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這就像是一場旗鼓相當的辯論,各自都堅持自己的道理,企圖說服對方跟自己站在同一戰線。
可最終誰也沒能說服誰,沒有個勝負。
鄧青寧向來不喜歡隨隨便便為一件事情去跟人過分的爭執。
這個世上的人形形色色,每一個人都有每一個人的想法,只是思想不同,無關對錯。
沒有誰非得聽誰的一說。
她表達了自己的看法,在說之前也斟酌了自己的措辭,算是比較中肯。
唐紅箏倒是聽進去了幾分,再開口就沒有之前那么尖銳了。
“是,比起盲目的抗爭,自身的本事才是最重要的。打鐵還需自身硬,有能力的人就算是在泥潭里也能求生,沒有那個能力,就只能被追著下沉。”
火星的總算是滅了。
江成安順手搓了搓臉,起身去了雨地里:“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我不也是這個意思嘛。我在這費事巴拉的跟你說了半天,把你氣的好像要跳起來打我一樣,還不如人家鄧青寧三言兩語。”
再說了,不要本末倒置了好嗎?
他們真不是下來教育別人的。
他們是來接受貧下中農再教育的。
需要被教育的是他們這些人。
充其量也就是互幫互助,相互影響,相互學習而已。
真不需要有太大的優越感。
在這些靠著鋤頭在泥土里刨糧食求生存的老鄉眼里,他們這些從外面來的看起來手無縛雞之力卻窮講究的年輕人看上去真的沒有多大的用處。
思想覺悟這個東西其實人人都有,或高或低,但方向不能跑偏了,跑偏的是真的會出事兒的。
“那你倒是像她那樣三言兩語的把話說出來,說清楚啊。”
“我怎么就沒說清楚了?我意思還不夠清楚嗎?”
“你想想你說的話,那語氣是那個意思嗎?你說話的語氣就跟人家爹似的。”教訓誰呢?
江成安瞠目結舌,這是什么形容?
“不是,我說什么了?怎么就跟你爹似的了?”真的是要命了,這什么形容?他一個年紀輕輕的黃花大閨男,有這么形容的嗎?
他可要真的生氣了。
不過話又說回來,自己剛剛都說了些啥玩意兒來著?怎么這會兒想細想一下還想不起來了。
胡辛銘放下手里的筆,打斷了他:“不是跟他們去學做草鞋去了嗎?學會了沒有? 怎么這么快就跑回來了?”一起去的都沒見人影,就他一個。
好不容易熄火了,再這么多話,抬來抬去的又要吵起來了。
江成安穿過雨幕去了對面門上,在胡辛銘面前停了下來:“我感覺我可能是沒有做那玩意的天分,過去了這么大一會會兒,剛剛上手就被罵了幾次。
崔永成那小子烙餅烙不好,學那玩意兒倒是挺快,在那邊練著了。
我就先回來了。
那個高勝利,這段時間真的是混熟了,一混熟就原形畢露了,狗脾氣厲害的很,罵人難聽的要死,我可不想蹲在那里被他罵。”
“你不學你穿什么?”
“你不是會嗎?我跟你學。”再不行他可以買著穿啊,他之前有工資還是有積蓄的。
胡辛銘覺得:“我只能湊合,論經驗還是人家當地人有經驗。”
“到跟前再說,等你編草鞋的時候,我跟著看看,先在你這邊積累一點經驗。
打點基礎了再去向他請教,不然被罵的腦子都麻了,怎么學啊?
哎,你這一天到晚的在這寫寫畫畫的弄什么呢?”
胡辛銘沒讓他看:“反正是你不感興趣的東西。”
江成安也就這么順口一問,并沒有好奇的非要去看一眼。
“這雨今天怕是不會停了,進屋睡覺睡覺。”
從教堂那邊往回走的時候,秋燕懵懵懂懂的問自己的姐姐:“那會兒唐阿姨跟江叔叔是在吵架嗎?”
春燕也說不好。
三黑子嗨了一聲:“這算啥吵架啊,明明就是在爭論。”
“爭論和吵架有什么區別嗎?”不都是意見不一致,你覺得你是對的,我覺得我是對的。
三黑子又說不上來了。
“不想這些了,他們大人說的話,跟我們其實沒啥關系。找對象,那是他們現在要操心的事,我們還早得很呢。”
幾個孩子一走,門口就更安靜了。
唐紅箏進去了一趟,從原來的行李里面拿了,才剛剛起頭不久的毛衣出來織。
她買了兩個顏色的線,墨綠色的和大紅色的,這是在首都那邊百貨大樓才有的東西,到這邊來倒是沒去逛過,不知道有沒有。
反正她帶的毛線足夠她織兩身毛衣了。
她也沒有親人了,也不需要惦記哪個,織的都是女式的,織給她自己穿的。
鄧青寧倒是沒有這方面的閑心。
她對穿的東西不怎么在意。
她也會織毛衣,上輩子跟人學過的。
她有想過給老鄧織件毛衣寄回去,但是給鄧為先了,向薇那沒有表示似乎也不太好。
畢竟對方亦師亦長亦友,這幾年在島上的時候對她拂照不少。
想想算了吧,她似乎沒有那么大的耐心一針一線的去織一件衣裳。
她還是在看書。
唐紅箏已經見怪不怪了。
反正鄧青寧訓練的時候就是個拼命三娘。
不訓練的時候就是一個手不離書的書呆子。
這會兒都到這里來了,他們學的那點東西應該說是足夠用了。
畢竟主要是以種地為主,要跟當地人學習。
這一場大雨一直下到第二天下午才徹底的停下來。
傍晚的時候,高勝利在門口喊:“鄧青寧,鄧青寧,有你的包裹。”鄧青寧這才知道雨剛剛一停他就駕著隊上的驢車去公社了。
沉甸甸的好大兩個包裹,還有一封挺有厚度的信。
幫忙的崔永成羨慕極了:“這什么呀?這么沉?”看看人家在家里,多舍得呀!
這才剛來沒多久,包裹就到了。
沉甸甸的這么大兩個包裹,一看東西就不能少。
鄧青寧也不好說,因為她也不知道會給她寄些什么。
她信中是想讓家里幫忙給她弄一套課本,但是課本的話不可能裝這么兩大包。
跟高勝利道了謝:“謝謝勝利叔。”
“謝啥呀?順道的事兒。”隨后就駕著驢車走了。
崔永成幫著鄧青寧提著包裹到她們住的那門口。
鄧青寧進屋放下一個,出來從他手里把另一個接了過去。
“謝謝你啊!”
“客氣什么呀?咱們一個屋檐下,順手的事兒。”崔永成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伸手撓了撓頭轉身走了。
江成安抱著膀子靠在門口打哈欠,瞅了一眼從邊上屋里出來的胡辛銘,喊了對方一聲:“老胡,你不行啊!”
胡辛銘被他這沒頭沒腦的一句話弄得稀里糊涂的。
“我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