駕!”
驛站外不遠處,有蘇清河早就準備好的馬匹。
蘇宴昔翻身上馬,便打馬而去。
她沒注意到,在她的馬離開原地之后,黑暗中又走出來兩匹馬。
蕭玄錚長身玉立的騎在前面一匹棗紅馬的馬背之上。
身后追影恭敬詢問,“主子,要屬下跟上去嗎?”
蕭玄錚抬手道:“不必!
我跟著她,你去小鎮上探探。”
“是!”追影恭敬應聲后,一人一馬便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蘇宴昔今日下午已經與蘇侯爺和蘇清河一同畫好了從驛站到火油礦的地圖。
兩個時辰后,她才到了火油礦所在的山腳之下。
勒停了馬兒后,她將馬拴在隱蔽之處。
取出一只哨子,吹響。
婉轉的夜鶯聲在寂靜的夜晚里傳出去很遠。
她停下之后,很快,就又有夜鶯的鳴叫聲傳來。
聲音與她剛才吹出的一般無二。
她聽見之后,便找了個平整的地方,先坐下等待。
但她不知道,她的所作所為全都在人的眼皮子之下。
追云看著蘇宴昔坐下的身影,收回目光,剛準備寫信跟主子稟報。
并聽見身后一陣輕微的腳步聲傳來。
他臉上的戾色一閃而過,一枚暗器已經捏在了手中。
就在他要將手中暗器扔出的時候,一道沉冷的聲音傳入耳中,“追云,是我。”
追云立即收起暗器,單膝跪地,“主子。”
“現在情況如何?”蕭玄錚沒有廢話,直接問道。
“回主子。靖王的人已經將第一批火油礦裝好,今晚就會運出山。
此處是他們運油出山的必經之路,故而屬下再次設伏。”
“你之前發現的另一隊人馬是不是也在此處設伏?”
蕭玄錚問道。
“是。”追云應道:“屬下打算讓他們先動手。
等他們跟靖王的人鷸蚌相爭,兩敗俱傷之時,屬下再出手,一舉殺人奪寶。”
蕭玄錚眸子微微瞇了瞇,看向蘇宴昔剛剛消失的方向。
最后道:“我去跟他們談談。”
“主子,不可!”追云立即阻止,“對方不知是敵是友,主子您此時貿然過去,太過冒險……”
追云的話還沒說完,蕭玄錚已經翻身上馬,直接打馬過去了。
——
“小妹!”
蘇宴昔沒等多久,蘇清宇和封焱便急匆匆的趕來了。
此時,蘇清宇身上雖然還是穿著短打,但氣勢跟流放路上的蘇清宇已經完全不同了。
意氣風發的模樣,仿佛又成了那個在戰場上指揮若定的蘇小將軍。
蘇宴昔看著他,眼里全是欣慰。
果然,戰場才是最適合二哥的。
蘇清宇和封焱跟蘇宴昔說了現在的情況。
“小妹,除了我們之外,還有一撥人一直在此埋伏,應當也是沖著靖王手里的那些火油來的。”
蘇宴昔看向蘇清宇,“二哥現在打算怎么做?”
蘇清宇說道:“靖王的人要將火油從山里運出,必然要過前面那個隘口。
隘口狹窄,只容三人并排通過。
我打算在此處設伏,等對方動手之后,再來個螳螂捕蟬黃雀在后。”
蘇宴昔沉默了一瞬,“二哥,咱們既發現了他們,恐怕他們也已經發現咱們了。
而且很可能他們也是與二哥同樣的想法。”
蘇清宇像是早就料到蘇宴昔會如此說一般。
他爽朗笑道:“小妹,你放心。二哥也想到了這一點。
所以二哥早已經做好了完全準備。
若是對方遲遲按兵不動,我們便引蛇出洞。
我一早就已經在這隘口的入口處設下了埋伏。
帶我們進入隘口之后,機關便會啟動,屆時對方再沖進來,便是羊入虎口。”
蘇宴昔看向蘇清宇的眼中更多了幾分欣賞。
也難怪蘇清宇能夠年少成名,更難怪康元帝如此忌憚蘇家。
蘇侯爺本就戰功赫赫,深得將士擁護。
蘇清宇又有如此才干,再加上蘇清河三元及第的才能和謀略。
若是蘇家真有反心,當今這腐朽到骨子里的朝廷,怕是真沒人能跟蘇家人打。
“二哥好謀略!”
蘇宴昔臉上露出了燦爛的笑容,絲毫不吝嗇自己的夸贊。
蘇清宇自小也算是聽著贊美之詞長大的,到了如今這年紀,他早已經沉穩,能平靜對待旁人的夸贊。
但此時被自家小妹一夸,他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
他有些憨厚的撓了撓后腦勺,正要自謙兩句。
卻突然聽見身后有輕微的聲響傳來。
他溫和憨厚的臉色,瞬間就凌厲了。
手里的長槍瞬間握緊,鷹隼般銳利的目光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誰?”
“清宇兄,是我。”
蕭玄錚的聲音從黑暗中傳來,緊接著他的身影也在暗夜中顯現出了輪廓。
蘇清宇和蘇宴昔對視了一眼。
兄妹倆倒是同時都放松了些許。
蕭玄錚既然這么光明正大的來,那就證明他沒打算同他們為敵。
至少在奪蕭凌佑的火油這一件事情上,他沒打算與他們為敵。
蕭玄錚翻身下馬,朝蘇清宇道:“清宇兄,好久不見。”
蘇清宇也朝他拱了拱手,“明人不說暗話,齊王殿下既然來了,所為何事,便直說吧!”
蕭玄錚目光落在了蘇宴昔身上,“我想同蘇家合作。
不知蘇小姐可否愿意?”
他直接問的蘇宴昔。
蘇宴昔迎上他的眸子,“齊王殿下想如何合作?”
蕭玄錚直接道:“等蕭凌佑的人從山里出來后,我們兩家的人,守住隘口兩邊,殺人奪油。”
蘇宴昔點頭,“如此倒是不錯,只是這奪得的火油該如何分?”
蕭玄錚臉色難得的柔和,“盡歸蘇家所有,我不沾染分毫。”
蘇宴昔唇角微揚,一雙黑白分明的眸子看向蕭玄錚,眼底一片澄澈清明,“若盡歸我們所有,齊王殿下所圖又是什么呢?”
火油是拿來做什么用的,大家都心知肚明。
蘇宴昔不信蕭玄錚都知道她要搶火油了,還沒猜到她的野心。
既然他知道她的野心,卻又將火油這種能決勝沙場的利器拱手讓給她是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