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辛銘他們幾個從臺上下來之后就站到了他們隊上的隊伍里,卻沒辦法安安靜靜的看上面的演出。
大隊書記摸了過來,給他們的一個節目單。
一隊這回可是給他長臉了。
他們生產隊自己長臉,也給整個梁渠大隊長臉。
報上去了六個節目,別管節目質量如何,光這個數量就一騎絕塵,遙遙領先。
再加上其他生產隊七拼八湊的,節目數量上,梁渠大隊高調的排在了第一位。
報上去之后,縣知青辦和宣傳隊那邊也驚訝的不得了。
實在是沒想到梁渠大隊的社員竟然如此的多才多藝,能整出來這么多節目。
為了鼓勵把社員能夠好好的表現,能夠積極的參與,但凡報上去的節目基本就沒有刷下來的。
寧可讓縣宣傳隊把原本安排的節目縮減也不可能縮減人民群眾群眾的,不可能打擊他們的積極性。
今天這邊是要熱鬧大半天的,縣宣傳隊根據陳下公社報上來的節目大概的安排了時間。
自己刪刪減減的就組織了4個節目,意思到位就行了。
這大概是他們最近下到各個公社最輕松的一回了。
他們就是起個帶頭作用,主要還是看底下各個隊上的社員以及城里來的這批年輕人。
這個舞臺的主要力量是他們。
胡辛銘他們報上去的六個節目是岔開的。
一個年輕的社員不分男女都要上去表演的歌舞大合唱《軍民大生產》。
有一個專門給小孩子排的歌舞《讓我們蕩起雙槳》。
還有一個是春燕和秋燕姐妹倆上去唱的《小燕子》。
胡辛銘和江成安合唱一首《大海航行靠舵手》。
鄧青寧唱一首《社員都是向陽花》。
唐紅箏唱一首《北京的金山上》。
幾個人迅速的看了一下節目排序表。
春燕和秋燕的演唱排在最前面,總節目單的第四個。
鄧青寧跟唐紅箏帶她們過去。
“緊張不緊張?”
姐妹倆深呼吸一口氣:“還是有點緊張的。”
鄧青寧哄著她們倆,給她們倆打氣:“緊張是多正常的事兒。我們一開始上臺表演的時候也好緊張。不過沒關系,我把經驗悄悄的告訴你,你只要按我們說的去做,就不會再緊張了。”
“什么經驗啊?”
“江叔叔不是做了一個很大的旗幟嗎?
等你們上臺表演的時候,我們就讓他把那個旗幟揮動起來。
我跟唐阿姨就站在邊上,在那里跟你們一起唱。到時候你們不要看別人,唱歌的時候目光就看著我們就可以了。就像咱們在隊上排練的時候一樣認認真真的把歌曲唱完就可以了。
不要東看西看,也不要東想西想,你們的腦子里就只有這首歌。你們的眼睛里就只有我們和我們隊上的人,好不好?”
姐妹倆認認真真的點了點頭。
她們喜歡唱歌。
雖然她們沒有恒心像弟弟那樣跟著一起練功。
但她們覺得能上臺表演是一件非常光榮的事情。她們會珍惜這次機會努力的去完成。
今天姐妹倆也是好好收拾過的。
雖然身上的衣裳是大人的衣裳改小的舊衣裳,到處都是補丁。
但是收拾的干干凈凈的。
頭發是鄧青寧送她們的新頭繩。
大早上的親手幫她們編成了小辮子。
臉上洗的干干凈凈的,還用胭脂在她們的眉心給點了個紅點點。
是很漂亮的小姐妹倆。
唐紅箏就站在一旁當陪襯,看著她哄孩子,就覺得她是真的好適合當老師啊,實在是太有耐心了。
等到宣傳隊那邊的報幕員聲音在前面響起:“下面有請梁渠大隊一隊,高春燕,高秋燕為我們帶來一首歌曲《小燕子》,大家掌聲鼓勵!”
掌聲再一次響起來。
聽見這動靜,剛剛信誓旦旦說努力不緊張的姐妹倆再一次緊張起來。
鄧青寧和唐紅箏分別抱了抱她們。
“上去吧,我們倆就在臺前,就在你們能看得到的地方,陪著你們一起唱。”
高春燕和高秋燕打從記事起,已經沒有被大人這樣抱過了,總覺得好親切,好溫暖啊,甚至忍不住伸手回抱她們倆。
錄音機的旋律她們已經聽了好多遍。
兩個人懷著忐忑的心,生平第一次踏上屬于她們自己的舞臺。
望著下面烏泱泱的人,努力的讓自己不要緊張,去尋找自己認識的人。
江成安按照約定努力的揮動他手里的旗幟,希望臺子上的小姐妹倆能看見。
春燕和秋燕確實看見了。
在看見熟悉的面龐的時候,心里一下就踏實下來了。
錄音機里的熟悉旋律隨著那個大喇叭往外擴散。
兩個人掐著節拍開始了她們的演唱。
“小燕子穿花衣,年年春天來這里……”
銀花跟自己男人拉著三黑子站在人群中遠遠的看著自家姑娘在臺上放聲高歌。
不知道為什么,突然就鼻尖發酸眼淚忍不住的就滾了下來。
她明明是高興的,怎么會掉眼淚呢?
自己也有些糊涂了。
唐紅箏原本還想教隊上的婦女扭秧歌的。
不過因為時間關系,沒來得及彩排。
也算是幸運,不然的話就跟宣傳隊的撞上了。
宣傳隊那邊就有個節目是扭秧歌,連選的歌都跟他們選的是一模一樣的。
最熱鬧的應該就是那首歌舞表演《軍民大生產》了。
連同他們知青點個人,再加上隊上愿意參加的年輕男女,一共四十多個人,手里全部提著鋤頭。
雖然服裝不統一,但是已經盡量的統一了。
清一色的布鞋。
女同志能扎辮子的扎辮子。
不能扎辮子的頭上都跟扎辮子的人一起戴著頭巾。
男同志都把頭發理短了,看起來精神的不得了。
聲音喊起來就像號子一樣震天響。
“解放區呀么嗬嘿,大生產呀么嗬嘿,軍隊和人民 西里里里 嚓啦啦啦 嗦啰啰啰嘿,齊動員呀么嗬嘿……”
整齊的聲音,配合著整齊的動作,以及整齊的步伐。
即便動作再怎么簡單,依舊給人一種完全不一樣的氣勢和精神面貌。
臺子下邊大了一圈兒桌椅板凳,都是臨時從教室里弄過來的。
坐的都是縣里面和公社里的干部。
“梁渠大隊,大隊書記是哪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