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陰似箭,日月如梭,似彈指一揮間,眨眼就這樣又過去了三天的時間,陳木已經(jīng)住了六天的醫(yī)院,清醒過來的這三天,陳木感覺到自己的恢復(fù)狀態(tài)一天比一天強,或許未必不能在春節(jié)前出院了。
只不過這三天里,他的病房卻車水馬龍,經(jīng)常有客人來,而其中除了姜虎和陳奎這兩個人以外,來的最勤快的就是林特別夫婦兩個了。
李秀梅雖然有任命但還沒有經(jīng)過云島市人大常委會選舉,故此還沒有去報到,而眼下春節(jié)在即,云島市人大常委會估計要春節(jié)之后了,所以她才有大把的時間。
至于林特別,因為經(jīng)歷過李秀梅的事情之后,他的工作態(tài)度已經(jīng)狀態(tài)已經(jīng)有所變化,沒有向以前那般將單位當成家,大部分的工作都交給了副處長去處理,而陳木也知道林特別為什么會這樣,畢竟李秀梅之所以會得到提拔,很大原因是他動用了‘私心’以及手中的權(quán)力,寫了好幾篇深入批判的點評文章。
為什么說林特別是省委宣傳部的一個筆桿子呢,因為即便這幾篇文章看起來是帶著強烈的私心,可是水平卻非常的高,既讓你知道真相又讓你無法反駁,在這種情況下又宣傳政府的精準決策。
用社會上的一句話來講就是屬于那種,明明把你放在火架上面烤,卻偏偏還要對你表示感謝!
但是李秀梅得到提拔了,他同樣也被‘冷落’了,至少林特別這種行為表面上看起來沒有太大的不妥之處,實則卻讓主要領(lǐng)導(dǎo)頭疼不已,處分是不用處分,人家也沒有犯錯誤,可又將政府放在風浪口,這樣的干部,屬于那種明智又不可控的,所以哪個領(lǐng)導(dǎo)重用起來都會感覺到棘手。
“再過兩天就是春節(jié)了,你這邊確定要出院嗎?”李秀梅關(guān)心地說道:“其實你也不用著急的出院,春節(jié)在哪里過都是過,到時候來家里吃下團圓飯就好了。”
陳木現(xiàn)在已經(jīng)可以下床走動了,但是肋骨傳來的痛疼依舊牽扯著肌肉,讓他感到一些陣痛,盡管看似狀態(tài)不錯,但是李秀梅也不敢隨便同意。
“梅姐,我的身體沒有人比我更清楚了,出院問題不大,而且你總不能讓我憋得慌吧……”陳木笑著說道:“我聽說今年青云市還有安排煙花秀,請了很多知名明星來演出跨年……”
“你小子消息倒是挺靈通的,這些事情你都知道。”林特別在一旁忍不住打趣道。
陳木搖了搖頭,他之所以知道是王建林說的,此次安全服務(wù)就是公安系統(tǒng)支持的,所以提過一嘴。
“既然你已經(jīng)下定決心,那我就讓院長來給你做一下全身檢查,看看醫(yī)院這邊怎么說。”李秀梅也知道陳木的脾氣,她是反對但也要有依據(jù),要不然陳木肯定不會聽的,如果醫(yī)院建議暫住,那陳木就別想著著急出院了。
“行吧。”陳木最終還是同意了,他比較了解自己的身體狀況,只要不是太過于激烈的動作,應(yīng)該已經(jīng)沒有太大問題。
“寧歌那邊已經(jīng)結(jié)案了。”李秀梅突然說道。
“這么快?”陳木有些意外,幾天前就聽到寧歌秘書長主動交代問題,這才過去幾天的時間就已經(jīng)結(jié)案了?恐怕已經(jīng)開創(chuàng)了青云省審訊的歷史了。
李秀梅神色凝重的點了點頭,她并沒有繼續(xù)說下去,而陳木和林特別也知道這件事恐怕沒有表面上看起來那么簡單,像寧歌秘書長這種級別的,又在秘書長位置待了那么多年的人,從審查到結(jié)案,沒有一年半載基本上是不可能完成的,這必然是有上面的人下達了建議之類的,這才被法院直接給審判了。
“判了多久?”如此快速結(jié)案,陳木知道寧歌秘書長必然不可能是死刑的。
“判了死緩。”李秀梅說道。
陳木不意外,死緩的確算是高標準了,但相比寧歌秘書長這些年所犯下的腐敗問題,一點都不過分。
“同期宣判的還有張彪。”李秀梅再次說道。
“張彪?”陳木心頭一震,此刻的李秀梅臉上非常的鄭重。
“死刑。”李秀梅的答案讓陳木既不感覺到意外又感到了有些震驚,張彪居然真的被判了死刑了,即便歸案之后有立功表現(xiàn),可也無法達到改判死緩的程度,再加上張彪是張?zhí)旆挪块L的親弟弟,這樣的人被判死刑,的確有些超出想象了。
