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誰?”
陸勇沉著一張臉,話一出口,就像是在審問犯人。
不過才幾天的時間,家里怎么又多了一個他不認識的人?
僅一眼,他就有種不舒服的感覺。
這小子長得太好看,一看就是能讓人發花癡的程度。
這個家里,唯一喜歡亂撿人的,只有一個。陸勇都不需要思考,就知道肯定跟秦夢云有關。
“咱們秦老板,昨夜在路上撿的!”
傅如笙勾著一抹戲謔的笑,氣死人不償命的加了一句:
“親自背回來的!”
說完果然就見陸勇黑了臉,眼神如刀。
此時秦夢云剛好走過來,一個急剎車,又準備扭頭溜走。
這倆男人沒事吧,至于嗎?
“秦老板!”
陸勇開口,陰陽怪氣的叫住她:
“你好像剛打完官司哈,跟視你為‘親姐姐’的人,鬧上法院,什么感想?”
“呵呵!”
秦夢云扯了扯嘴角,只能硬著頭皮上前介紹:
“這位是農學院,獸醫專業的孫渺。村里養豬場不是缺人手嗎,我純粹想招攬個人手。”
理由正當,目的單純,日月可鑒!
可是不知道為什么,對上陸勇的眸子,底氣就不那么足了呢?
陸勇嘆了口氣,嘆息里是深深的無奈。
人家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秦夢云是撿了一個又一個。
她撿回來的那些人,全部加一起,能開個收容所了。
算了,人沒事就行。
他一伸手,扼住傅如笙的手腕:
“跟我回局里協助調查!”
“憑什么?”
傅如笙想要甩開陸勇,結果甩不開一點,反而感覺骨頭要被捏碎了。
“我奉勸你還是配合點好!”
陸勇的語氣很認真:
“我不會相信任何的巧合,你的咖啡,潑得很不是時候,走吧!”
不由分說,拉著傅如笙就走。
“誒?夢云,幫我找個律師,我懷疑他想公報私仇!”
傅如笙扭著頭,大聲的喊著,結果手腕瞬間傳來碎裂般的疼痛,讓他連喊都喊不出來了。
秦夢云看著兩人上了警車,完全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陸勇應該不是那種會公報私仇的人吧?
“請問……”
孫渺輕輕拍了拍秦夢云的肩:
“是你……在路上……撿的我?”
他喝斷片了,完全不記得昨晚的事。
秦夢云回頭瞧了他一眼,有些頭疼,做了個“請”的手勢,把他引到餐廳那邊,給他倒了杯熱水。
“請坐!事情是這樣的……”
她解釋了一下,為什么沒把孫渺送回學校,而是領到了家里,同時很有誠意的拋出橄欖枝:
“鐵飯碗雖然穩當,但是年輕人要那么穩當干嘛?你想一眼就能看到八十歲的嗎?
我們村的養豬場,規模雖然小,但這正是從無到有,從小到大,從弱變強的一個建設過程。
這樣的參與感,這樣的成就感,這樣的刺激,鐵飯碗能給你嗎?
試想一下,周圍所有人都笑你傻,放著好好的國家鐵飯碗不要,跑去私人養豬場。可是,用不了兩年,你就能開上車,住上大房子。而別人,還在拿著一百塊不到的工資,住著筒子樓。
當你戴著名牌表,開著名牌車,出現在聚會時,你的那些老同學,老朋友,會是什么樣的反應?想不想讓他們大吃一驚?”
一口氣說完,秦夢云微笑著,等待孫渺的答復。
謀事在人成事在天。
雖然不知道孫渺的專業技能如何,但是重點高校出來的,最次也比野路子強。
失戀最傷心的時候,還能幫別人抓賊,最放縱的發泄,也不過是把自己灌醉,人品不會差。
大餅已經拋出去了,至于能不能釣上來,那就看天意了。
“兩年,開名牌車?”
孫渺目光平靜的看著秦夢云,清澈的眼神里,多了點精明。
“能稱上名牌的,怎么也得桑塔納吧,這車,十六萬?那我每年不吃不喝,都得賺八萬,一個月就是六千六百六十七的工資,你確定?”
“賬,不是這樣算的!”
秦夢云笑了笑,拿手指沾了茶水,在桌上寫畫著:
“我是商人,不做慈善。底薪三十,包吃包住,但我給你百分之五的股份,一年能賺多少,全看你自己能力有多少!
目前,養豬場大概有兩頭種豬,適齡母豬五十頭,飼料供應充足,一年時間,數量擴充到一千頭,第二年,便可存欄一萬頭左右,年出欄二十萬頭左右。
平均每頭豬兩百斤出欄,按豬肉七毛錢一斤算,每年二十萬頭豬的出欄,你算算,是多少錢?百分之五的股份,你又能分到多少?”
孫渺沉思了一會兒,緩緩開口:
“賬算得不錯,可你知道養殖一萬頭豬,是什么概念嗎?需要多大的場地,多少的投資,多少員工嗎?”
這真把秦夢云問到了,策劃還沒做,只能臨時預估。
剛準備抬手算一算,又立刻放棄。
她微微一笑:
“這就是我花百分之五的股份聘請你的原因,地,我有,錢,我也有,你不需要給我省,但每一分錢都必須花到該花的地方。至于員工,你去招,我發工資!”
孫渺沉默了片刻才開口:
“管理不是我的專業!你這是花一份錢,請兩份工!”
“你這樣覺得呀?”
秦夢云笑了,站起身:
“我不覺得一個做繁育的技術員,能夠拿到一座大型養豬場,百分之五的股份。
行吧,合作不成,還是朋友,我送你回學校!”
上桿子不是買賣,她開的待遇已經很好了。
至于為什么要請一個獸醫專業的人來做管理,那是因為……
棄醫從什么,似乎都能干得非常成功。
因為懂技術,從技術的角度出發,做起管理,才不會想當然,做出的決定會更正確。
孫渺她覺得挺好的,有眼緣。
但事關重大,畢竟算下來,得幾百萬的投資,她沒有那么多閑錢打水漂玩。
慢慢來,不著急。
秦夢云已經走出了兩步,可孫渺坐在那里沒有動,低著頭在想什么。
良久,他終于抬起頭:
“請問,如果我變得很有錢,我喜歡的人,是不是就會喜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