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蘭芝知道蘇清苒要坐好幾天的車,所以就準備了兩個人無聊時的零嘴,有果脯,肉干,還有菜栗餅,都是自己做的。
時佑琳吃的停不下來,幾乎一大半都被她給吃了。
看見自己吃了那么多,她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嬸子手藝真不錯,一不小心就吃多了。”
蘇清苒又從挎包里掏出兩個大紅蘋果,“沒事,我這還有蘋果,我去洗一下。”
“我去吧,你就在這里待著,盡量不要亂跑。”時佑琳從蘇清苒手里接過蘋果,她是來保護蘇清苒的,有什么事情還是讓她來吧。
“好。”蘇清苒也沒跟她客氣。
時佑琳出去沒一會,火車就停下了。
一個年輕女人就扶著一個老人上來了,老人花白的頭發被梳得一絲不茍,插著一根簪子,身上穿著白色的襯衫和黑色的長褲,看上去像個高知分子。
年輕女人胳膊上夾著一個文件包,把老人扶進包間后,外面又有乘務員把她們的行李送進來。
女人看了一眼上鋪,最后紅著臉看向蘇清苒,“這位同志,我們教授年紀大了,腿腳不好,睡在上鋪不方便,不知道你愿不愿意換一下?
奧對,我可以補償你下鋪的錢......”
見她態度尊重,老人又確實不方便,蘇清苒毫不猶豫的就答應了,“可以,我把東西收拾一下,不過錢就不用補了。”
“太好了,謝謝你啊,同志!”女人臉上帶著感激,旁邊的老人也微笑著對蘇清苒道謝,“謝謝你啊小同志。”
“沒事。”蘇清苒彎腰準備收拾一下東西,時佑琳這時候拿著洗好的蘋果進來了,見到這幅情景,她瞬間了然,“我跟這位老人家換吧,你別動。”
時佑琳二話不說就把自己的東西收拾好了,“你們就睡那邊吧。”
“謝謝,謝謝。”年輕女人一邊感謝,一邊扶著教授坐在床上。
“吶,清苒,蘋果洗好了。”
“我們一人一個。”
其實時佑琳不太愛吃蘋果,家里水果很多,她早就吃膩了,不過這是蘇清苒的好意,她也沒有拒絕。
時佑琳放在嘴邊咬了一口,入口豐潤多汁,果香四溢,她挑了挑眉,
誒?這蘋果......還挺好吃的。
至少…比她家里的蘋果好吃……
旁邊的兩個人也都聞到了這股果香味,不過只是看了一眼就又干自己的事去了,水果不是便宜東西,她們也不好意思找別人要。
趙蘭芝帶的東西都吃完了,蘇清苒就拿了四個蘋果放在挎包里,第二天兩人也都吃完了。
火車開了好幾天,越靠近部隊,車廂里的溫度就越高,幸好蘇清苒早有準備,外套里面穿的是一件鵝黃色的短袖。
時佑琳就更不用說了,她從懷城來蘇家村的時候也就只穿了一件短袖。
同車廂的另外兩人就有些受不住了,最后還是換上了更涼快的衣服。
都是女同志,也沒什么避諱的,從小就是在澡堂子里長大的。
尤其是蘇清苒,上輩子她跟陸欽去部隊隨軍后也洗慣了澡堂子,因為部隊淡水資源緊缺,級別不到一定的程度是不能自己安裝浴室的。
那時候陸景軒的級別還不夠,但陸欽是男孩子,她帶著進女澡堂也不合適,后來只能她自己去澡堂洗,然后回來再燒水給陸欽洗。
至于陸景軒,他向來是不管孩子的,全都丟給她。
現在想來,那時候他正跟喬漫雪打得火熱,哪還有功夫管他們?
這兩個賤人偷情,還敢把他們的孩子丟給她來照顧!
