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和鄧青寧剛剛來的時候一樣,上學這種事情并不需要鄧為先親自去跑。
讓勤務兵帶著向安跟周學平去小學辦理入學手續。
向安期末考試的成績不錯,甚至于在內地連書本都領了,所以直接免試繼續上六年級。
萬一跟不上,跟不上那就跟不上唄。考不上初中的多的是,并不因為是干部子女就會比別人腦子大一點。
周學平和鄧國超一級,讀四年級。
學校落實了之后,向正興他們也就不可能在這繼續耽擱下去了。
向正興跟鄧為先聊了很久。
“這兩年,有亂的跡象,后邊什么情況真不好說,不然我也不會貿然選擇這么一條路。
這島上是個好地方,好好蹲著不是什么壞事情。”
鄧為先點頭,他這個人沒有太大的野心,只專注于眼前事。
讓他守島他就一心一意好好的守著這里。
有一天要他回去繼續種地,那么他也會去組織上安排的地方,一心一意去種地。
革命那么多年,前赴后繼的死了那么多人。
尸骨累累,鮮血澆灌出來的勝利,他們踩在前人踏過的路上活下來走到盡頭已經很幸運了。
來的時候鄧青寧他們沒能去接,走的時候他們依舊在上課,沒法去送只不過知道今天家里的客人走了,她中午就繼續食堂,不需要那么火急火燎的趕著回去幫忙做飯了。
瞅著她丟了幾天現在又找回來的松弛,溫可青就知道了。
“你們家親戚走了?”
“說是今天走,這會兒應該早就登船到半道了?!?/p>
“你膽子不是挺大的嗎?你看你這幾天緊張的那樣?!?/p>
鄧青寧回想了一下:“這幾天我很緊張嗎?”她沒感覺啊。也就是覺得家里有客人,中午下午時間不是很寬裕,因為要回去幫忙招待。
然后早上晨練下午學習也不是很自在,總是多了目光在注視。
其他都還好。
“當然了,你看看你一放學那往教室外面沖的速度,簡直比兔子還快。
老雷都懷疑你到底是不是小學那個視讀書如命的鄧青寧了?!?/p>
邵華峰依舊懶洋洋的趴在桌子上:“好了,正常的鄧青寧又回來了?!?/p>
鄧青寧轉臉看了他一眼:“你頭發都長這樣了都不理,你都不覺得熱嗎?是不是打算買一對頭繩扎兩個小辮?”
“你給我扎?”
“行啊,我天天給我妹妹扎,扎沖天辮得心應手?!?/p>
向學勤轉過來起哄:“扎,我明天給你帶頭繩?!?/p>
邵華峰伸手就去拽他衣裳:“別瞎起哄啊!”他又不是二鬼子,可不興亂弄頭。
下午放學回去,少了三個大人,只剩下兩個初來乍到才待了沒幾天的孩子。
兩個人是跟著鄧國超他們一起放學回家的。
周學平的爸爸那可是高級知識分子,出去深造過的。
周學平也遺傳了他爸爸的頭腦,又一個學習的天才。
這孩子跟鄧國超他們是兩個極端,從小被要求的死嚴,文靜的幾乎沒有存在感。
但是一到學校一到課堂上就完全不一樣了。
要不是家里不允許,怕跑的太快基礎不穩,也不愿意小小年紀就承擔所謂的天才之名萬一重蹈傷仲永的覆轍。
他這會兒指不定跟鄧青寧一個班了。
總之,下午在院子里學習的隊伍也壯觀起來,因為學習,初來乍到的倆人跟鄧青寧倒是先一步的熟悉起來。
家里的學習氣氛越發的濃郁了。
濃郁的某些不想學習的人壓力山大,無處可逃。
要知道有一個還跟自己是一個班。
鄧國超整個人都覺得苦哈哈的,感覺這日子沒法過了。
這一個個的,能不能給他留點活路?
所以鄧青寧指揮他干活的時候他就跑的特別快。
地里面最后一茬茄子摘下來,被鄧青寧做了茄盒。
剩下的是再也長不起來了,畢竟季節已經過了。
不如早些拔了種點別的。
鄧青寧就指揮著三個弟弟在地里干活。
砍秸稈,翻土。
趁著大人都不在家她要把蒜栽進去,然后去廁所弄點大糞過來潑一遍。
然后上邊趕緊敷一層土,然后再蓋上一層草,這樣保暖,蒜出的快,而且臭味會下去不少。
不然,她說清楚的,向薇真的挺講究的,以前菜園子地動的亂七八糟,就是不愿意弄糞,聞不來那個味道。
最多也就是幾個孩子尿桶里面攢的尿去潑一潑,那已經是極限。
但是菜地里這東西沒有糞就跟人沒有營養一樣,怎么可能長得好呢?
反正鄧青寧覺得是不行的。
周學平長這么大除了學習就是學習,可以說是一來伸手飯來張口,就連起自己衣裳這種事情也是因為要來這邊了,家里臨時教的,哪接觸過這些東西?
一時間拿著鐮刀都不知道怎么上手。
鄧國超那個優越感頓時就來了,他可不是第一次干這個活兒了。
“來來來,把刀給我,你把插在地里的棍子拔起來就行了。上邊兒纏著的豆橛子桿桿給扒拉下來堆在一邊,樹棍對堆放在另外一邊?!?/p>
這事他有經驗,不能當總指揮,當個副總指揮也是可以的。
周學平伸手都不知道怎么下手,還不如向安上手快。
再看鄧青寧,握著一把鋤頭,舉起來一下下去就挖出來好大一個土疙瘩,順手拿著鋤頭背一敲,土塊就散開了。
順手的看起來好像不費吹灰之力。
院子里這樣那樣,活干下去了多少不好評價,熱鬧是熱鬧的不行。
劉桂英罵人的聲音就又從隔壁傳過來了。
罵的當然是繼續在外面跟著年齡的相仿的小孩子跑的不歸家的徐敬業和徐敬成。
不是,別人家的小孩怎么長著長著自個兒就懂事兒了,知道給家里干活了。
他們家養了這些都是什么玩意兒?
聲音可大了,兩家邊上都有院墻,中間還隔著一點距離都能聽的清清楚楚。
向安問鄧青寧:“隔壁的嬸子怎么又開始罵人了?”她才來沒幾天,總共就見了兩回,但是聽見那人罵人已經有好幾回了。
她長這么大就沒見過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