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天放一副了然于胸的樣子,毫無疑問,不管是誰,一旦成為他的秘書,將在青云省擁有一席之地!
特別是能夠成為省委常委的秘書,這份吸引力不是一丁半點的。
只要陳木愿意,點個頭,所有的困境都將迎刃而解,哪怕柳或者劉這兩位,再怎么看陳木不順眼,也要給張天放一個面子!
張天放不是葉平,葉平也只不過是剛提拔上來的人,在青云省的根基和威信,可遠遠不及他張天放。
劉和柳可以不考慮甚至不在意葉平的想法和看法,但不得不重視他張天放的決定。
在張天放等著陳木答應的時候,讓他無比詫異的一幕出現了。
“領導,我非常感謝您的抬愛,這份工作對我來說吸引力是巨大的,但是我實在能力有限,干不了秘書的工作。”陳木說出了自己的想法,聽得張天放一愣一愣的。
關鍵是,陳木拒絕的理由,讓他無法反駁。
“領導,我覺得我不是干秘書的料,我就是一個坐不住的人。”陳木是非常心動的,誰不愿意成為領導的大秘?光是省委常委的秘書,到哪里都受人敬畏。
但陳木最終還是拒絕了,他心動不代表就會答應,盡管這是他進到省里一次絕佳機會,但他很清楚自己是無法勝任秘書工作的。
這種現象,早在辦方明浩的案件過程中就體現出來了,他無法做到王喆、李進冬那樣,做到無微不至,謹小慎微,秘書工作他是真的干不來。
有一句話陳木沒有說出來,他的原則性太強了,可能眼里容不了沙子。
陳木隱約能夠感覺到張天放并不是純粹要拉攏他,更像是一種施舍。
沒錯,就是一種施舍。
要不是陳木提醒了張天放小心王遠通的事情,張天放還不至于會開這個口。
張天放點了點頭,雖然陳木的拒絕讓他感到意外,但正如陳木所想,他并不是真心實意想要將陳木收編的。
特別是想到陳木近階段的所作所為,將陳木這種剛正不阿的人招到身邊來,估計不太合適。
以陳木的性格,指不定哪天都鬧出什么巨大的動靜出來。
盡管張天放并不在乎這點,但他也嫌麻煩,到時候還得他出面擦屁股。
“你倒是對自己的定位很明確,也好,多鍛煉一下自身,未來是屬于你們年輕人的天下。”張天放一句話就將這個話題給帶過了,他笑著看向陳木:“你還有什么事?”
交談基本差不多,但是陳木并沒有離開的意思,這讓張天放猜到,陳木或許還有事情沒有說出來。
“領導,我這里有一個請求。”陳木神色嚴肅,言語小心,帶著一絲請示:“領導可否方便聽我說?”
張天放略微沉默,最終還是開口道:“說吧。”
張天放心里清楚,陳木壓了這么久了,最后才開口,顯然不是一件尋常事情,原本張天放是不太愿意聽,但想到陳木之前對他的提醒,一旦王遠通的事情驗證真實,陳木可是幫了他大忙。
這個人情,張天放并不介意提前償還。
當然,得看事情的難度系數,要是太高或者影響太不好,讓他感到為難,張天放也不會輕易答應。
“我想審訊一下高天豪,了解天豪集團的一些事情,領導放心,純粹就是了解關于天豪集團的一些事情,絕不會超過這個范疇。”陳木為了能夠順利達到目的,只能開口保證,如今高天豪被看押在省里,他沒有權限來審訊,哪怕他現在還是云煙市反腐總指揮巡視組副組長。
畢竟如今的高天豪,已經不是純粹一方人馬在看押了。
如果在此之前,趁著葉平書記還沒有進京培訓,他要審訊高天豪,葉平書記還是可以幫到他的,哪怕是頂著其他人的壓力。
現在葉平書記已經不在青云省,他想要審訊高天豪,很不現實,如果沒有來自領導的同意,僅憑他一個小小副處級,幾乎不可能。
“小陳,剛才我和你說的話,你是沒有聽進去。”張天放言語嚴肅地強調道:“你這是在玩火,還聽不懂嗎?”
陳木說不超越范圍,局限在天豪集團,可能嗎?反正他張天放是不相信的。
陳木沒有再解釋,這時候的他,沒有任何畏懼,與張天放對視。
“你小子……”感受到了陳木的決心,張天放言語之也帶了一絲無奈:“你需要多久?”