蘇清苒光是想想就覺得怒火中燒,而且這一次云逍出事有很大可能是陸景軒的手筆。
如果真是因為他......那自己不介意再殺一次人…
蘇清苒眼底的恨意一閃而過。
一路同行了好幾天,蘇清苒才知道兩人竟然也是要去部隊的,這位孫教授似乎還挺厲害,是被部隊的長官特意邀請過去任職的,研究的似乎還是淡水資源方面的課題。
畢竟部隊是在島上,暫時還沒有實現淡水自由。
越靠近部隊,蘇清苒的心就越平靜,但心里仍是有些擔憂的。
時佑琳也是一樣,所以后半段路程,兩人都比較沉默。
最后一天,火車終于在海島附近的車站停下,孫瑩瑩和時佑琳收拾好東西一起下了車。
下車之后時佑琳就找了個郵局打電話給部隊,那邊很快就派人來接她們,至于時云逍的情況,那邊卻說不清楚。
這讓時佑琳心里沉甸甸的,隨便吃了點東西就去了碼頭候著,
沒想到在這里又碰到了孫教授和她的助理,她們也要入島,蘇清苒估計應該坐的是同一艘船。
十幾分鐘后,船來了,把她們四個都帶上了。
蘇清苒和時佑琳都還好,倒是孫瑩瑩暈船暈得厲害,一上來就開始吐,一直到下船,她的臉色都煞白的厲害。
下了船就到了島上,上輩子蘇清苒是七幾年過來的,那時候島上的基礎設施已經基本完善了,該有的差不多都有。
她們剛下船,就有人小跑過來,“孫教授!孫教授!”
孫瑩瑩趕忙招手,“這里!孫教授在這里!”
而后孫瑩瑩和孫教授跟她們打了個招呼走了。
蘇清苒也看到了來接她們的人,穿著質地輕薄的軍綠色短袖,戴著帽子,再看那張臉,可不就是之前跟時云逍一起去蘇家村的謝錦安嘛。
“佑琳姐!蘇同志!這邊!”
“錦安!”時佑琳一見他就忍不住問道,“云逍到底怎么樣了?”
“上車再說吧。”謝錦安看了眼四周,接過兩人的行李就朝著那輛吉普車走去,他幫兩人打開車門,自己則是進了駕駛座。
見她們都關上車門后,謝錦安就主動開口道,“云逍現在已經脫離危險了。”
聽到這話,蘇清苒心里的石頭徹底落下了,接著又聽到時佑琳問,“那剛才你為什么不說,而且之前我打電話問的時候,那個接線員還說不清楚!”
“云逍這次出事不是意外!”謝錦安的聲音沉悶,帶著叢燃的怒火,“所以在外面我不能說,害怕隔墻有耳!”
“云逍是被人害的!”時佑琳顯然十分憤怒,誰這么大膽敢害他們時家的人?
她腦海中幾乎是瞬間就閃過一連串的名字。
蘇清苒心中卻是了然,這次時家和云逍出事,背后肯定是同一批人搞的鬼,只是不知道陸景軒在其中扮演什么角色。
汽車一直在嗡鳴,幾乎把三人說話的聲音都給遮掩住,謝錦安轉過頭來感激地看向蘇清苒,“蘇同志,這次還要多謝你,如果不是那棵人參,云逍恐怕......撐不到李教授從懷城飛過來......”
時佑琳一拳捶在坐墊上,“云逍在哪?”
“已經秘密轉移了,你們一會到部隊就當做什么都不知道,配合我演一出戲。”
“還演什么戲?明擺著就是那姓喬的在搞鬼!”
時佑琳又憋屈地捶了一拳坐墊。
蘇清苒:“我和佑琳姐會配合的。”
對于蘇清苒的冷靜,謝錦安有些意外,他以為像蘇清苒這種看上去嬌滴滴的小姑娘肯定是會被嚇壞的,沒想到她竟然還能如此鎮定。
蘇清苒不清楚謝錦安心里在想什么,她此刻已經把事情理順清楚了。
前世時云逍一直都活著好好的,時家也屹立不倒,絕對是陸景軒夢到了前世發生的事,所以才害了時云逍!
蘇清苒有些后悔,她當時就應該在林場把陸景軒弄死!
而不是只給了他一點教訓!
看來她必須要找機會把陸景軒徹底摁死,不能讓他像秋后的螞蚱一樣,時不時來惡心自己一把。
不過現在最要緊的還是先配合謝錦安演完這場戲,如果能把陸景軒揪出來就更好了,也省的她親自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