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家三口,一對老年夫妻,看樣子大約六十多歲的樣子,這老年夫妻最大的特點是兩人的頭全白了。
另外,家里的土炕上躺了一個年約三十多歲的男子,男子的模樣還算清秀,只是半身癱瘓,躺在炕上動不了。
而且他們四人一出現,這老兩口一臉的慌忙神色,尤其是老頭沒等步青云說話,他卻搶著說道:“你們也別來了,我們不告了?!?/p>
這莫名其妙的話讓步青云吃了一驚,可當他們問老頭告什么時,老頭才發現這四人不是他想的哪些人,于是立馬便改了口。
他說自己現在上了年齡腦子不好,大概的意思是言不由衷,當步青云想問出點什么時,這老兩口閉口不言,而且還把他們往外趕。
從這家人出來,步青云總覺得不對,他讓葉倩和馬玥去隔壁家的鄰居家打問這家人的情況,同樣他們什么也沒有問到。
幾乎就像是提前有人安排好了似的,都說是男子進山挖藥摔成了這樣,其余的再多一句都沒有人說。
步青云怕問的太多會讓村民們對他們四人的身份引起懷疑,于是他便帶著這三人繼續裝做糧商。
這么大的村子,竟然沒有一家人肯往外賣糧,這說明大家糧食都不富余,作為農民人,每年都沒有余糧,這可是一件可怕的事。
因為步青云是農村人,他深知這里面的利害關系,在沒有其他經濟收入的情況下,如果連糧食都緊缺,這就更加肯定的確定,這個村子的人都很窮。
其實從村容村貌上就能看的出來,一百多戶人的村子,住的幾乎全是泥坯房。
步青云不甘心,他們在村里逛了一圈,然后又折回到了這家人的大門前,沒想到大門緊閉,而且還上了鎖。
這都馬上中午了,怎么還鎖門走人了呢?難道這對老年夫妻覺察了什么,有點故意躲他們不成?
“怎么辦?大門是進不去了,但是老人的兒子肯定還在炕上躺著,他應該不方便行動,如果能進去,也許能問出點什么。”
葉倩輕聲問步青云道。
步青云看了一眼馬明玉說:“你從墻頭進去看看,從牛圈或者什么地方往外開側門了沒有。”
馬明玉一聽,他找了一處墻頭比較矮的地方,然后退后兩步,一個前沖,隨著他縱身一跳,人便輕盈的從墻頭翻了過去。
“呵!馬師傅的身手不錯。”
馬玥有點驚訝的說道。
一旁的葉倩笑了笑說:“你可別忘了,馬師傅可是步書記從青山縣帶過來的人,沒有這兩刷子,步書記肯定不會帶他?!?/p>
步青云剛要說話,馬玥忽然掏出手機看了一眼說:“步書記!陳副書記發信息過來,問我們在什么方?這短信……”
“別理,回去時再發給他,就說山里沒有信號。”
步青云打斷了馬玥的話,他態度非常強硬的說道。
馬玥趕緊答應了一聲,也就在這時,馬明玉還真從院內打開了牛圈通到墻外的側門,步青云便帶著葉倩和馬玥走了進去。
他們輕輕的推開了堂屋的房門,大炕上還真躺著哪個男子。
這男子一看他們又返了回來,臉上立馬出現了驚詫的神色,他嘆了一口氣說道:“你們到底是什么人?我都這樣了,難道你們還不肯放過,還要我的父母永遠閉嘴,你們也太惡毒了吧!”
步青云走近了這男子,他笑了笑說:“你誤解了,我們不是你們想的哪些人,你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能給我們說說嗎?”
男子果斷的搖了搖頭說:“說了也沒有用,反倒會連累父母?!?/p>
一看男子這個樣子,葉倩忙看了步青云一眼,在征得步青云同意的情況下,她壓低了聲音說道:“你只要肯說,絕對有用,因為他是我們南陽區新調來的區委書記步青云。”
“什么?你是南陽區的委區書記?”
男子兩眼一亮,他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步青云點了點頭說:“我是步青云,你現在可以放心說了,今天的事絕對保密,不會有人知道我們是什么人?!?/p>
男子忽然嗚嗚的哭了起來,看他的樣子真是傷心到了極點,都說男人有淚不輕彈,只能說是未到傷心處。
馬玥掏出紙巾遞了過去,這男子接過,他一邊擦著眼淚,一邊小聲的說道:“我叫趙興民,我爸趙東海,我媽馮翠玉。
我原本有一個幸福的家,我二十五歲結了婚,老婆也賢惠,兩年后給我生了一個兒子。
也就在三年前我三十歲時,忽然禍從天降,因為我是高中畢業,在村里也算是文化人,所以便做了村上的文書。
一次偶然機會,我發現西山村的村長賈貴生貪污國有資產,而且數額巨大。”
趙興民說到這里便停頓了下來,他心有余悸的喘了口粗氣。
步青云伸手在他的肩膀上輕拍了兩下說:“不著急,你慢慢的說,你父母把大門從外面鎖了起來,外人進不來?!?/p>
趙興民長出了一口氣說道:“有天夜里,我去找村長問點事,沒想到晚上九點鐘不到,但他們家已把大門從里面反插上了,就在我正要離開時,我聽到了上屋里的吵架聲。
仔細一聽,原來是村長和礦場的老板倪大虎在吵架,他們兩人的關系好的就像是親兄弟一樣,我一時好奇便站了下來。
一聽之后真是嚇破了我的膽,原來礦場之前屬于村上所有,后來村長說礦上連年虧損,便把礦場給賣了。
賣的時候,村長還找了評估公司,結果評估公司拿了好處,硬是把值價幾百萬的礦場,評估成一百多萬賣給了倪大虎
從他們吵架時我聽到,倪大虎給了村長賈貴生五十萬,后來礦場和生意越來越好,賈貴生便找倪大虎又要五十萬,結果兩人翻了臉便吵了起來。
就在我聽的正認真時,忽然一陣腳步聲傳來,沒等我轉過身子,我只覺得腦袋上一痛,然后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等我醒來時,我已躺在了后山的斷崖下面,而且是雙腿痛的入骨……”
說到這里,趙興民已哽咽著說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