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腳趾頭想都能猜到。
肯定是趙武那個黑心肝的給趙氏一族出的壞主意,極有可能會設法讓趙氏族人和外面的人相勾結。
“明日,我得去鎮上一趟。”
其他崽子都在身邊,唯有在鎮上練武的二川叫林棠枝不放心。
“娘,我跟你一塊去。要不,咱們把二川接回來。”
想了想,林棠枝還是搖頭。
“那些人不敢明目張膽在鎮上動手,只要二川不出來,應該比村里安全。明日我去鎮上一趟,你在家看好弟弟妹妹。”
大山認真點點頭,不再說什么。
想了想,林棠枝把手腕處的袖箭解了下來,系在大山的手腕上。
“娘,你這——”
大山驚訝,下意識想縮回自己的手。
“別動。”林棠枝認真把袖箭捆好,臉上是難得的嚴肅:“大山,你年紀最大,心思又成熟,很多事娘就算是不說,你心里也有數。”
否認的話到了嘴邊又咽下去。
沒有多少猶豫,大山看著手腕處的東西,點了點頭。
娘有秘密,她知道。
“娘不在家的時候,看住弟弟妹妹,別讓他們出門。必要的時候,這就是你的武器,我教你用。”
大山學得很快。
沒過多會,泛著冷光的銀針以細微到幾乎不可查的聲音,“咻”地飛出去。
正中林棠枝用木炭在墻上畫的黑點上。
“不愧是我的崽,就是聰明。”
林棠枝放心,又給了他許多銀針。
“明日,在家照顧好弟弟妹妹。”
次日一早,林棠枝就架著牛車出門。
去找二川之前,她先去了鎮上最大的打鐵鋪,把鋪子里所有鐵器農具全部清空。
還額外訂購了一批,按照約定時間來取貨。
這么大的生意,鋪子老板樂得見牙不見眼。
鐵器貴,農家人一把鐮刀恨不得一家輪著用,用得也極為愛惜,幾年也不買一把。
打鐵鋪的東西看似貴。
實際上他一年忙乎到頭,也掙不到多少錢。
把鐵制農具全都放在牛車上,林棠枝用專門在家裝的干草蓋得嚴嚴實實,確保農具不會露出來。這才又去了鎮上另外兩家打鐵鋪,把鋪子里的東西一掃而空,分別預定一些。
有了這些東西,林棠枝心里才覺得踏實許多。
不知對方實力。
她做的準備自然是越多越好。
三家打鐵鋪距離有些遠,再加上林棠枝購買量大。
等她到練武堂的時候,天已經不早了。
太陽掛在正空,地面被曬得有些發燙,街上人都少了不少。
就算是有,大家也都盡量走陰涼地,避免被這毒日頭曬傷。
林棠枝也沒空著手,路邊買了些吃食提著,去敲練武堂的門。
看門的伙計看到林棠枝時,臉上的表情有些不自然。
林棠枝留意到了,不過沒多想,只當他是覺得自己的到訪,給他加了活兒。
“崔師父這會兒在休息,應該沒空見你,要不你改天再來。”
說著,伙計就要關門。
林棠枝趕忙遞上手中的吃食。
“我不是來找崔師父的,是來找我兒子的,他叫趙禾生。我找他是有點事,麻煩你帶我見一下,我跟他說幾句話就走。”
伙計眼神躲閃,也沒接林棠枝的吃食。
“我不認識趙禾生,你請回吧。”
“不認識?明明上次才見過。不過這里這么多人,你忘記了也正常。”
見他反應,林棠枝心里有種不好的預感。
“我兒子是來練武的,又不是來坐牢的,我這個當娘的想見一面,不過分吧?還是說,你們故意不想見我兒子?”
許是見林棠枝態度強硬,伙計反而是態度緩和。
他往后退了一步。
“哪里的話,我現在就帶你去。”
林棠枝的面上重新掛上笑,仿佛剛才的強勢只是伙計的錯覺。
院內跟上次一樣,依舊能看見許多在練功的孩子。
從中間穿過的時候,林棠枝能明顯感覺到他們打量的目光。
有好奇。
有幸災樂禍。
有心虛。
林棠枝心頭那股不好的預感更甚。
目光從一個又一個練武的孩子們身上掃過,都沒有搜尋到二川的身影。
她皺眉,忍不住問:“我兒子呢?”
伙計沒回頭,腳步加快了些:“別著急,你隨我來就是。”
林棠枝跟著他到了一扇門前。
她沒記錯的話,這里應該是崔師父休息的地方。
伙計回頭:“你在這等我。”
沒多會兒,他從屋里頭出來:“崔師父叫你進去。”
林棠枝的眉頭皺得更深了,心頭那股不好的預感也更重。
她下意識緊了緊藏在手腕處的袖箭。
昨日給大山一個后,她驚喜地發現空間里的武器竟然也是可以補貨的!
高興之余,她趕把空間里新補的纏在手腕處。
心里都踏實了不少。
抬腳走了進去,正瞧見崔師父正靠著椅子上,雙腳翹在面前的矮桌上晃悠,瞇著眼睛享受。
時不時地,他接過旁邊徒弟遞來的茶水抿一口。
日子別提有多舒服。
聽著林棠枝進來的動靜,他才慢悠悠睜開眼睛,腳也沒從矮桌上拿下去。
“坐。”
他隨意指了個手邊的地方。
林棠枝看了一眼,那凳子跟他放腳的矮桌差不多。
“不了,我今天來是想找我兒子,有幾句話想跟他說,說完就走,不耽誤練功。”
“哎!”
崔師父一副不以為然的樣子。
“什么叫慈母多敗兒,你這個樣子就叫慈母多敗兒。練武需辛苦,需下苦功夫,你整日來看,必定影響他練功。”
林棠枝想否定。
她什么時候整日來了?
而且每次也都是說兩句話,送點東西就走,根本不敢多留,如何就影響練功了?
崔師父也沒看林棠枝的臉色。
“況且你那兒子,性子嬌氣,練功也最為心浮氣躁。若是舍不得他吃苦用功,索性就別練了,帶他回家去吧。”
林棠枝懶得和他兜圈子。
“你是說,如果我今日見了我兒子,就只能帶他回家,是嗎?”
崔師不屑地“嗯”了一聲。
“婦人之仁,如何能成才?”
他身旁的徒弟也勸:“嬸子,師弟在這練武過得很好,練武也用功,你就聽師父的吧。”
越勸。
林棠枝越是覺得不對勁。
她不過是想見見自己親生兒子。
沒有貓膩,何必一直阻攔?
上次她來,看門的伙計連崔師父都沒驚擾,直接叫了二川出來,為何這一次就不行?
再也忍不住,林棠枝“蹭”地一下站起來,抬手把手中的吃食甩給崔師父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