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租車上,陳木和方琳相依靠在一起,他們現在要去李明波的家中,畢竟是周末,是不用上班的。
至于陳木為什么沒有喊小羅,主要是考慮到人家最近工作也是很累,難得回來一趟,也就沒有打擾小羅和他女朋友的甜蜜時光了。
“這衛生院的事情大概率是真的。”方琳說道。
“一切等待調查結果,我們不要妄下定論。”陳木說道:“不管這衛生院有沒有問題,改革是必然要的,不征求家屬意見就對尸體進行出來,這不是一個衛生院該干的事情,他們沒有這個權力。”
方琳點了點頭,不再說話,確實,元后鄉衛生院這邊的問題很嚴重。
“你們說的可是元后鄉的衛生院?”突然間,司機突然開口問道。
陳木沒有一皺,方琳也下意識地停住了嘴巴,他們居然在公交車上討論案件,忽略了。
“兩位,前不久我小姨子因為腦出血住進了衛生院,只是輕微的腦出血,但是住院之后,三天后被告知腦死亡了。”司機的話頓時引起了陳木和方琳的注意。
“你憑什么這么說?可有什么依據?”方琳神色認真的說道。
“我小姨子才二十四歲啊,之前和她姐姐說腦袋疼,就去了市醫院做了一下檢查,發現是輕微腦出血,需要打點滴打很多天,所以不方便就回來元后鄉衛生院這邊辦理住院了,剛開始還好好的,可是三天后我小姨子就突然腦死亡了。”
“這件事我們鬧得動靜不小,后來院方那邊為了稀釋令人,給了我老婆家里人一筆八十萬的補償款,這件事才不了了。”司機繼續說道。
“尸體可有接回去?”陳木問出了最關鍵的問題。
“尸體已經被醫院那邊火化了啊。”司機搖了搖頭說道。
陳木和方琳彼此相視了一眼,都從各自眼神中看到了震驚。
又一起案件,這元后鄉衛生院到底在干什么見不得人的勾當?
方琳隨后亮出了自己的身份,出示了證件,并且讓黃隊長將司機帶走進行配合工作調查,司機也很配合,他也一直覺得這件事有很大的貓膩,明明市醫院那邊檢查都沒有太大的問題,只要打點滴就可以恢復了,畢竟只是輕微腦出血,這并不是什么大事情,畢竟發現得及時。
可是到了元后鄉衛生院接受治療就出事了,這件事對他們來說是很大的打擊。
如今有官方愿意調查,他自然樂意全程配合。
等黃隊長將司機帶走之后,陳木和方琳才重新打了一輛車,一個小時后他們來到了一處小區,正是李明波所在的小區。
陳木給李明波打了電話,詢問是否有在家,李明波聽到陳木要來,也是高興的合不攏嘴,畢竟這小子未來的成就絕對不比他低了,他也沒有想過陳木在最后告別中會有他,這說明陳木對他還是有感情的。
進入到李明波家中后,陳木看到了葉素貞抱著一個小男孩在客廳里面玩耍。
方琳見此,從包包中拿出一個紅包給了小孩:“這是我們兩人的一點心意,祝小家伙快樂健康成長。”
葉素貞連忙搖頭:“這使不得啊,你們能來就已經讓我們很高興了,怎么還能收你們的紅包呢。”
“這紅包又不是給你們的,你們拒絕個什么?”陳木在一旁開口笑道。
葉素貞只能無奈朝李明波看了一眼,李明波輕微點了點頭,葉素貞最終才接受:“那我就替小乾多謝你們了。”
“明波,我出去買點菜,小乾你照看你下。”已經臨近飯點了,肯定是要將陳木和方琳留下來吃飯,所以葉素貞就要出去買菜,李明波見此倒也沒有意見。
“放心吧,這小家伙很粘我,你就去吧。”李明波答應了下來。
“我和你一起去吧。”方琳看了眼陳木,他知道陳木和李明波應該有什么事情要說,正好借此機會和葉素貞一起出去。
等兩人走后,李明波抱起了他兒子,略有歉意地說道:“招待不周哈,見諒見諒。”
陳木并不在意,他只是有些羨慕了,什么時候他能有自己的小孩子?看著李明波那滿臉幸福的樣子,陳木就幻想著自己有了孩子之后的生活,是不是也得天天留在家里面照顧小孩?
