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王建林看到來人之后,眼神都忍不住一瞇,來人不是別人,赫然是陳木的好兄弟,羅賢文,也就是黃雪梅的兒子,黃良副省長的外孫。
相比黃雪梅,王建林與羅賢文更熟悉,兩人也打過不少交道,特別是羅賢文現(xiàn)在調(diào)任到青尾區(qū)擔任區(qū)長,畢竟也是省會城市下面的縣級區(qū)了。
“賢文,你怎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對于羅賢文的突然到來,黃雪梅臉上閃過一絲意外,最近這些天他一直都沒有聯(lián)系得上羅賢文,而且還和她鬧掰了關(guān)系,差一點因為梁艷和陳木的事情,導致他們母子關(guān)系破裂。
“媽,我其實已經(jīng)等你很久了。”羅賢文忍不住感慨道,隨后將他最近幾天都住在省公安廳旁邊的事情簡單說了一遍,幾乎每天都盯著大門,只等待他母親的到來。
“你就那么確定我會在最后關(guān)頭選擇幫陳木作證?”聽到自己兒子的話之后,黃雪梅苦笑道。
羅賢文卻是搖了搖頭,說道:“相比梁阿姨和陳木,我知道你更在乎自己的閨蜜,只是有些事情,你未必就會眼睜睜看著它發(fā)生。當然,最主要還是因為我的原因。”
在羅賢文看來,他母親自然不是真的想要幫陳木作證,而是在自己兒子與自己閨蜜之間,黃雪梅沒有其他選項。
羅賢文自己很清楚,這件事他從頭到尾都在表態(tài),如果這次他母親讓他失望,他或許這輩子都不會輕易原諒他母親了,至于陳木這邊,他也會在最后一刻提交鐵證,證明陳木是無辜被冤枉的。
“賢文老弟,好久不見。”王建林起身親自迎接,無論是羅賢文的背景還是他自身的發(fā)展?jié)摿Γ甲銐蜃屚踅种匾暎鼊e說羅賢文還是陳木的兄弟,而他也與陳木以兄弟相稱,自然就是‘一家人’了。
“王哥。”羅賢文也是微微一笑,他知道王建林和他這么親近,還是因為陳木的緣故。而這就讓黃雪梅感到意外了,畢竟自己兒子的社交有多大,她作為母親的還是有一定了解,唯獨不知道羅賢文居然和王建林稱兄道弟了。
“賢文老弟,陳木的情況你應(yīng)該也清楚,這時候即便你母親愿意出來作證,可最多也就能說明在云煙市期間,陳木和梁艷并不存在任何私底下聯(lián)系更別提強迫的事件。”
“但是最大的麻煩還是在青云市期間,陳木三更半夜到梁艷家里,按照梁艷文章所提到的,陳木是為了救她才孤身一人去的,但最終卻看到梁艷獨自一人,起了歹心將她給強奸了。如果無法證明這期間陳木的清白,輿論即便可以壓下來,可依舊難以改變一些人心中的看法和認為。”
羅賢文沉默,王建林并不是危言聳聽,梁艷本身社會地位就不低,同為體制內(nèi)的人,光是一句不會拿自己清白來開玩笑就足夠贏得無數(shù)網(wǎng)友的可憐了,梁艷本身是女子,盡管也是體制內(nèi)的,但相比當官和一個學校的老師比起來,她天生就給人弱勢群體的印象了。
毫無疑問,如果梁艷在此期間,再度賣慘一次,輿論的影響會更加恐怖,只不過梁艷沒來得及發(fā)布第三篇文章就被莫紅和他給帶回來了。
但現(xiàn)在對陳木來說,局勢依舊很不利,如果沒有鐵證可以證明陳木并沒有強奸梁艷,就永遠無法洗脫他身上‘強奸犯’的標簽,即便梁艷出來澄清和作證,也只能證明云煙市的事情純屬子虛烏有,依舊無法證實梁艷家中的那一次。
“時間過去那么久了,即便不能證明陳木的清白,也無法證明陳木侵犯過梁艷吧?”黃雪梅忍不住說道。
“話是這么說,但當前影響最大的還是輿論。”王建林苦笑道,他何嘗不知道整件事是假的?可是他知道又有什么用?網(wǎng)友們就不一定可以清楚整個事情的來龍去脈啊,只有拿出鐵證,輿論所帶來的惡劣影響才能夠從本質(zhì)上根除。
“當初陳木同志決定去救梁艷的時候,在我這邊報備過,目前報案記錄還在,只是當時陳木為了防止讓某些腐敗分子警惕,才交代我們不要動。沒想到反而成為了他一次劫難。”王建林有些后悔地提及了當初的事情,當時陳木去救梁艷的時候,確實跟他通過氣,奈何當時處于案件的關(guān)鍵期,王建林也不敢亂動。
“賢文,你真的有證據(jù)嗎?”黃雪梅擔憂的說道,說來說去,還是只能拿出鐵證才可以證明陳木的清白,否則都是空談。
