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凌佑勾唇一笑,“應對什么?坐山觀虎斗,就看他們什么時候兩敗俱、傷!”
蕭凌佑說著,便將手中的信紙伸向火盆引燃。
他出來走這一遭,才明白,等父皇一撒手,誰也別想安安穩穩坐上那個位置。
在京城那一畝三分地上斗,最終只能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后。
蕭凌佑將信紙焚燒后的最后一角扔進火盆中,才抬眸看向長河,問道:“這幾日蘇安之和蘇清河在做什么?”
“蘇安之每日帶著沈鵬杰一起修繕房屋,蘇清河前兩日在找水,這兩日他們家可以在水源打水了,他也在幫著蘇安之修屋子?!遍L河恭敬應道。
蕭凌佑微微蹙眉,“他們沒跟蘇清宇聯絡?”
長河搖頭,恭敬應道:“沒有。”
“那查到蘇清宇調動的人馬是哪一支了嗎?”
長河態度更加恭敬了幾分,“屬下無能,還沒有結果?!?/p>
蕭凌佑倒是不疾不徐,“無妨,蘇宴昔大費周章從本王這里拿二十萬兩銀子去,無非就是為了養那些軍隊。
這幾日將蘇家人都盯緊一點?!?/p>
“是!”長河立即恭敬領命,退了下去。
與此同時,蘇宴昔已經回家了。
她剛到院門外,就聞到院子里傳來一陣濃郁的香味。
同時院子里的談笑聲也傳入耳中。
她走進院中,就看見,院子里擺了五張桌子,還支起了兩口大鍋。
此時,一口大鍋里一個大蒸籠正蒸著米飯,另一口大鍋里的野豬肉湯,正咕咚咕咚的翻滾著。
看見蘇宴昔進門,以東叔為首的一眾伙計立即站了起來。
恭敬朝蘇宴昔拱手道:“東家!”
“見過東家。”
……
蘇宴昔點頭,感激的回應眾人,“大家辛苦了。
今天大家先好好吃飽喝足,好好休息,往后的生意還要多多仰仗大家?!?/p>
“東家言重了,我這條命都是東家給的,為東家赴湯蹈火,在所不辭?!?/p>
“三哥說得對,我不止我這條命,我一家老小的命全是東家給的,只要東家需要,我六子上刀山下火海都沒二話!”
……
說話的不是從在京城沈家就跟著蘇宴昔的那些老掌柜,而是她曾在白沙鎮救下的劉三和六子等人。
當初她把從蕭凌佑那兒坑來的銀子發給白沙鎮百姓做安家費后,離開的時候,劉三就帶了六子等人來找她,希望能給她做事。
她當時便拜托了劉三他們去接應東叔一行人。
之后她才借著給駱俊獻策,讓他們合理的來到沙城。
蘇宴昔招呼眾人坐下之后,便請蘇清淮進屋里去幫忙搬些酒出來。
蘇清淮有些疑惑的撓了撓后腦勺,他們家里哪兒來的酒?
但小妹既然說了,蘇清淮也不管有沒有,直接先進屋,照小妹說的做。
結果,他一進屋,就看見墻邊上一溜兒的排著十幾壇酒。
而且都是桃花醉、女兒紅一類的好酒。
蘇清淮震驚過后,心里對小妹的敬佩又更上一層樓,趕緊抱著酒出去了。
這時候,肉也煮熟了,直接上桌。
就在蘇宴昔跟眾人一起觥籌交錯的時候,沈鵬杰瞪著她卻是連眼睛都通紅了。
尤其是看著包括東叔在內的十幾個他們家以前的掌柜,現在只認蘇宴昔。
他眼睛里幾乎要噴出火來。
蘇宴昔一離開他們家,他們不僅家里被搜刮了個干凈,各個鋪子也被洗劫一空。
他們去報官,官差到他們家里不僅沒尋到竊賊的線索,還尋到了失竊的官銀。
正是如此,他們一家才會被下放到這鳥不拉屎的地方來。
當初在京城的時候,他便懷疑,他們家和鋪子失竊都是蘇宴昔聯合掌柜的監守自盜,后偷了官銀塞進他們家,栽贓陷害,只是苦于沒有證據。
現在他們家以前的掌柜,全都聚集在這兒,還一口一個東家的稱呼蘇宴昔,這就是證據。
沈鵬杰這時候連他需要蘇宴昔的解藥都顧不得了。
一口氣就跑去了沈家。
他把東叔等人的事情跟沈家人一說。
沈家人頓時氣得胸口上下起伏。
沈洪興一巴掌拍在家里唯一一張瘸腿的四方桌上,“白眼狼!真是白眼狼!早知道她是這樣的白眼狼,就應該把她扔進尿痛里溺死!”
沈鵬程咬牙切齒的站起來道,“爹,咱們不能就這么放過他們。
咱們找他們去!”
沈鵬行冷哼一聲,“大哥,你說得輕巧,你找他們能怎樣?
你覺得蘇宴昔會承認偷盜并且栽贓陷害我們家,還是那些掌柜會承認監守自盜?”
沈鵬程這時候本來就滿肚子怒火。
再加上他跟沈鵬行兄弟倆從來不對付,現在沈鵬行駁了他的面子。
他氣得當即抓起了沈鵬行的衣領子,“沈鵬行,你個孬種!
咱們家被她害得這么慘,你連去找她都不敢,你個窩囊廢!”
沈鵬行從沈鵬程手里掙脫出來,憤恨的盯著他,拳頭捏的咔嚓作響,“呵,大哥,你不是孬種,你去找她去?。 ?/p>
沈鵬程看著沈鵬行臉上的嘲諷,被憤怒沖昏了的頭腦霎時清醒了兩分。
身體本能的升起一股恐懼。
流放這一路,他真的被蘇宴昔收拾怕了,想到蘇宴昔,他都不自覺的有些打顫。
但看著沈鵬行勾著唇角的嘲諷模樣,他咬了咬牙。
他要是不走這一趟,豈不是讓老二看笑話?
那他這個大哥的面子還往哪兒擱?
他挺了挺胸膛,“我去就去!你以為誰都跟你一樣,窩囊廢!”
“呸!”
沈鵬程朝沈鵬行啐了一口,當真便大步往外面走去。
沈鵬杰趕緊跟沈洪興兩口子說道:“爹、娘,這件事你們趕緊想想辦法,我先回去。
不然被蘇宴昔發現了,她肯定又不給我藥了?!?/p>
沈鵬杰說完,也忙不迭的走了。
沈鵬程憋了一口氣,直接沖到了蘇家門口。
但就在他要進蘇家門的時候,突然便覺得腿肚子有些轉筋,腳好像有千斤重,怎么都提不動了。
就在他猶豫著要退回去的時候,突然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爹,你怎么來這里了?”
沈鵬程回頭便看見沈士明。
他趕緊朝四下看了看,發現只有沈士明一人,李婉枝并沒有跟著。
他立即把沈士明拉到了隱蔽的墻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