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不了。”幾乎在王建林拋出這個問題的同時,陳木的答案就隨之響起。
陳木看了眼王建林,平靜的目光中帶著些許無奈,說道:“沒有直接證據可以證明,梁艷是受趙通天指使的。同樣,我們也沒有證據可以證明,整件事件的背后,趙通天就是那幕后之人。”
王建林面露無奈之色,其實他剛才也問太快了,主要是被打了雞血,現在冷靜下來之后,他也清楚陳木說的是事實。
雖說有梁艷的指控,最多也就只能讓趙通天過來配合調查一下,因為沒有直接證據表明,趙通天和梁艷之間存在什么聯系,而且從梁艷的口供中,他們也清楚,一直都是趙通天單線聯系梁艷,梁艷根本就沒有趙通天的聯系方式,而且時間過去了這么久了,趙通天也只是給梁艷打過一次電話,就是讓她盡可能和陳木交好,如果能夠色誘到陳木,那就是立了頭功。
至于黃偉,其實是一個例外。
梁艷,壓根就沒有想過黃偉的膽子會那么大,就在那天晚上,直接強上了她,如果不是考慮到名譽以及黃偉還有點用處,梁艷早就將黃偉給送進去了。
后面才有了梁艷和黃偉的聯手對付陳木事情發生。
但是種種一切,都和趙通天扯不上關系,至少明面上是找不到任何線索可以與趙通天有關聯的。
即便有梁艷的口供,依舊對趙通天構不成任何威脅,先不說趙家的能量,就是純粹趙通天這三個字,就足以讓梁艷的口供變成‘誣陷’,除非梁艷可以證明她所說的一切都是真的。
只可惜,梁艷根本做不到,所以,陳木最終還是決定暫時不動趙通天。
王建林臉上露出一絲無奈,但內心實則是松了口氣,能不動就不動,相比對付一些小蝦米,勞碌一點、辛苦一點,他也不愿意直面趙通天這樣的人物。
“那接下來這個案子要怎么處理?”王建林征求陳木的意見,既然趙通天現在動不了,那案子就需要用另外一種方式處理了。
“正常處理就行,沒必要刪減或者掩蓋什么。”陳木想了想,神色平靜的看著王建林,繼續說道:“雖然不能給趙通天帶來多大的麻煩,但惡心一下趙通天還是可以的。”
王建林心頭微動,忍不住問道:“陳木老弟,你的意思是?”
“趙通天動不了,我可沒有說趙彤兒動不了。”陳木咧嘴一笑,瞬間讓王建林瞪大了眼,連呼吸在這一刻都屏住了。
“陳木老弟,你是想要用付博主任的案件,對趙彤兒進行調查?”王建林想不到其他方面的借口或者理由了,畢竟趙彤兒和這個案件牽扯不大,忍不住說道:“這樣的話,會不會讓趙家的人不滿?”
如果趙彤兒與這個案件有點關系,那么此舉沒有任何意義,即便趙家也不會多說什么,關鍵是趙彤兒和整個案件的關系壓根就不大,硬要找趙彤兒麻煩,難免不會讓趙家有些不舒服。
趙家,畢竟是頂流世家,在名譽這一塊,看得比真金還重。
陳木微微搖頭,他自然沒有想過用這次的案件來刁難趙彤兒,但不代表他沒有辦法給趙彤兒找麻煩,至少這么做,會惡心一下趙通天,那就夠了。
陳木向來都不是什么大善人,來而不往非禮也,趙通天都敢暗地里算計他了,難道還不允許他做出一點反擊?
陳木拍了拍王建林的肩膀,笑著說道:“王老哥,后面有的是事要忙。別忘了,趙彤兒可是付博主任法律上的兒媳婦,如今付博死了,她婆婆又被抓了,這對夫妻,是不是該露面了?”
“你是想連梁艷的兒子都給帶回來?”王建林忍不住問道。
“不是我們將他帶回來,而是通知他們過來配合調查,付家發生了這么大的事情了,于情于理他們都有知道的權利,更何況付博的自殺不是還沒有徹底結案?”
“按程序走的話,就差最后簽字了。”王建林說著,腦子里忽然靈光一閃,眼神詫異地看向陳木,語氣里滿是不確定:“你的意思是,讓他們夫妻倆親自過來簽字結案?”
“按程序辦事,本就該如此,不是嗎?”陳木嘴角噙著一抹淡笑,語氣平淡卻透著不容置喙的篤定。
王建林眉頭依舊擰著,心里的困惑絲毫未減:“那簽字之后呢?總不能光讓他們來簽個名就走吧?要找什么由頭,才能把趙彤兒留下來?”
