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小子。”黃良副省長嘆了口氣,不過眼里卻充滿了贊賞:“你這句問心無愧,就足夠說明你的立場是沒有問題的。”
“外公,你這是擔(dān)心我班長立場有問題?”羅賢文實在憋不住了,他可以感受到他外公的情緒波動從最初的激動到現(xiàn)在的平靜,顯然從交談中,他外公已經(jīng)算是默認了陳木的行為了。
“阿文啊,你有一個好班長,多跟你班長學(xué)一點本領(lǐng),也可以讓我更加省心了。”黃良副省長看了眼羅賢文,雖然他很寵溺這個外孫,但是拉上他外孫和陳木作比較的話,其實差距還是很大的,這一點黃良副省長的心里很清楚。
“總有帶隊之人不是?”羅賢文在這件事上倒是看得很開:“反正班長混得好就代表我混得好,這個并不矛盾。”
黃良副省長啞然失笑,他倒是沒有想到自己的外孫覺悟會這么高,人脈也是實力的一種體現(xiàn),毫無疑問,陳木混得越好,羅賢文未來的仕途就越平坦,這一點他是認可的。
“黃副省長,我不知道這件事帶來的影響有多大,但是寧歌秘書長的底蘊太厚實了,當(dāng)初若是不將事情給鬧大,恐怕他最多也就是受一個政務(wù)處分或者紀律處分,可是讓這樣的人低調(diào)一陣子,若干年后他依舊會走到臺前,這樣的領(lǐng)導(dǎo)干部可不是人民喜歡的干部。”陳木也感覺到了黃良副省長的語氣變了,所以他說話也變得更加耐心起來了。
“我知道你的用意,但這件事也是因為你的果斷,過完年之后,可能會有些人事變動。”黃良副省長感慨了一句。
陳木心中一震,人事變動?不是剛召開省委常委會?為何還會有人事變動?想到這里,陳木臉色變得無比凝重。
毫無疑問,黃良副省長所說的人事變動,并非指廳級或者廳級以下的人事變動了。
換句話說,因為寧歌秘書長的落馬,可能會導(dǎo)致如今青云省的頂層格局發(fā)生一些變化。
這倒是陳木沒有想到的,他沒有想到自己的行動會直接導(dǎo)致這件事提前。
沒錯,就是提前發(fā)生,因為換屆選舉在即,青云省頂層格局是遲早會有變化的,寧歌秘書長的落馬無非就是加快了這件事的進程罷了。
“其實這件事?lián)Q做是我來,我也會這么做。”黃良副省長笑著說道:“明知道自己處于絕對劣勢,想要逆風(fēng)翻盤或者絕處逢生,唯有不斷增加自己手頭上的籌碼,你將寧歌那小子推到了所有人面前,在這樣情況下,別說是我,恐怕就是你的老板也不會選擇保他。”
這是黃良副省長的心里話,他之所以之前對陳木帶著一種質(zhì)疑的口氣,目的就是要知道陳木究竟有多少謀算,若是太過于直接或者沒有任何城府,未來的路,陳木不好走。
陳木沒有說話,他不知道黃良副省長今晚為什么會突然重提這件事,但是陳木清楚,黃良副省長應(yīng)該是有其他方面的用意,只是他沒有想到或者沒有想明白,而黃良副省長又不愿意明說。
領(lǐng)導(dǎo)既然不愿意多說,陳木自然也不敢多問,問多了只會碰壁而已。
“你不好奇會有什么變動?”黃良副省長似乎一直在等待陳木的主動詢問,可惜他沒有等到。
“黃副省長,這件事似乎和我沒有太大關(guān)系。”陳木搖了搖頭苦笑道,換屆選舉沒有開始,就是乾坤未定,誰都有機會,只不過陳木是知道老板在這次換屆選舉中屬于最大的贏家,別人不清楚,他印象非常深刻。
再變,也不會影響到他青云省的地位和影響力。
“怎么會沒有關(guān)系?”黃良副省長說道:“先不說寧歌秘書長的事情了,就說一說張彪的事情吧。”
說到這里,黃良副省長意味深長的看著陳木,緩緩說道:“你可知道因為張彪的事情,給青云省帶來了多大的影響?”
陳木搖頭,但是他心如明鏡,這件事肯定給張?zhí)旆挪块L帶來了不小的麻煩,畢竟說到底張彪還是他的親弟弟,就算早就切割了關(guān)系,可是上面的人會認為你沒有約束好家里人,也不會聽你狡辯。
只不過張?zhí)旆攀前准业呐觯栽谶@件事上張?zhí)旆挪块L雖然也深受影響,但是應(yīng)該也不大,至少職務(wù)不會有什么問題。
“張部長因為這件事直接上京述職。”黃良副省長說完之后就看著陳木,發(fā)現(xiàn)陳木表情沒有絲毫變化,忍不住問道:“你就不好奇了?”
