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夢云端了一杯水,朝薛長青的母親潑了過去。
管你是誰的媽,王母娘娘來了,也不能阻止她賺錢!
“唉呀不好意思!想請您喝茶的,瞧我這笨手笨腳的!”
秦夢云裝腔作勢,毫無誠意的道歉著。
只見茶水讓單薄的夏衣變得透明,貼在皮膚上,可以很清楚的看見,薛長青的母親,沒有穿內 衣!
文胸又叫“文明胸 罩”,只在有錢人的圈子里流行,照說薛母是有能力穿得起的,可她不穿。
一是嫌貴,二是穿著真不舒服。
她兒子都那么大了,不穿又怕啥?為了涼快,她連小馬甲都沒穿。
現在濕衣服沾在身上,讓人不忍直視。
“我看你是故意的吧?”
薛長青急忙上前,卻無計可施,這能怎么辦?
他總不能脫下自己的衣服,披在母親身上吧,這是夏天,他自己也只穿了一件。
“對不起!對不起!”
秦夢云連連道歉:
“我真不是故意的!貴客到,我瘋了,故意這樣?”
她牢牢抓住薛母的胳膊,拽著她往外走:
“不過沒關系,我家有衣服,都干凈的,上家里去換!”
她邊說邊走,還把薛長青叫停在那兒:
“鄉下地不平,你看好孕婦!”
話落,薛長青竟然真的回頭看向王雪柔,而對方也很配合的給了他一個柔弱需要照顧的眼神。
他只能壓下火氣,走到王雪柔身旁,扶著她。
在場八個男人,其中有這邊的地方長官,區長,所長,鄉長,他們一個個眼里都充滿了震驚和不解,但是誰也沒敢多嘴。
有些事情,大家都是心照不宣的。
水至清,則無魚。
混官場,你太清廉了,才有問題。可誰也沒見過,像薛長青這么明目張膽,當著岳父的面,這樣跟其他女人曖昧不清的。
就算他沒有父親,是母親一手拉扯大,對男女大防不太懂,可這樣的行為,依然讓人理解不了。
房屋前,秦夢云連哄帶拽,將薛母往屋子里塞。
看見巷子口,坐在一起織毛衣,聊天的婦女們,她立刻使了一個眼色。
在特定的事情上,人和人是可以做到心意相通的。
只一個眼神,被聊天的大媽們看見,她們立刻就懂了秦夢云的意思,拎起板凳,圍在了李愛玲家的門口。
還呼朋喚友,叫來更多的婦女。
“唉喲,您是大官家的夫人吧,這衣服料子一看就不便宜!”
一句奉承,就讓薛母打開了話匣子,無比驕傲的向人介紹她的兒子如何優秀,自己如何辛苦將他養大成人。
婦女們的耳朵,就跟雷達似的,豎得高高的,聚精會神的聽她說。
每個人羨慕的表情,看在薛母的眼里,讓她精神頭更足了。
滔滔不絕,恨不得從薛長青學會吃第一口奶說起。
秦夢云見差不多搞定,趕緊跑回花圃那邊。
氣氛很尷尬。
顧卓然還沉浸在婆婆帶來的打擊里,沒能整理好自己的情緒。
秦夢云掌心撫上她的后背,輕聲鼓勵:
“這一關你可以邁過去,贏給他看!”
話語雖輕,激濁揚清。
顧卓然扭頭對上秦夢云的視線,那一刻,她的心安定下來。
握緊的手掌被緩緩松開,身體的顫抖也跟著停止。
她深吸一口氣,再睜眼時,已經換上了一副自信的笑容。
挺拔的體態,有著富家千金該有的優雅。
“陳叔叔,您這邊坐!爸,您看這邊的環境不錯吧!長青,你照顧好雪柔哦,今天客人多,我可能會照顧不周……”
她落落大方,熱情的招呼著客人們。
“感謝各位叔伯長輩,今天來到這里!這是我朋友的花田,借著朋友的寶地,我想宣布一件事情:
我奶奶禮佛多年,希望在有生之年能多做善事,于是命我建一所慈善學校。
我年輕,閱歷少,陳叔叔便說幫幫我。沒想到陳叔叔是請各位長輩過來,給我指導意見。
見到各位,我心里就踏實了,卓然再次深表感謝!”
她優雅的鞠躬,微笑中洋溢著自信。
與生俱來的貴氣,與家庭精心的培養,讓她僅僅是站在那里,就光彩照人。
“這是我朋友用梔子花調制的飲料,用冰塊冰鎮后,在這么熱的天氣喝是最好的,請各位叔伯嘗嘗!”
顧卓然沒有親自去倒飲料,她的身份不適合端茶倒水。
李愛玲在這個時候,擔當起了服務員的職責。
可剛拿起茶壺,就被人搶了過去。
村支書來了,還帶著村長。
他們根本不知道今天村里會來這么多大人物,是李愛國去通知,他們才著急忙慌的趕來。
村長的鞋上,還有在地里干活兒,沾上的泥水。
跑過來一看,差點嚇傻,還以為是上頭突擊檢查,心肝兒都快嚇跳出來。
眼看要倒茶水,他們連忙上前,搶著干這活兒。
他們一來,涼棚的氣氛便悄然轉變,開始了官場的寒暄和應承。
顧卓然從小耳濡目染,對這些自然應付得體。
一切終于走上正軌,秦夢云不由的松了一口氣。可她很快發現,王雪柔要作妖。
認真工作的女人是最美的。
當顧卓然在一眾男人中,應付得游刃有余,自信而優雅,薛長青的眼神就有了些改變。
他的怒氣消了,視線不自覺的跟著顧卓然走,關切著她的一顰一笑。
這樣的改變很細微,可是女人都是敏感動物,王雪柔很快就察覺到了。
“長青,我有點兒不舒服,梔子花的味道熏得我頭疼。”
她虛弱的開口,頭還往薛長青的肩膀靠了靠。
俊男美女,女的懷著孕,男的又那么小心翼翼,一眼看去,還以為是幸福的小兩口。
“那我先送你回車上。”
“可是車上好熱……”
黑色的轎車,最是吸熱,就算停放在陰涼處,依然很熱。
像這種天氣,一個大月份的孕婦,就不該出門。
可王雪柔就像薛長青身上的掛件,走哪兒帶哪兒。
一邊是鬧著要回去的戰友遺孀,一邊是必須帶回家的自個兒媳婦,薛長青很快有了決定。
他強行打斷顧卓然跟幾位領導的聊天,將她拉出人群:
“你可以有你的工作,但是你必須回家!你這樣徹夜不歸,把我們薛家的臉面置于何地,把我母親置于何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