“有。”羅賢文卻笑了起來,隨后掏出了手機,播放著一段視頻,這段視頻正是梁艷居住在他家期間,與黃雪梅提過關(guān)于陳木是否有沒有強奸梁艷的對話。
看完整個視頻之后,王建林臉上大喜過望,重重拍了拍羅賢文的肩膀,激動道:“太好了,賢文老弟,有了這個視頻作證,不管梁艷發(fā)布多少篇文章,都不會給陳木帶來任何傷害了,此視頻足夠讓陳木逆風翻盤了。”
黃雪梅也頗為驚訝,她都不知道自己的兒子什么時候錄制的這一條視頻了,視頻很完整,從梁艷承認所有一切都是她故意陷害陳木的,甚至里面還提到了梁艷的個人生活習慣,包括喜歡小鮮肉的事情等等。
“沒想到一個大學教授,玩得比任何人都花,我今天也算長見識了。”王建林感慨道。
“王廳長,如果我沒有猜錯,梁艷現(xiàn)在應(yīng)該被你們控制住吧?”黃雪梅突然說道。
王建林眉頭微蹙,他認真看了眼黃雪梅,隨后又看了眼羅賢文,最終還是點了點頭說道:“事發(fā)后,我們省廳就聯(lián)合省紀委對梁艷進行了例行檢查和詢問。”
這件事他原本是不太想說的,但黃雪梅畢竟已經(jīng)愿意給陳木作證,至少證明黃雪梅應(yīng)該不會亂說,再加上羅賢文的緣故,王建林最終并沒有否認。
黃雪梅聞言,微笑道:“王廳長不用緊張,我只是代替我父親轉(zhuǎn)達一句話給王廳長。”
王建林神色瞬間變得凝重起來,黃良副省長的指示,他必須重視,這次他已經(jīng)通過一些渠道知道了黃良在常委會上力挺他成為公安廳廳長的事情,所以對黃良副省長,王建林還是心存感激的。
“不知道黃省長有什么指示?”王建林鄭重問道。
“我父親說,梁艷只不過是一枚棋子,控制這枚棋子對整個局勢沒有任何影響,還不如讓這枚棋子重新進入棋盤,讓整個棋盤更加復雜起來。”黃雪梅聽不懂她父親的意思,但是轉(zhuǎn)達倒是沒有問題。
王建林聽完之后,頓時陷入了沉默,隨后便保證道:“感謝黃省長的工作指導,下一步我們知道怎么執(zhí)行了。”
隨后,羅賢文和黃雪梅配合省廳開始做一些筆錄和遞交證明材料,而王建林則沒有閑著,當即第一時間將這好消息告訴給了莫紅。
莫紅一直在省紀委坐班,她唯一擔心的是陳木會遭受到黃偉等人的刁難,所以她一刻鐘都不敢松懈,在得知已經(jīng)取得關(guān)鍵性證據(jù)可以證明陳木的清白后,莫紅也忍不住喜極而泣道:“王廳長,謝謝你。”
“陳木老弟也是我的好兄弟啊,我自然不可能眼睜睜看著我老弟被人誣陷啊,莫書記你言重了。”王建林笑著說道:“好好休息,接下來就是讓子彈飛一會了。”
“我知道了。”莫紅既然已經(jīng)知道陳木立于不敗,她就放寬心了,這時候讓陳木稍微吃點苦,似乎也不是不行。
想著,莫紅就不知不覺走到了留置室,不過她還沒有靠近,黃偉就出現(xiàn)了,黃偉面色平靜的說道:“莫書記,今天的工作名單中似乎沒有你的名字,你應(yīng)該懂得規(guī)矩才對。”
“雖然我今天沒有負責審訊工作,難道我不能來嗎?”莫紅冷艷看著黃偉,這個曾經(jīng)在陳木手上吃大虧的人,果然不會輕易放過陳木。
想到當初云煙市以副科級擔任雷霆打虎組副組長,黃偉一個副處級干部只能當個普通成員,莫紅現(xiàn)在知道黃偉對陳木的怨恨由來了。
\"自然是可以,雖然上頭沒有明文規(guī)定,但大家辦案都心照不宣地守著這個規(guī)矩。”
“莫書記,您這是要打破咱們多年來的默契嗎?”黃偉心里早就打定了主意,絕不能讓莫紅再單獨見陳木。自從上次莫紅在審訊室外遠遠地看了陳木一眼,接下來的審訊就變得異常艱難。
陳木突然變得守口如瓶,這讓黃偉不禁懷疑,是不是莫紅那一眼里暗藏了什么只有陳木才懂的暗示。
莫紅眼神凌厲地掃了眼黃偉,嘴角扯出一抹冷笑:“默契?我跟你這種人能有什么默契?”
她盯著黃偉,明知對方鐵了心不讓她靠近,卻還是不甘心地咬著牙:“最后問一次,你讓不讓?”
黃偉漫不經(jīng)心地掏出煙盒,慢條斯理地點燃一支,對著莫紅的方向吐出一口青煙:“職責所在,恕難從命。”
“好一個職責所在。”莫紅突然笑了,那笑容里帶著刺骨的寒意:“黃偉,記住你現(xiàn)在的態(tài)度,黑就是黑,白就是白,你真以為自己能顛倒黑白?”
“但愿你別后悔今天的選擇。”她說完轉(zhuǎn)身就走,留下黃偉站在原地,指間的香煙突然變得有些燙手。
莫紅的這句話,讓他心中生出了一股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