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菩省長結束通話之后,黃良副省長才不急不緩地開口說道:“看來整件事都在你們的掌控范圍中,應該沒有我什么事情了吧?”
錢菩省長給黃良副省長倒了一杯茶,笑著說道:“你本該第一時間出手,但你卻猶豫了,你是在怕什么,老黃?”
黃良副省長眉頭微微一挑,他深深看了眼錢菩省長,最后無奈地說道:“老錢,情況你比我清楚,我對陳木出手,我這良心過意不去,話說回來,他還是我外孫的好兄弟,我這樣做,以后百年后,我外孫要不給我送終,那不是對我是一種打臉嗎?”
羅賢文,是黃良副省長唯一的后代,所以黃良副省長對羅賢文是非常疼愛的。
“老黃啊,這是你唯一一次向那位表態度的機會,你錯過了就可能意味著你也無緣我的位置。”錢菩省長笑著說道。
“他真的會來?”黃良副省長神色凝重的問道。
“不知道呢,具體我也沒有十足的把握,但看他提前行動,又給我制造一些麻煩,大概率是會過來。”錢菩省長笑著說道。
“老錢,你能不能實話和我說,這次你有什么打算?”不知道為什么,黃良總覺得一切都在錢菩省長的掌控中,對方剛才說到他沒有對陳木出手,就已經有對他的一些計劃了如指掌了。
“打算?”錢菩省長說到這里,他臉上的笑容也就消失了,繼續說道:“不管誰來,都不能夠阻礙青云省的改革,歷史遺留問題不能一代又一代,我想要徹底解決這個問題!”
“看來我沒有出手是對的,不然現在估計連你的辦公室都進不來。”黃良副省長聞言,苦笑連連搖頭。
錢菩省長反而沒有任何答復,只是看向窗外,感慨道:“是是非非,孰強孰弱,只能真正較量一番才知道。”
“明天的常委會有什么安排?”黃良副省長問道,這是他晚上來找錢菩省長的根本所在,畢竟按照計劃,明天他必須提議陳木擔任青棗市的市委常委、紀委書記人選,但他也沒有想到這兩天里面會發生這么多的事情,如今網絡上對陳木已經形成了一種非常不利的輿論討伐,這時候再給陳木提名,到底合不合適?
“你既然過來找我了,那你應該就已經有想法了,何必多此一舉?”錢菩省長笑了笑,而黃良副省長則是苦笑起身,他已經知道錢菩省長的答案了。
“剛來,茶都還沒喝,著急啥?”錢菩省長挽留黃良副省長,有些話他還沒有和黃良副省長說呢,今晚黃良副省長過來,就說明了黃良副省長的最終選擇,所以有些事情是時候和黃良副省長說清楚了。
“你說,我聽。”黃良副省長平靜地說道。
“明天大概率會有幾個可以改變多個地級市布局的提案或者擬提拔對象。”錢菩省長說道:“我希望是,不要太著急地舉手,也不要太著急地表態,先讓我看看他拉攏了多少個人。”
“這個是小問題,那到底是贊成還是不贊成?”黃良副省長問道。
“自然是根據實際情況,有利于青云省發展的,可以投贊成票,不利于青云省發展的甚至存在拖垮青云省發展的,必須拒絕。”錢菩省長劃出了一條底線,這個底線只要不被攻破,青云省就不會傷筋動骨。
“老錢,對于云煙市要打造玉都的事情,這個方案你覺得可信度高不高?”黃良副省長突然問道。
“看來老張已經去找過你了吧?”錢菩省長笑了笑,搖了搖頭說道:“老張的想法是對的,也是值得肯定的,至少這對云煙市的經濟建設發展有著一定程度上的幫助,你也知道云煙市的歷史情況。”
“一座以采礦發展起來的城市,到現在已經隱約跟不上時代的進步了,所以這次云煙市若是轉型成功,那也是對我們整個青云省的各地級市有了決定性參考意義,這種敢于爭先,大膽創新的精神是值得鼓勵推廣的。”
“但是,有些人卻想要利用這次的政策去洗錢,去干一些見不得人的勾當,這就是我所不能夠容忍的。”錢菩省長突然神色凝重了起來:“你可知道玉都的打造報告打了多少錢的預算?”
