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世界,不是一個小姑娘能夠獨自闖蕩的。
顧嫣然想過一走了之,離開那個親人間沒有愛,只有利用的家。
但是她經(jīng)歷過被人販子當街明搶,根本不敢到處亂跑。
她需要庇護,想到的只有秦夢云。
可這把秦夢云為難壞了,一抬頭,就看見顧謹文臉上的憤怒。
“你先起來!”
“您認下我吧!我的基本功不錯,只要是跟畫畫有關的,我真的能做好!
您說過,做漫畫家可以賺大錢,我會努力,賺的錢全給您,我只想安安靜靜的畫畫,做我喜歡的事情。”
顧嫣然跪著不肯起,而顧謹文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秦夢云敢保證,此刻顧謹文一定會以為是她教唆的顧嫣然。
“我不能認你做干女兒,因為我有女兒!”
秦夢云不再去拉顧嫣然,而是走向顧謹文:
“我沒有任何要破壞你們父女感情的主觀故意,請顧老板相信。但孩子現(xiàn)在這個樣子,問題得解決。
我想以一個還比較成功的商人身份,勸顧老板一句:
一分錢的紅薯,烤好了,在路邊賣,能賣一毛錢,到和平飯店賣,能賣五毛錢,身價翻了五十倍,但終究只是賣紅薯。
但如果把紅薯蒸熟,壓上模具,做上造型,澆上蜜 汁,它就是藝術,藝術無價!
高級的食物,賣給高等的人,收獲高額的利潤。
這只是純粹的商人思維,沒有任何詆毀的意思。
我只是想說,嫣然目前除了是顧家的女兒,什么都不是。而顧家,也未必是‘和平飯店’。
她現(xiàn)在還很年輕,給她一點時間,不需要多,一年即可,我相信,顧家會以她為榮的!”
話糙理不糙,說到底,顧家所謂的聯(lián)姻,就是在賣女兒。
顧謹文,心知肚明。
所以,秦夢云的比喻,他聽得不舒服,但也沒什么可反駁的。
他冷冷的看著秦夢云,很疑惑,看不懂。
這世上的人,尤其是商人,都是逐利的。可秦夢云卻一直在做善事,一直在多管閑事。
圖什么?
“秦老板這么自信,一年就可以令小女名揚天下?”
繪畫想出名,可不容易。
要花高價,收買那些評論家,還要砸錢搞拍賣,推高身價。
可顧嫣然太年輕,又是女人,花錢去捧,成功的概率很低。
秦夢云輕輕一笑:
“顧老板覺得如今卓然的名聲如何?”
顧謹文目光一怔,啞口無言。
一場婚禮,已經(jīng)讓顧卓然名滿滬市,就連李愛國,也成了家喻戶曉的人物。
今天看報紙,三份報紙全有關于婚禮的報導。
他沒有細看,只是瞟一眼標題上“二婚”兩字,就不免煩躁。
現(xiàn)在想來,這場婚禮怕是全國都知道了。
價值九百萬的婚紗首飾,這么大的牛,秦夢云還真敢吹。
難不成顧嫣然的繪畫,也要這樣吹起來?
“我不跟顧老板你保證什么,這畢竟是你們的家事。”
秦夢云微笑,繼續(xù)說道:
“以上,也只是我的個人建議。嫣然這孩子跟我有緣,她想奮斗,我就幫她,至于最后會有什么樣的結果,我們盡人事,聽天命。”
她再三強調,自己不參與顧家的家庭矛盾,純粹只是善意幫助。最終的決定權,仍然在顧謹文自己。
這算是一種尊重。
“好,我就聽秦老板的!”
顧謹文冷著的臉,依舊面無表情,他走向顧嫣然,居高臨下:
“你剛才說的那些話,我當你還小,不懂事。看在秦老板的面子上,我給你一年的時間。
如果你不能證明你的價值,你就老老實實的回來當你的顧家小姐,完成你作為顧家女兒的責任。”
說完,他看向秦夢云:
“之前,顧某失言,還請秦老板見諒!婚禮的費用,我晚點叫人送過來。
卓然和嫣然在這里,承蒙秦老板照顧和教導,我代表顧家,謝謝秦老板!
商行新到了一批德國汽車,到時候讓他們一起送兩輛過來,請秦老板務必收下!”
兩輛小汽車!
這突如其來的慷慨,讓秦夢云頗感意外。
顧謹文受刺激了?
就算是最便宜的德國汽車,怎么也得十七八萬一輛,一次送給她兩輛?
“顧老板這么客氣,我卻之不恭,多謝了!”
人家既然要送,秦夢云就大大方方的收。
“提到車,突然想起,美國那邊會發(fā)生些事情,外匯比率會有些震蕩,顧老板如果不急于資金周轉,這批車子可以晚些時間出手。”
她微微一笑,透著自信:
“好了,快到午飯時間了,我去讓食堂炒幾個菜,顧老板不嫌棄的話,留下來吃點兒?”
說完,她便出了書房,往外走。
同時也想起了更多的事情,黃金正在暴跌,一直要跌到來年的六月,兩年后,還要再暴跌一次。
而去年,是近二十年黃金最高的時候,等到明年,黃金會跌到七十年代的水平。
不過算上通貨膨脹,外匯比率,在國內看來,黃金漲跌并不明顯。
在這樣的時期,做外貿最容易破產(chǎn),一進一出操作不好,就是雙倍損失。
顧謹文送她車子,她送一個消息,算起來,顧謹文還占便宜了。
她也得攢點兒美元才好,比攢黃金賺錢。
只不過上哪兒去賺美元呢?
她手頭上能出口的,基本沒有,玉石老外不認。
老外認……古董!
但是這個做起來犯法,老外喜歡又不犯法的,那就只有工藝品?
想到這個,秦夢云心中一喜,做工藝品,他們秦家,多的是人才。
……
書房里,顧謹文睜大了眼睛瞪著陳蘇昊:
“老陳,你重色親友到這種地步啦?”
他以為秦夢云的消息,是從陳蘇昊這里拿的。
“天地良心!”
陳蘇昊連忙解釋:
“我沒跟她說過這種事情,她又不做外貿,我跟她提這些干嘛?”
“那就是說,確有其事?”
“這……只是有點兒苗頭,還不確定!”
“嘁!”
顧謹文看著往日的發(fā)小,眼里是深深的傷心。
“認識你幾十年,我今天算是看清你了!”
“沒有!真沒有!”
陳蘇昊極力解釋著,可說著說著,他自己都不自信了。難不成是聊天時,不小心說漏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