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說胡辛銘跟姜成安說的輕描淡寫的,但是危機意識他還是有的。
畢竟,喜歡和不喜歡還是有區別的。
人都是自私的,喜歡了產生占有欲才是常態,成全分明就是不正常。
只是他有一些不知道該怎么樣表達自己的情感,但是他從崔永成身上突然就悟到了。
即便是沒有確認關系還處于相互了解的階段,但是自己畢竟是個男同志,主動一些臉皮放厚一些應該是沒錯的。
但實際上,鄧青寧真的不需要他格外的主動格外的臉厚。
就目前這種相處的尺度在鄧青寧看來非常合適。
比普通朋友稍微多一點,但又不是屬于處對象的那種。
君子之交淡如水到底是什么樣的鄧青寧自己也說不來。
可跟胡辛銘相處讓她有這種感覺。
就非常的舒服。
可進可退。
若是刻意的主動,把握不好度的話,在鄧青寧這里說不定適得其反。
畢竟她不是尋常剛剛二十歲出頭的姑娘。
曾經有好一段時間她都覺得自己不是很正常。
如今能夠不排斥跟男同志相處對于她來說已經是很大的進步了。
對男同志之間的那點關系半點不知,正在收拾自己的包裹。
先把弄來的干貨放在通風的地方先晾了晾。
任由那股子海貨的味道彌漫著整個院子。
洗了個手之后進屋把報紙整理出來。
唐紅箏今天做飯,在灶房里忙完之后過來看了一眼。
“這都是你家里給你寄的嗎?”好多東西啊。
“對呀!”
“這么多書啊,高中的課本啊,還有這么多報紙。”這真的是名副其實的書呆子,走哪里都不忘學習。
“你有沒有想過再回去重新上高中啊?”就這個學習的勁頭,再加上家里有那個條件,給找一下關系找一下機會,按理說應該是可以的。
“暫時沒想過。”她要是想的話就不會下鄉來了。
上輩子是她心胸不夠寬廣,思維也不夠寬,鉆進了牛角尖。
現在跟以前不一樣了,她深深的體會到,無論是走哪一行,人生的經歷都得豐富起來才行。
不管是在什么地方,經歷越豐富腦子里的見聞就越豐富,內心世界就越豐富。
這樣,才能更好的去完成自己想要完成的事情。
“高中的課程跟小學的不一樣,復雜的很,自學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兒。”
這是實話。
如果真那么容易,很多人都能自學成才,那還要學校要老師干什么?
“我先看看,先撿自己能看得懂的看。”高一的知識他們在學校里學了一年。
別人怎么樣鄧青寧是不知道的。
但是對于文化課她是從來沒有放下過的。
她覺得光書里的知識她還是吃透了的。
因為局勢的問題,走之前匆匆參加了考試,那個試卷是他們老師自己出的,不是很正規,但是成績還算是可以。
現在嘛就只能自己看書,多看書,往腦子里看,往心里看,總歸是有用的。
“你以后還是想上大學的吧?”唐紅箏覺得對方都不用回答,肯定是這樣。
鄧青寧也沒瞞著她:“不過有機會我還是要去上的。”
“我們到這里來,也不知道在這里要待多久,有沒有離開的機會。”如果沒有的話,還談什么上大學呀?
倒是有指標,工農兵大學的指標。
但僧多肉少,競爭大的不得了。
像她這樣的,家里沒有一個給她操心的人,很難有這樣的機會。
“是真的羨慕你呀。”
鄧青寧抬頭看了她一眼:“你羨慕我什么?”
“羨慕你,無論做什么身后都有家里人支持你。”說要課本,沒多久就給寄過來了。沉甸甸的課本光是郵費就得不少,更不要說還有那么一大包海貨,那不只是東西,更是父母對子女的牽掛與愛。
這是她這輩子都擁有不了的。
“還有你無論做什么都能保持鎮定,擁有一份處事不驚的態度。”
鄧青寧笑了起來:“前一樣,或許不是每個人都有的。但后一樣只要你愿意你也可以。”
“我也可以嗎?”
“當然可以為什么不可以?心態這個東西任何人都改變不了,只有你自己。
世事本無常,無論過去多么的難都不要過多的去回顧,過去就是過去了。
無論以后的路多么崎嶇也不要去深想,畢竟那是以后的事兒,現在想不過是徒增煩惱,因為本身也改變不了什么。
我們珍惜眼前人,做好眼下的事。
不管是站在舞臺上,還是拿著鋤頭在地里,做什么就去愛什么,盡全力就好。
想多了是會累的,不妨順其自然,或許會有意想不到的收貨呢?”
唐紅箏在那里感嘆:“你比我還小一點,你滿二十了嗎?”
“快了,馬上就滿二十了。”
“是吧,你比我還小,但是你這個思想就像是活了大半輩子的人一樣。
也不對,好多活了大半輩子的人都沒有你通透。”
鄧青寧把書籍收了起來,放在靠墻的抽屜里:“如果你想看,自己拿啊。”弄一套高中課本對于這個地方來說其實還是不容易的,她也樂意跟人分享。
唐紅箏暫時性的拒絕了。
“我沒有自學的那個能力,我對學習其實真的不是那么感興趣。”
她但凡要是個學習好的,可能就去考高中然后正兒八經的找份工作了。
人總是擅長一樣就會迷失一樣。
她從小就喜歡唱歌,換音樂,文化學習學的一塌糊涂。
在文工團的時候,尤其是在首都那邊一聽還要學文化課,感覺天都要塌了。
上課的時候從來都是坐最后一排,云里霧繞的。
好不容易擺脫學習的日子了,她才不給自己找罪受呢。
雨一停,第二天就又恢復了尋常的鍛煉。
這邊的沙土地干起來是真的快啊!
換個地方,昨天傍晚才停下的雨,第二天路上根本就沒法走,爛泥粘腳。
剛剛下過雨的早上還是挺涼快的。
但是鄧青寧那一套動作練下來又是滿頭大汗。
回來之后其他幾個人已經走了。
胡辛銘從屋里端了滿滿一木盆水出來,把房檐下晾著的毛巾泡進水里。
喊了鄧青寧一聲:“趕緊來洗一下。”
這會兒也只是洗一把臉。
又要去地里了,身上的衣服沒法換,因為有露水,出門就是一身水和泥沙,回頭來還得洗,真的是沒有半點必要。
鄧青寧洗完臉擰了毛巾擦了把臉之后,剛剛把毛巾在盆里洗干凈,胡辛銘順手就接了過去,給搭在了晾衣繩上。
并沒有人在意他的小動作。
就連鄧青寧也沒有意識到。
畢竟,太自然了。
但是時間長了還是能感覺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