他實在想不通,一個簡單的簽字流程,怎么就能達到“惡心趙通天”的目的。
“簽字只是個由頭。”陳木沒有直接告訴王建林答案,目光直視遠方,神色從容:“先把這對夫妻請過來再說。等趙彤兒和付航到了,自然有正當理由讓他們留下配合。”
王建林看著陳木胸有成竹的模樣,心里的疑慮消了大半。
王建林早就見識過陳木運籌帷幄的本領了,既然對方這么說,定然是已經有了全盤打算。
“行,那我這就去安排。”王建林當即點頭:“正好高校還沒開學,付航還在青尾區,這時候通知他過來,省得我們后續還要專門出省找人,可以省去不少麻煩,減少預算開支。”
陳木瞪了眼王建林,這是在變相跟他說沒有經費嗎?堂堂一個省廳,怎么可能會沒有經費?
似乎自己的目的被陳木給識破,王建林也有些尷尬地撓了撓頭,說道:“你也知道老哥的情況,畢竟剛接手,很多事情還不能太那個,要不然讓劉書記那個啥,就不太好了……”
盡管說得有些委婉,但是陳木還是知道王建林的擔憂,現在王建林剛從劉山河手中接過省公安廳廳長的職務,對劉山河來說現在他有多恨王建林就有多恨了,別忘記了,劉山河雖然卸掉了省廳廳長的職務,可人家也只是兼任,他可是正兒八經的省委常委、政法委書記!
“行了,經費的問題我會想辦法。”陳木也知道,如果要有自己強大的后盾,有些資源該爭取還是要爭取的,現在這年頭,辦點事都得花錢,更別說辦案了。
王建林微微一笑,趁著陳木現在還沒有到青棗市報到,以陳木省政府副秘書長的身份,要跟省財政要點經費應該是沒有難度的,他可是聽說了,陳家云和陳木關系很好!
不過就在這時候,王建林似乎又想起什么,臉上重新浮現出擔憂:“不過有個問題,那趙彤兒,真的會配合嗎?”
王建林語氣里滿是顧慮:“她畢竟是趙家千金,身份擺在這里,說不定我們的消息剛傳過去,就被趙家那邊直接壓下來了,到時候我們連人都見不到,更別說讓她過來簽字了。”
付航的配合倒不會出現意外,這一點王建林不擔心,畢竟一個普通的大學老師,性子純粹,面對官方通知,大概率不會推脫。
可趙彤兒不同,她背后站著的是頂流趙家,真要硬頂,他們還真沒什么辦法。
陳木聞言笑了笑,抬眼看向王建林,眼神里帶著十足的把握,給了他一個安心的眼神:“盡管按程序通知他們。我向你保證,趙彤兒會以最快的速度出現在你面前,甚至可能比你預想的還要積極。”
王建林愣了愣,還想再問些什么,但看著陳木那胸有成竹的模樣,終究還是把話咽了回去。
罷了,既然信得過陳木的本事,那就按他說的辦。
王建林當即點頭:“好,我這就去安排通知的事。”
陳木離開了省廳,這件事總體已經告一段落,不過他離開之前,還是給錢菩省長打去了電話。
“老板,您還在忙嗎?”陳木小心翼翼地問道。
“在辦公室。”錢菩省長沒有多言,也沒有說他忙不忙,直接告訴了他在哪里。
陳木聞言,臉上浮現出了一抹笑意,激動地說道:“我十分鐘后到。”
省廳距離政府大院不遠,就在隔壁,走個馬路過去就到了,十分鐘綽綽有余了。
陳木輕車熟路來到了錢菩省長的辦公室,嚴格來說這個套間的辦公室,他也有屬于自己的小辦公室,雖說這兩天他沒有在上班,但是依舊干凈整潔,顯然是有專人打掃過了。
陳木小心翼翼,輕輕敲了門,不久之后就聽到了里面傳來錢菩省長那厚重的聲音:“進來。”
陳木當即推門而進,正好看在錢菩省長在看一份文件,眉頭卻皺得厲害,連抬頭看陳木的時間都沒有,陳木沒有打擾,他拿起了錢菩省長的茶杯,填充了一些茶水。
“這個文件你看看。”等陳木倒完茶之后,錢菩省長將一份紅頭文件給了陳木。
陳木好奇地接過手,當他看到文件的內容后,整個身軀忍不住頓住了,原本面帶微笑的笑容,也在這一刻消失得無影無蹤。
因為文件上的內容,對陳木來說是顯得那么的刺眼。
“關于擬任趙通天為青云省青棗市副市長、代理市長的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