陳木心中微動,神色微微一喜,看來張天放是答應了,不過他知道,張天放這是要償還他的人情,這件事張天放幫完忙之后,從此兩人再也沒有人情債務。
用掉一個省委常委的人情,只是為了審訊一個已經鋃鐺入獄的罪犯,其實損失很大。
不過張天放知道,陳木既然這么堅決,肯定是掌握了什么重要的線索,一旦能夠突審到什么重要的事情出來,估計會帶來巨大的影響或者變化,這也是他為什么愿意拿人情債跟陳木做交易。
“三天。”陳木伸出手,張開三根手指頭。
張天放搖了搖頭,太多了,陳木這個要求,他可是需要付出很大的代價。
“兩天?”陳木嘗試退讓了一步,因為對他來說,要審訊高天豪,短時間內效果并不會太大,高天豪可不是一般貨色,不是靠尋常手段就可以讓對方配合的。
張天放依舊搖頭,兩天時間也太久了,依舊不行。
“三個小時。”這次,沒有等陳木開口,張天放也豎起了三根手指,只打算給陳木三個小時的時間。
“我只能給你爭取三個小時的時間,至于有什么結果,全看你自己了。”張天放笑著說道:“你不用討價還價,如今高天豪不是純粹紀委的人在看押,里面涉及的門道復雜多變,即便是我要給你爭取單獨審訊的機會,也需要付出不小的代價。”
陳木深吸了口氣,認真看著張天放,他知道張天放沒有在開玩笑,三個小時就是他在不付出任何代價的情況下,能夠為陳木爭取來的最長時間。
“考慮好了嗎?”張天放掏出了手機,再次看向陳木,只要陳木點個頭,他這個電話就打出去了。
“領導,我這個人人情,在未來某一天,能否要求您幫一個忙?當然,這個忙的壓力,不會是審訊高天豪三天的期限那么高。”陳木突然問道。
張天放也沒有想到陳木會突然問這么一個奇怪的問題,不過他也聽出來了,陳木不愿意用這個人情債,換取審訊高天豪三個小時的時間。
張天放意味深長看了眼陳木,拍了拍陳木的肩膀,笑道:“好好干,我很看好你。”
張天放說完之后就離開了包間,他沒有正面回答陳木的問題,但陳木知道,張天放實際上是答應了。
等同于陳木現在手上,擁有了張天放一次相助的機會。
當然,這個幫助,程度有限,絕對不能超過‘審訊高天豪三天期限’的難度。
不過對陳木而言,夠了。
緊隨張天放走出包間,正好看到王遠通從張天放手中接過公文包,隨后朝他投來善意的眼神。
將張天放送到了車上,張天放突然開口說道:“要不是提前來省委大院走走?”
陳木身軀微微一顫,他倒是沒有想到張天放會邀請他到省委大院走走,不過他并沒有答應,這也許是張天放客套而已:“領導,相信要不了多久,就會有機會的。”
“哈哈哈,有志氣,我等你。”張天放降下了車窗,而王遠通則是眼神復雜地看了眼陳木。
張天放的話,看似只是一句簡單的邀請,事實上并不是平白無故說這樣的話,毫無疑問,陳木在張天放的心中,分量很足,至少未來,陳木應該能夠到省里任職。
“陳木老弟,有什么需要,隨時給我打電話。”王遠通交代了一句,就匆匆上車。
看著車子離去之后,陳木才緩緩回到了自己車中,直接駕車回到了酒店,而陳木并不知道,此時王遠通正在向張天放匯報他的情況。
車里,王遠通語氣恭敬的說道:“領導,關于您交代的事情,我已經調查清楚了。”
“陳木的銀行卡突然擁有一百萬,那是他寫書所得,是合法收益,楊少恒對他動手,有些沖動了。”
“以后不要再提楊少恒這個人了。”張天放言語冰冷的說道:“想法太多的一個小人、叛徒而已,他的仕途,已經結束了。”
王遠通渾身一顫,他不知道張天放為什么突然說這樣的話,他不敢回答,而張天放接下來的問題,更是讓他如坐針氈,心中無比恐慌。
張天放看向這個跟了他快十年的秘書,突然開口問道:“小王,你跟了我多久了?”
王遠通大氣不敢喘,不知道為什么,這讓他聯想到了楊少恒,但他卻不敢不回答,準確將腦海中的數字,迅速地說了出來:“領導,九年十個月零一天。”
“這么快,都快十年了。”張天放眼神微微瞇了起來,感慨不已。
是啊,一個被困在正處級將近十年的時間,怎么會沒有其他小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