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白天的,躲在灌木之后,能是什么好人?
黃縣令二人的第一反應(yīng)就是這個(gè)。
于是,李捕頭當(dāng)即就走了上去,正聲道:“灌木后頭的,出來!”
簌簌~簌簌~
灌木晃動(dòng)片刻,一位身著淡綠色長裙,右臉臉頰有一塊朱紅梅花胎記的少女,站了起來。
看清楚了少女的模樣,李捕頭努努嘴,默默退開。
而少女則悻悻的看向黃縣令,輕聲道:“叔......”
“清枝!”
黃縣令三步上前,打量了侄女一番,眉頭擰成川字:“大白天的,你躲在這灌木后頭做什么?”
綠裙少女訕笑道:“叔,我困了,想睡會(huì)......”
“睡會(huì)?”
“你當(dāng)我是傻子?”
“我看你是又想偷跑吧!”
黃縣令剛一訓(xùn)完。
綠裙少女便是認(rèn)錯(cuò):“叔,我錯(cuò)了......”
黃縣令冷哼一聲:“你嬸嬸呢?”
“嬸嬸在里頭吃茶......”
“那你怎么偷跑出來的?”
“我說我要上茅房......”
聽到這,黃縣令氣笑了:“清枝!你可知,你是一個(gè)姑娘家!”
“走!”
“先跟我進(jìn)去!走前邊!”
被訓(xùn)了一通的綠裙少女低著腦袋,小跑著從邊門走入。
其后,黃縣令朝著洛塵道了一句“讓先生見笑”后,又做了個(gè)請(qǐng)的手勢(shì),邀其一道入內(nèi)......
洛塵笑了笑沒說什么。
他未曾想到,居然會(huì)在這般情況下,見到轉(zhuǎn)世的“阿清”......
穿過一條綠廊,洛塵幾人便來到了一處門前懸掛“沁雅”的正堂。
堂中有不少公子小姐或吟詩作對(duì),或書詞作畫。
綠裙少女直奔一方居于正中的茶桌前。
哪兒坐著的,都是一群著華服的中年婦人。
綠裙少女剛一走近,就見婦人們笑著開口:
“清枝回來啦!”
“黃縣令也來了!”
“來得正好啊,大家都準(zhǔn)備好了,就等清枝了!”
這不,皺著眉頭的黃縣令剛想跟自己夫人說侄女偷跑的事情,便是被一眾婦人七嘴八舌的聲音給“噎”了回去。
“娘子,你聽我說......”
“等會(huì)再說,幾位員外家的公子要給清枝獻(xiàn)藝呢!”
“可是......”
“別可是了,先看。”
無奈之下,黃縣令只得暫且讓李捕頭幫著招待一下洛塵到一邊的空位落座。
落座后,李捕頭給洛塵倒了杯茶水,低聲將對(duì)于匪人和猴兒的處置結(jié)果說了一遍。
聽完,洛塵點(diǎn)了點(diǎn)頭,便是邊喝茶,邊看向自己這位轉(zhuǎn)世的故人,嘴角不禁微揚(yáng)。
堂中,黃縣令的婦人陸氏拉著“生無可戀”的綠裙少女看向眾人:“幾位公子,我們家清枝可來了,你們誰先來?”
“我先!”一儒袍公子提著一幅畫來到綠裙少女跟前,笑道:“黃姑娘,這是我為你作的畫。”
綠裙少女盯著畫看了一陣,應(yīng)道:“你這畫上,畫的是我?”
儒袍公子頷首:“正是!”
綠裙少女道:“那我請(qǐng)問,我臉上的梅花胎記去哪兒了?”
儒袍公子一點(diǎn)畫上一角:“這不是有一朵梅花簪嗎?此乃隱喻的畫法,是不是很獨(dú)特?”
聞言,綠裙少女輕笑一聲:“確實(shí)挺獨(dú)特的,公子是嫌我臉上這胎記丑陋,特意幫我換了個(gè)地方呀?”
“謝謝公子您了!”
“不!不是的!”儒袍公子趕忙解釋道:“我這是隱喻,隱喻你懂嗎?”
“嗯嗯嗯!”
“公子博學(xué),小女子確實(shí)不懂。”
綠裙少女伸手道:“這畫給我吧,我回去掛在床頭,日日夜夜瞻仰,希望能銘記公子隱喻小女子臉頰梅花胎記丑陋一事。”
嘩啦!
儒袍公子把畫卷一收,急忙道:“黃姑娘!某人絕無此意啊!”
綠裙少女道:“沒有嗎?”
儒袍公子作發(fā)誓狀:“絕對(duì)沒有!”
“好。”綠裙少女伸出手:“那把畫給我吧,我收下了。”
“不不不!”儒袍公子邊說邊退:“我覺得畫得不夠好,我這就回去重畫一副!”
見狀,綠裙女子笑道:“慢走不送了。”
“哎!別送別送了!”儒袍公子苦笑著后退,一個(gè)沒注意門檻,還跌了一跤。
爬起來的他苦笑著說了一句“沒事”,便是飛快的跑走......
在綠裙少女有意的“對(duì)抗”之下,又有幾位展示詩詞歌賦的公子哥落荒而逃。
接連幾位都是如此,自然也就沒人敢上了。
即使縣令侄女的身份“很香”,但有了前車之鑒后,其余人自然那也不想當(dāng)眾碰一鼻子灰不是?
“哈哈哈~”李捕頭低聲笑道:“我就知道這群公子哥肯定要挨收拾。”
“真是果不其然。”
洛塵笑道:“黃姑娘怕是早就看出,這茶會(huì)明面上是年輕人來玩的,實(shí)則為給她相親的吧。”
“是啊。”李捕頭頷首道:“這小丫頭聰明著嘞,要不然她也不會(huì)故意挑刺。”
場中,綠裙女子看向板著臉的嬸嬸,輕笑道:“嬸,我口渴了......”
陸氏沒好氣的說道:“這么會(huì)挑刺,能不渴嗎?”
“自己找茶水喝去,我不管你!”
“噢~”
綠裙女子努努嘴,四下看了看,忽然就注意到了剛才把她“揪”出來的小白狐。
順著小白狐看去,她自然而然就看到了洛塵。
這一看,她便愣在了原地,忽有一股強(qiáng)烈的熟悉感在其心間迸發(fā)。
見對(duì)方看來,洛塵拿起身側(cè)的空杯,倒上一杯茶水,朝著綠裙少女的方向推了推。
后者會(huì)意,立即邁開步子走到他跟前,道了一聲謝便端起了杯子。
然,她便是端著茶杯,也不喝,就是打量著洛塵......
不遠(yuǎn)處,陸氏注意到了侄女的異樣,便是快步來到黃縣令身側(cè),低聲問道:“文海,那坐在李捕頭身側(cè)的,是哪家的公子?”
“噓。”黃縣令壓低了聲音道:“那可不是來參加茶會(huì)的公子哥,這是我請(qǐng)來為清枝解決事情的高人。”
高人?
如此年輕?
陸氏疑惑間,又聽自家夫君說道:“前不久,他以妙法解決了十二樟的匪患。”
聞言,陸氏心頭一喜:“那還等什么,我們快去讓高人給清枝瞧瞧,看她是不是真丟了魂兒啊!”
“我剛就想......”
黃縣令話沒說完,就見陸氏急忙走開。
無奈一笑,他也跟了上去。
然,當(dāng)他們走到呆愣的綠裙少女身側(cè)后,皆是一驚!
“清枝!”
“你怎得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