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錦旗上有號碼嗎？”
陳三抖開旗子，看了又看，沒有啊！
“拿來！”
秦夢云一把搶過錦旗，一入手，她就知道號碼在哪兒了。
旗桿上！
光滑的旗桿上，有新的刻痕，摸著扎手，非常明顯。
這個男人，把她算得死死的！
本來該生氣，可嘴角怎么也壓不下去。
“還不趕緊，想走著回家嗎？”
秦夢云故意冷著個臉，轉身就走，再晚一秒，她怕繃不住。
身后，陳三拿手肘蹭了蹭趙長勝：
“這什么情況？”
他感覺一頭霧水，不知道秦夢云這電話號碼是要到還是沒要到。
趙長勝倒像是有了點兒眉目：
“那位領導，好像是陸勇！”
“陸勇，誰啊？”
陳三撈偏門的，所以秦夢云盡量沒讓他跟陸勇接觸。
趙長勝上下瞧了陳三一眼，想了想，開口道：
“秦老板的對象！”
話音落下，陳三下巴都要驚掉了。
“你開玩笑吧，人家可是……”
話說一半，陳三眨了眨眼睛，意識到了些什么，不禁笑了。
“我的天啦！”
他算是明白，為什么第一次見秦夢云時，她那么橫了，打了他的人，還殺了他的狗！
幸虧他當時理智，沒有去請當警察局長的姐夫報復，否則，惹了這么尊大佛，他姐夫能掐死他！
那可是他姐夫的頂頭上司！
不過，他是真心佩服秦夢云，人家背景這么厚，卻從來沒聽她提過。
這女人是有真本事的！
……
開完會，秦夢云得趕緊回展覽館那邊看著。
今天第一天開展，游客的反饋很重要。只有足夠好的口碑，才能在這個信息不發達的時代，擁有足夠好的生意。
第一天嘛，秦夢云也沒想過會有多少人，結果回到村里，自己都震驚了。
放眼望去，哪兒哪兒都是人。
她忽略了曾經辦廟會時，村里客流的龐大。那些人，都是她此次開展覽的潛在客戶。一有活動，能來的都來了。
“董事長，你可算回來了！”
一名攝影師慌慌張張的跑過來：
“底片用完了，您那兒還有嗎？”
“不會吧，一百多卷膠卷呢！”
秦夢云不信，這么多膠卷，一上午就拍完了？
“不是膠卷！是底片，拍立得的底片！”
相片紙！
“你在開玩笑嗎，我給了你一整包，一百張啊，用完了？”
秦夢云不敢相信，甚至還有點兒小生氣。
相片紙很貴，而且需要去灣灣才能買到。當初她就交代攝影師了，不要浪費相片紙，不單是因為貴，還不好補貨。
作為噱頭，拍一張拍立得，二十塊錢！
這相當于普通人花半個月的工資，拍一張照片。
秦夢云預計著，一天能拍個兩三張，就已經很不錯了。
“是用完了！”
攝影師有些底氣不足，解釋著：
“除去之前試照的和浪費的三張，拍出去八十七張，收的錢在收銀員那兒，您可以對賬。”
“八十七張？”
秦夢云抬頭看著熙熙攘攘的人群，有些懵。
是其他人都發財了，沒通知她嗎？
二十塊錢的照片，一上午照出去八十七張？
都瘋了，不過日子了？
“喂，師傅，相片還能照嗎？”
展廳里，一對母女換好了服裝，正在焦急的等待。
“那個，稍微等一下！”
攝影師喊了一嗓子，然后殷切的看向秦夢云，只等著她能立刻拿出相片紙來。
“一張都不剩了？”
“一張都不剩了！”
那這不完犢子了嗎！
再去買相片紙，最快都得五天。
秦夢云只能讓人給客人道歉，幫他們用普通相機拍。可人家自己有相機，根本不需要用他們的。
她站在那里沒一會兒，就有好幾個人過來問，還能不能拍那種馬上就出照片的相？
每過來一個人問，秦夢云都感覺損失了一個億。
她怎么就沒多準備幾包呢？
不只是相片紙，今天好多都準備得不夠充分。
烤臭豆腐的，豆腐賣完了，烤肉的，被迫現切，現穿，現烤，就連賣飲料的，燒水都燒不贏……
最最奇葩的是，罰款用的票據，也用完了。
保安不停的拿著喇叭喊，“禁止摘花，違者罰款”，依然擋不住游客把景觀樹上的假花給薅禿了。
罰款也要薅！
有個大媽耍無賴，交了罰款必須把花帶走，保安被鬧得沒有辦法，同意了，從此一發不可收拾。
好多人像是來進貨的，交了五塊錢的罰款，硬是要薅夠本，薅到賺。
最后保安從罰款變成了賣花，規定只能薅五支，可不守規矩的游客實在太多，根本顧不過來。
最后花沒了，樹禿了，樹枝折了，才剛過一個上午，整個展區就像遭了臺風，亂糟糟的。
沒有辦法，秦夢云只能叫人把花趕緊補回去，然后提高了罰款：摘花罰款五十！
這之后，情況才稍微好轉了一點。但是在注意不到的地方，又有其他的損壞。
有人摳墻上的金漆，有人到處刻“到此一游”，有人帶著孩子隨地拉屎撒 尿……反正這一整天，各種小問題不斷。
秦夢云以為阻礙她賺錢的，是大家都還不富裕，卻沒想到讓她一敗涂地的，竟然是市民的素質！
好在最后總賬時，整體收入還不錯。
僅照相和出租服裝兩項，這一天的毛利就高達九千多，非常不錯了。
相當于，這一個月的人員工資有了著落。
至于那些攤主的收入，秦夢云沒有統計，他們生意越好，最后景區的攤位費就會越貴。
一直忙到天黑，一切終于結束。
躺在床上，窩進被子，秦夢云有了一種救贖感。
好想跟床和被子融為一體，再也不要分開！
迷迷糊糊要睡著的時候，她突然想起還沒給陸勇打電話，立刻驚坐而起，披了衣服跑下樓。
完了，陸勇不會等生氣了吧？
她拿出錦旗，仔細看著旗桿上刻的篆書大寫數字，哭笑不得。
至于搞得這么隱蔽嗎？
陸勇刻得很好，但是秦夢云不太認得篆書，只能連蒙帶猜，湊出了五位數的電話號碼。
也不知道對不對，秦夢云就這么撥了過去：
“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