些,精髓那不可能,差的十萬八千里,但是皮毛還是有一點的。
被胡辛銘拍了一巴掌:“別鬧,這是女聲。”他不會把自己的聲音變成女同志的聲音,他還不具備那種能力。
鄧青寧問他:“你會啊,會的話能不能把這幾句教我一下,我跟他唱吧!”
這倒是沒什么問題,只不過,胡辛銘看了看其他幾個人:“你們不休息吧?”
幾個人齊齊搖頭:“不休息。”下午有演出,就這么點時間進行準備,哪有那個時間去休息。
不休息的話,胡辛銘就不在乎打擾不打擾了。
稍微醞釀了一下,然后開了個嗓就開始了。
還別說,他真的有唱戲的天分,聲音干凈的實在叫人羨慕。
劉社會趕緊現場偷師跟著哼唱起來。
只希望臨陣磨槍不快也光。
不管怎么樣,絕對不能丟人啊!
周團結進屋把他帶過來就沒見天日的二胡拿了出來,然后拿了一塊舊手帕反復的在那擦。
聽見這邊唱起來,他就把自己的手帕放一邊,醞釀了一下,也跟著拉起來。
隨后大家就知道這真的是再誠實不過的孩子了,人家是真的會啊。
很快就直接跟上胡辛銘和鄧青寧的調子了。
見狀,江成安也跑進屋里把自己帶來的樂器拿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