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木?”電話很快就接通,但傳來黃良副省長那帶著困惑的聲音,陳木居然會主動給他打電話,這可讓他感到非常意外。
“黃副省長,不知道現在有沒有時間?”陳木問道,他對黃良副省長沒有了以前的客氣語氣,不為別的,只因為黃良副省長的膽子是真的太大了,在家里放竊聽器,這完全是一種毫無底線的做法,若不是他老師不在家,黃良副省長的這種行為,估計就算李老爺子出面都未必會得到原諒。
黃良副省長眉頭微蹙,他隱約察覺到了陳木語氣有些不悅,心中頓時生出了一絲不安,心中暗道:難道竊聽器的事情已經被發現了?
不過黃良副省長依舊故作鎮定的說道:“有時間的,感情好,我正好打算中午過去你那邊,菜我都準備好了?!?/p>
“你過來吧?!标惸菊f完之后就掛掉了電話,但這行為則是讓黃良副省長的心情慢慢糾結了起來,在他看來他那不光彩的手段,多半是已經被發現了,要不然陳木應該不會和他這么說話,畢竟說到底他也是青云省的常委,常務副省長,更是羅賢文的外公,陳木于情于理也不會用這種冷漠的語氣跟他對話。
但是知道陳木的真實背景,黃良副省長并沒有生氣,沒辦法,就算是他引以為傲的老丈人身份都沒人家老師牛逼。
黃良副省長最終還是決定,將這件事上報給李老爺子知曉,畢竟這件事是李老爺子讓他干的,本以上黃良副省長是不想這么做的,他雖然很想要知道陳木的動向,但也不該用這種不光彩的手段,可惜沒有辦法,在這里他得聽他老丈人的,這個曾經負責全國重大要案的一線公安部領導。
“你想怎么解決?”聽到黃良副省長的匯報之后,李老爺子的臉色并沒有絲毫變化,語氣中只是有些責罰:“當初讓你抓緊時間,你偏偏還要等,如果昨晚就去,也許情況就不一樣了。”
黃良副省長低著頭,敢怒不敢言,只能將這股怨氣逼著,他很想當著李老爺子的面說,這還不是你讓我干的,不然哪有這種事情?
“其實他應該一早就發現了,只是故意找這個時間點罷了,如果我沒有猜錯,在此期間,應該有什么大人物去到他那邊了?!崩罾蠣斪拥脑捤查g讓黃良副省長額頭冒出冷汗,能夠居住在中南苑的,起步級別都比他還高,不管是誰,這后果都不是他可以承擔的。
“他到底想要做什么?”黃良副省長心里發虛,如果陳木一開始就知道他安放竊聽器的事情,那陳木必然有所打算了,否則絕對不會拖到現在。
“具體要什么我不清楚,但你這次不想大出血都不行,除非你不想干了?!崩罾蠣斪踊旧辖o這件事劃了一個調,讓黃良副省長知道了底線在哪里:“他既然會給你打電話就說明一件事情,他也想要從你身上得到一些有利的東西?!?/p>
“他就這么自信?”黃良副省長有些惱火,他有總被晚輩算計的感覺,但偏偏又讓他無可奈何,除非他想要掀桌子,只可惜這個桌子上面目前有誰他也不清楚,因此能不能掀還是一個未知答案。
“先過去吧,也許他的要求也在你承受范圍內,但務必把這痕跡給消除干凈,我不想有什么把柄在別人手上。”李老爺子緩緩閉上了雙眼,黃良副省長知道這是不想和他說話了,只能無奈退了出去,他能理解此刻老丈人的額擔憂,就是不知道涉及誰了。
該說不說,當務之急是先搞清楚陳木想要什么,帶著幾分焦急,黃良副省長來到了陳木家中。
大門沒關,黃良副省長走了進去,當他看到陳木手中玩弄著他那天拿過來的白酒瓶后,原本僅存的半點僥幸心思蕩然無存。
“黃副省長,坐?!标惸緦⒕破孔臃帕讼聛?,他瞥了眼黃良副省長手中還拿著一些菜,語氣平緩的說道:“這頓飯看來我們是吃不成了,這些菜你就自己拿回家去吧?!?/p>
“為什么吃不成?”黃良副省長很是自然地將菜放在了廚房位置,然后回到了客廳坐在了陳木身邊,滿是疑惑的說道:“菜我都買來了,怎么說都得好好喝一杯才行。”
陳木心中冷笑,不愧是老狐貍,明明事情已經很清楚,證據也擺在面前了,對方依舊可以做到面不改色,光是這份心理素質,陳木都不覺得自己可以在短時間內超越。
“黃副省長,有些事情這么做就沒意思了?!标惸緦⒁粋€面積不大,約莫拇指大小的東西放在了桌子上,這是一種特質的竊聽器,電源自供,內存自給,一般適用于特定的場所中使用,比如全屋屏蔽信號這種,遇到那種干擾信號的,遠程竊聽器就沒有任何作用。
這一種竊聽器雖然會麻煩一點,但因為隱蔽性比較好,不受干擾器干擾,因此在特定的環境中,還是比較被常用的。
“這是竊聽器?”黃良副省長皺眉,臉上浮現出一抹震驚之色,有些不解地說道:“這竊聽器是怎么一回事?”