“有些事情果然比想象中還要復(fù)雜。”陳木是認為張彪有立功表現(xiàn),再加上錯綜復(fù)雜的關(guān)系,即便真的死刑了大概率最終也會綜合考慮判個死緩,結(jié)果沒想到就是死刑。
“而且他并沒有上訴,當庭直接認罪接受審判結(jié)果。”李秀梅搖了搖頭說道:“這件事給青云省帶來了不小的震動,所有人都想象不到的結(jié)果。”
陳木微微閉眼,深吸了口氣,張彪有張?zhí)旆胚@個哥哥在,卻依舊被判了死刑,這無疑是彰顯了律法的公平。
但從這件事來看,也許是另一種層次的方向標了,此次給張?zhí)旆挪块L帶來了不小的麻煩,至少威信方面是深受到打擊的,換句話說張?zhí)旆旁具€是一個極為有利的‘省長人選’,可是經(jīng)過這件事之后,張?zhí)旆琶黠@已經(jīng)沒有任何機會了。
而這,無疑是許多人愿意看到的結(jié)果,即便張?zhí)旆藕蛷埍霙]有任何利益上的往來,更沒有充當保護傘的事情,可悠悠眾口最難堵,在一些有心人的推動之下,張?zhí)旆挪块L幾乎是無緣省長的職務(wù)了。
而誰會去推動這些事情?陳木不清楚,因為很多人都有動機,畢竟省長的位置只有一個,但爭奪的人卻有數(shù)人,這些人自然不可能輕易放過這次機會。
只不過陳木最先想到的卻是葉氏集團的葉天龍,因為張彪遇刺就是葉天龍安排的,張彪的死才是葉天龍最想要看到的,因為只有這樣才可以保住葉江的命。
半個小時后,林特別夫婦離開,不久之后卻來了一個令他都想象不到的人,柳姚娜。
柳姚娜空著手,沒有帶任何東西,卻突然出現(xiàn)在陳木的病房里。
陳木對柳姚娜的到來是非常意外的,因為兩人之間幾乎沒有任何來往了,即便是有那也只是曾經(jīng),對于這個前任女友,陳木早已經(jīng)沒有了任何感情。
前世,柳姚娜對他被陷害的事情從沒有任何過問,重生歸來之后,他甚至發(fā)現(xiàn)柳姚娜有好幾次想要將他置于死地,試問對這樣的女人,還有必要心存情感?
“怎么?你不歡迎我?”柳姚娜看到陳木對她的臉色并不是很好,臉上倒也沒有任何情緒波動,但言語中卻帶著一絲調(diào)侃:“倒也沒有想到,你這一路走來都是用自己的命拼出來的結(jié)果。”
“什么意思?”陳木聞言,心頭一震,細想之下,還真的如此。
從提拔副科開始,他就冒著生命危險,先是調(diào)查方明浩,幾次差點被人搞死,如今從正處提拔到副廳長級,依舊差點丟失了生命,這些日子來,陳木都忽略了他住過了幾次醫(yī)院了。
“班長,你真的讓我有些看不透了。”柳姚娜又說了一句,看向陳木的美眸閃爍著絲絲精光,感慨道:“你知道我最后悔的一件事情是什么嗎?”
“是什么?”陳木也同樣好奇能讓柳姚娜后悔的事情是什么,他可不認為柳姚娜會因為與他分手而后悔,那是不存在的。
柳姚娜很是自然的坐在陳木的病床上,緩緩說道:“我最后悔的一件事就是給你太多時間了。”
陳木不意外,他默默盯著柳姚娜,眼神中沒有任何波動,而陳木的穩(wěn)重讓柳姚娜的柳眉微微緊皺了起來,她的確越來越看不透眼前這個男人了。
“你不感到意外?”柳姚娜問道。
陳木搖了搖頭,說道:“從你指示李明波搞死我那時候開始,我對你的任何決策和想法都不會感到意外。”
柳姚娜沒有說話,因為她也沒有想到從那一刻開始,陳木就已經(jīng)將她劃到了‘死敵’的陣營中了。
只有敵人,才會對敵人的任何陰謀詭計和手段不感到意外。
“你今天應(yīng)該不是純粹來看我的,說說,又有什么新想法或者手段?”陳木看著柳姚娜,他知道柳姚娜不可能平白無故來看望他,這是一個巴不得他死亡的女人,別指望這樣的女人會有什么心懷愧疚。
“兩件事,把山海計劃的名額讓我,或者幫我拿到一個名額。”柳姚娜沒有任何廢話,因為她非常清楚和陳木打交道,沒必要彎彎繞繞。
陳木笑著說道:“說說第二件事是什么。”
“李明波辭職了。”柳姚娜直接說道,沒有任何廢話。
“什么?”陳木仿佛聽到了一件極為不可思議的事情,李明波居然辭職了?要知道李明波現(xiàn)在不過四十歲左右,又是福烏縣的縣委書記,有著大好的前程,這時候辭職,那么以前的付出又算得了什么?
陳木并不認為李明波的離職是因為葉氏集團,這里面或許還隱藏著不為人知的事情,只是他并沒有想到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