“你打算什么時候去報到?”李明波開口問道,他猜到陳木可能周一就要走,但是還是忍不住關心道。
“周一。”毫無疑問,周一就是陳木報到的時間。
“這次來福云縣不應該只是單純來看我吧?”李明波忽然開門見山的說道:“說吧,你還有什么事情想要我去做的。”
陳木深深看了眼李明波,他原本來福云縣并沒有帶著工作上的任務,但是經歷過柳欣妍和出租車司機的事情后,他的確想要爭取到李明波縣長的幫助,畢竟這里是福云縣。
隨后,陳木將關于元后鄉衛生院的事情簡單說了一遍,他一邊說著,一邊關注著李明波的表情變化,可惜的是,李明波的臉色沒有任何變化,就仿佛在聽陳木講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沒有放在心上。
“你,不打算給我一個解釋?”陳木說完之后,有些惱火扥問答。
“你要我給你什么解釋?你懷疑也要有證據是不?難道就因為你的懷疑,就讓我對一個衛生院展開專題調查?”李明波現在不認可陳木的話。
“難道你不知道這個事情很嚴重?”陳木再一次問道。
李明波沒有回答,繼續和他兒子玩。
陳木不再多言,他知道李明波應該不愿意摻和進來,能讓一個縣長都不太想參與的事情,可能牽扯面真的不會太小。
大約半個小時后,兩女回來,一下子就感覺到氛圍有些不對,而巧合的是,這時候方琳的手機響了,看到來電對象后,方琳柳眉緊蹙了起來。
“是黃隊長來電。”陳木看了過來,看到陳木帶著詢問的眼神,方琳解釋了一遍,隨后也不管李明波和葉素貞怎么看,接通了黃隊長的電話。
“方局長,我們有重大發現。”黃隊長語氣之中帶著一絲興奮,似乎發現了什么了不起的線索,連說話的語氣都激動無比。
“說。”方琳眉頭緊鎖,看來問題是真的很大啊,不然才多久,就已經有發現了。
“我們發現一個特別奇怪的共同點,看了關于那些被衛生院送去花火的患者病例,他們有一個共同點,腦溢血占據了九成九。”黃隊長利用黑客技術攻克了衛生院幾名副院長的電腦,從部分人的電腦中他們看到了那些死亡人的信息以及病例情況。
而他們都有一個共性,就是腦溢血死亡。
“繼續調查。”方琳緩緩放下電話,這時候她看向了陳木,將話語權交給了陳木,因為在接電話的時候,她的手機是開著揚聲器的。
“現在你信了嗎?”陳木冷冷一笑,看向李明波,都什么時候了,你李明波還要裝?陳木不相信衛生院的情況李明波會不了解,甚至可能早就知道存在貓膩,就是遲遲沒有動手而已,這讓他感到有些惱火,那可是人命。
“僅憑這點,并不能說明什么。”李明波依舊在吃著飯,并沒有因為方琳這通電話而改變他的態度。
“你到底想要怎樣?這可是人命關天的事情。”陳木實在有些受不了了。
就在他想要動怒的時候,李明波突然將碗筷收了起來:“陳秘書,你要是沒有其他事情,我們打算午休了。”
言下之意是,趕人的意思了。
陳木深吸了口氣,他真的不愿意相信李明波會突然這樣子,他肯定有自己的想法,只是沒有想和他解釋或者說明而已。
陳木這一刻,看向了葉素貞,他和你清楚,葉素貞應該會說。
葉素貞被陳木盯著也露出不好意思的神色,只能無奈地笑道:“這個元后鄉的衛生院問題,不是你和你李大哥可以觸碰的,誰砰誰倒霉。”
“什么意思?”陳木當即追問。
“夠了。”李明波卻出言阻止,他沒有讓葉素貞說下去的意思,葉素貞最終也只能無奈作罷,再怎么說,李明波的想法比較重要,她只是看不過氛圍鬧得太緊張而影響到兩人的關系。
“李明波,我能和你說句話不?”陳木這時候也站起身。
李明波看了過來,眼中帶著一絲好奇,他也好奇這時候陳木會和他說什么。
“我看錯你了,我陳木和你這種貪生怕死的人合作,是我這輩子最大的敗筆。”陳木說完之后就起身離開,拉著方琳直接走了,他一秒鐘的都不愿意待在李明波的家里了。
“你等等。”李明波忽然叫住了陳木。
“什么事情?”陳木以為李明波回心轉意了,也是帶著一絲期盼,陳木非常清楚元后鄉衛生院的事情牽扯面很大,如果沒有李明波的支持,陳木就算有心想要調查,可能也沒有想象中那么輕松,但是如果有李明波支持情況就不一樣了,至少在福云縣沒有人敢擋住他的步伐。
現在李明波明確要放棄,陳木只能去找另外的領導支持,比如藍書記或者剛到福云縣任職的韓書,韓書是新任福云縣紀委書記,他要來辦這件事,并不難。
“我知道福云縣到哪里你都有關系,但是聽我一句勸,你如果真心為了你那些朋友好,就暫時不要去動,一旦現在動了,你會陷入巨大的被動中,甚至害了你的朋友們。”李明波說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話,聽得陳木有些惱火。
“你不要覺得我在開玩笑,衛生院的問題實不相瞞,我接到了許多匿名舉報,但是只是匿名舉報,而且沒有實質性的證據,我雖然是一縣之長,但是這個問題已經超越了我能夠掌控的范圍了。”
“最重要的一件事,我即將調任到福烏縣,福云縣的事情,我真的參與不了太深。”李明波說出了自己最無力的話,沒辦法這件事他就算有心想要幫助陳木,但情況已經和以前不一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