陳木見此,便知道黃良副省長并沒有打算承認,不過他也不著急,只是說了一句:“早上來了兩位身份不一般的人物,至于具體是誰,我也不方便和你說,這件事他們會找李老爺子。”
黃良副省長聞言,臉色微微一變,他自然聽出陳木的言外之意了,這件事已經不歸他去管了,不管你承不承認,這件事你必然逃脫不了干系,換言之,陳木并沒有想要聽他解釋的打算。
“陳木,你不會懷疑這竊聽器是我安放在酒瓶里面的吧?”黃良副省長著急地說道:“那你未免太小看我了,說到底我終究是青云省的常委,以我這身份,沒必要對你進行監聽之類的不恥行為吧?”
“哦?黃副省長倒是敢作敢當的,只不過后半句話不要說就好了?!标惸韭冻鲆唤z笑容,而黃良副省長的神色也徹底變了,他剛才把話說太快了,從始至終陳木都沒有說這竊聽器是從哪里得到的,但是他卻直接說出了在酒瓶里面!
“我是看到你開了酒瓶,故此才有了這種想法,你也別多想。”黃良副省長知道現在的解釋很蒼白無力,但就這么被陳木給捅破這層紙,有點讓他無地自容的感覺:“而且這瓶酒是別人送給我的,就算有竊聽器也和我沒有任何關系的?!?/p>
“我記得,黃副省長和我說這瓶酒是你很早以前買的?!边@時候,陳木可不會給黃良副省長面子。
“那還不是擔心你多想,所以隨便找了個理由?!秉S良副省長煞有其事地說道。
“既然如此,就沒什么好聊的了,黃副省長,我想午休了?!标惸酒鹕?,沒有心思和黃良副省長撤下去的意思了。
“陳木,關于竊聽器這件事,我一定會給你一個滿意答復,但請你相信我,這絕對不是我放進去的?!秉S良副省長正色道,心里卻想著,這瓶酒是他老丈人給的,竊聽器自然就不是他放的,他也沒有撒謊。
陳木目光平靜地與黃良副省長對視,他很清楚這句話存在一定的差異,故此黃良副省長也說得有些理直氣壯。
“黃副省長誤會了,這件事對我來說并不算什么,但是那兩位那邊……”陳木繼續說道:“不過我可以幫忙解釋一下?!?/p>
陳木緩緩坐了下來,現在黃良很急他看得出來,他并沒有忘記唐宇和他說過的話,提條件就要高高提,再慢慢談,這樣才可以利益最大化。
“這件事我是這么想的,不太希望驚擾到我家老爺子,這件事是我識人不明導致的結果,不該讓老爺子太擔心。”黃良副省長先將底線給拋了出來,就是在跟陳木強調,只要不捅到李老爺子那里,什么條件都可以談。
他倒不是怕陳木去找李老爺子,而是怕陳木背后的人去找李老爺子,這才是黃良最擔心的地方。
“陳木,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嗎?”黃良副省長用一種語重心長的語氣說道:“老爺子歲數大了,我不太想讓他因為我的事情而擔心?!?/p>
“明白?!标惸军c了點頭,給黃良副省長遞了一杯茶。陳木知道時候差不多了,接下來就是談條件了,他也相信只要不是太過分,黃良副省長應該都可以接受。
而黃良副省長看到陳木給他端茶之后,略微緊張的情緒也得到了一絲緩解,至少目前上來看,情況和他老丈人所說的沒有太大變化,這是想要和他談條件來了,這對黃良副省長來說,算是一個比較好的消息,只要陳木沒有想要將這件事情給鬧大,那么一切都可以談。
唯一讓黃良副省長好奇的是,陳木對這件事有什么見解?他要表達什么?
有時候,他也知道多聽聽年輕人的一些奇特想法或者創新性思路,未必就是壞事。
領導,自有包容心。
毫無疑問,陳木的能力很強,至少比他的寶貝外孫羅賢文強多了。
“黃副省長,在工作上如果我依舊有差距,還請領導批評指正?!标惸就蝗徽似饋恚撔恼埥獭?/p>
“??”黃良副省長壓下內心的好奇,皺著眉頭看向陳木,他以為自己聽錯了。
“我知道自己自身工作仍然有差距,但我會加強自我綜合提升。”陳木連忙補充道:“我想聽領導的意見,讓我看到具體差距,以方便我更好的學習努力?!?/p>
黃良副省長一怔,啥時候陳木變得這么好說話了?難道剛才都是錯覺?不過他也清楚,這件事不給陳木一個交代,自己心里也不放心。
“你總要給我個參照物吧?不然我怎么和你講差距?!?/p>
“還是說你是對之前的安排不滿意?”黃良副省長試探性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