“多少?”黃良副省長神色也凝重了起來。
“2000個億!”錢菩省長深深吸了口氣,沉聲道:“這兩千個億已經遠遠超過云煙市一個季度的GDP數值了,一旦讓這兩千個億流失出去,那可不是一加一那么簡單,從各方面綜合鑒定,會給云煙市一槍打回九十年代的后果,會給我青云省的經濟建設發展給予沉重打擊。”
黃良副省長神色猛然一變,這玉都的打造竟然有人敢借用這個政策來洗錢。
“到底誰在背后策劃這一切?”黃良副省長畢竟是青云省的常務副省長,他的主要職責也是抓經濟建設,錢菩省長的不允許,自然也是他的不允許,兩千億對全省來說都是一筆不小的收入,一旦兩千億被成功洗出去,這對全省的經濟建設是沉重的打擊。
“明面上的是葉氏集團,但應該還有,而且2000個億是我目前所掌握到的具體數字,這個數字只多不少。”錢菩省長說道。
“那明天老張這個提案就不能讓他通過,至少先確保這兩千個億不會被以‘貍貓換太子’的手段給洗出去。”黃良副省長認真地說道。
“不,老張的想法是好的,但如何規避風險,他沒有看明白,我們卻不能假裝沒看到,所以這件事還是得由老葉那邊牽頭。”錢菩省長阻止了黃良副省長拒絕的想法,而是希望黃良副省長讓好政策落地,但在如何規避風險和風控方面,加強監督。
黃良副省長沉默了片刻,似乎想到了什么,突然啞然失笑道:“看來陳木那小子臨時想要紀委書記的身份,是你給的意見啊,你是從去年就一直在布局了吧?”
錢菩省長抿了一口茶水,面帶微笑的說道:“主要還是陳木自己爭氣,而且這件事你也不能怪我,更不能怪陳木,難道你不知道山海計劃名額的含金量嗎?”
黃良副省長沉默,他當初就是想得太簡單,想要讓陳木將山海計劃的名額讓給他的外孫羅賢文,所以才掉入了錢菩省長和陳木聯手挖下的坑,不然他也不至于將自己的大后方青棗市放開給陳木進駐。
而且陳木還主動提出要擔任市紀委書記,只有陳木是紀委系統的人,他才能夠加入或者合理性地參與到接下來的所有計劃中來。
比如說玉都的洗錢事件,將由葉平書記親自掛帥,陳木作為青棗市紀委書記,自然也會參與到其中額,而且還是讓人無法提出反對意見的,畢竟陳木自己就是紀委干部,他當然有責任也有義務去調查這些案件。
“行吧,明天我看你手勢,反正現在我是押你身上了,別太讓我失望啊老錢。”黃良副省長苦笑道,事實上他已經沒有退路了,如果一開始他加入針對陳木的計劃中,那么對那個人來說,黃良就不能算是外人,不過現在黃良沒有付出行動,所以就算現在黃良去做這些事情,那個人也未必會認可。
與其等待所謂的那個人的意見,還不如堅定不移支持錢菩省長的計劃,至少錢菩省長是不會損害青云省的經濟建設的,就是風險系數有些太高了,一旦搞得那個人下不來臺,也不知道上面的人會怎么想……
“希望我們的初次合作可以愉快,不過情況暫時還不是很樂觀,所以接下來的幾個月時間里,我們依舊任重道遠。”錢菩省長的話引起了黃良副省長的重視。
黃良副省長忍不住問道:“明面上除了張部長以外,還有哪些人?”
“暫時還不太清楚,但柳、劉這兩個人大概率不會站在我這邊。”錢菩省長說道。
黃良副省長聞言頓時沉默了,所謂的柳和劉,就是組織部部長柳青,省政法委書記,公安廳廳長劉山河,這兩人在某種程度上,要比他更加有話語權。
“沒辦法的事,畢竟這孫猴子得罪的人本來就不少,更何況有這種絕佳的機會,他們不會輕易放棄的。”錢菩省長笑著說道,盡管話語中都是不利的表現,可卻給黃良副省長有一種勝券在握的感覺。
“陳木在被帶走之前,給我打過一次電話,明天常委會結束后,是時候讓你女兒出面作證了。”錢菩省長突然說道。
黃良副省長神色頓時一怔,隨后啞然失笑道:“沒想到我反而成了孫猴子最后的后手啊,我今晚要是不來,他是不是得在那里跳了?”
錢菩省長笑而不語,黃良副省長的確是陳木最后的手段,也是他平息此次輿論的終極殺手锏,但有一個前提,那就是黃良副省長必須表態,如果黃良副省長不表態,那么這個殺手锏就可能會變成一把雙刃劍,直接對他構成致命的打擊,永無翻盤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