陳木搖了搖頭,實則內(nèi)心卻有些震驚,他并不知道張?zhí)旆挪块L進京述職了,在青云省換屆選舉來臨之前,這對張?zhí)旆挪块L來說可不算是一件輕松事情。
看到陳木的嘴巴很嚴實,黃良副省長沒有在這件事上繼續(xù)撤下去,他知道想要從陳木口中知道一些情況可能很難。
“春節(jié)有什么安排?”既然陳木不想說,黃良副省長就沒有追問下去了。
陳木心里略微松了口氣,幸好黃良副省長沒有追問下去,否則他都不知道要該怎么回答了,看似一句輕描淡寫的問題,家常話,實則陳木心里非常清楚,這是黃良副省長在變相試探錢菩省長的意見。
毫無疑問,黃良副省長想要知道錢菩省長對于這件事的看法和態(tài)度。
“我打算回老家一趟,到時候再回去一趟福云縣。”陳木如實的回答,他清楚即便自己不說,羅賢文也會說出來的,而且這也不是什么秘密的事情,沒有什么值得隱藏的。
“替我向畢老爺子拜一下年。”黃良副省長突然說道。
陳木瞪眼,內(nèi)心震驚,原來黃良副省長早就知道他的身世了,不過人家好歹也是青云省常務(wù)副省長,要知道他這個關(guān)系,其實并不難。
“我一定會和家?guī)熣f的。”陳木點頭答應(yīng)了下來。
這頓飯,吃得并不算久,但是卻讓陳木感覺到度日如年,離開黃良副省長的家后,陳木就直接回到了自己的宿舍,而羅賢文并沒有出來,他打算在黃良副省長家中住一晚,明天再回去云煙市。
黃良副省長的房間中。
“老頭子,你覺得陳木小同志是一個怎樣的人?”李氏給黃良副省長倒了一杯水,走到了陽臺前,遞給了對方。
黃良副省長接過水杯,目光跳躍遠方,眼神頗為深邃,良久之后,才感慨道:“若成才,不可限量。”
李氏有些意外,她和黃良副省長做了三十多年的夫妻了,極少從他口中聽到如此高的評價,有些意外地說道:“你就不怕看走眼?”
“看走眼倒是不至于,他若能夠順利拿到山海計劃的名額,未來的成就不會比我低。”黃良副省長感慨道:“錢省長對他也非常看重,更別說人家背后還有強大的背景,只要不犯大錯誤,基本上沒有太大問題了。”
在此之前,黃良副省長雖然對陳木也看好,但并沒有達到這么高的評價,可是通過今晚的聊天,黃良副省長發(fā)現(xiàn)陳木是一個非常有思想有覺悟的人,那些看似偏激甚至立功心切,乃至自私的表現(xiàn),幾乎都是陳木刻意表現(xiàn)出來的。
這是一個非常懂得四兩撥千斤的人,更知道借勢,明知道自己處于絕對劣勢,依舊能夠反敗為勝,光是這些,就不是這個年齡段的人可以比的,甚至可以說不該有這樣的人。
“山海計劃,全省的名額到底有多少個?”李氏問道,她能從黃良副省長的語氣中聽出,陳木幾乎是內(nèi)定可以參加山海計劃的其中一個人了。
不知道山海計劃的人可能并不覺得有多了不起,可是真正了解山海計劃的人,那是非常震驚的,因為成為其中一員,意味著從此天高任鳥飛!
“一個省正常名額2-3個,大一點的身份可以拿到5個,我們青云省算是中規(guī)中矩,估計3-4個這樣子。”黃良副省長對自己的老婆子倒也沒有任何隱瞞,而且也沒有必要隱瞞,沒有他老婆,他也不會有今天啊。
“阿文有機會嗎?”李氏問道。
黃良副省長無奈地苦笑了一下,雖然沒有直接回答,但態(tài)度已經(jīng)說明了一切了。
“連你都拿不到一個名額?”黃良副省長的態(tài)度就讓李氏有些震驚了,黃良是誰?好歹也是省委常委之一,常務(wù)副省長,又是本地人,這種情況下竟然拿不到一個名額?
“除非我這次能夠上去,否則別說是我,就算是其他常委都不一定有機會。”黃良副省長感慨地說道:“兩個名額基本上是內(nèi)定的,但是林書記會將這個名額給誰,我也不清楚。”
李氏沒有再多問,如果青云省有4個名額,陳木內(nèi)定了一個,那是因為錢菩省長的緣故,另一個就是省委書記的名額了,剩下的兩個名額,省委常委都無法拿到,意味著有人會插手進來,而能夠插手到別的省份的人,那可不是一般人了。
“若是如此,這次春節(jié)和我回一趟本家吧。”李氏像是做了某個決定。
黃良副省長略微有些意外,很快就笑道:“你倒是真心疼你的外孫,當(dāng)初你若是愿意拉下這個臉,我估計已經(jīng)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