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二狗把望冬帶回鳳凰鎮家中,李素文和她相見,兩人不免抱頭痛哭一番。
李二狗告訴李素文,自已已認望冬為自已的妹子,李素文聽后十分高興,心里懸著的一塊石頭終于落了地。
第二天一早,李二狗便帶著陳老三和牛旺財去了省城。
時隔多年,李二狗再一次踏進省城,雖然省城并沒有多大變化,但他感覺卻依然新鮮。
上一次他是跟隨村里的人來省城要飯,這一次,他儼然變成了一位成功人士。
倒是陳老三和牛旺財第一次到省城,完全被省城的高大建筑和車水馬龍所震撼。
牛旺財的眼睛一直盯著一個穿高開叉旗袍的女人,那隆起的胸部、紅紅的嘴唇,令牛旺財不停地吞咽口水。
陳老三揶揄道:“老牛,小心看眼里拔不出來,那些女人吃人都不吐骨頭?!?/p>
牛旺財嘿嘿一笑,說道:“就是死了也甘愿。寧可跟她摟一摟,不愿跟老婆睡一宿?!?/p>
“老牛,看不出你還挺悶騷,哈哈。”
“二狗兄弟,你看那是什么?”牛旺財指著一個燈紅酒綠的招牌問道。
李二狗小時候讀過幾天書,認識幾個字,他看到招牌上寫著“百樂門大舞廳”幾個大字,在夜色中閃爍著醉人的光芒。
“狗哥,舞廳是什么東西?”陳老三也是第一次聽說舞廳這個新奇的詞。
李二狗也不知道,但他不能說自已不知道。
“舞廳是什么都不知道,咋這么沒文化呢?”李二狗一本正經地說道。
“嘿嘿,”陳老三在仙人洞鎮感覺自已挺有見識,來到省城才知道自已其實就是一個土鱉,“這東西咱們縣城都沒有?!?/p>
李二狗故意咳嗽一聲,清了清嗓子。
“走,帶你們進去長長見識?!?/p>
李二狗現在也是有錢人,兜里有了錢底氣自然顯得足,他也很想看看舞廳到底是個什么東西。
三個人來到“百樂門大舞廳”門口,李二狗等人雖然身上穿著自已最好的衣服,但臉上的鄉土氣息還是顯得特別濃郁。
門口站著兩個穿黑色制服的男子,沖他們擺擺手,厭棄地說道:“快走,快走,這里不許圍觀?!?/p>
牛旺財嚇得躲在李二狗身后一直拉他的衣角,說道:“二狗兄弟,咱們還是快走吧,人家不讓看。”
“是啊,狗哥,我看他們腰里面鼓鼓囊囊的,應該都帶著家伙?!标惱先^察的很仔細。
牛旺財一聽他們腰里帶著家伙,當場嚇得雙腿發軟,轉頭就要走。
“老三,拉住他,別給老子丟人現眼。”
陳老三一把拉住牛旺財,罵道:“聽狗哥的,別他媽當慫包?!?/p>
經過這段時間在胡家大院的歷練,李二狗深刻領悟到大多數人都存在畏威不畏德的習性,只要你有錢,在那里都可以橫著走!
省城也沒什么了不起,老子有的是現大洋。
李二狗從兜里掏出兩塊現大洋扔給門口的一個男子。
“前面給老子帶路。”
男子接過兩塊大洋,眼里放光,臉上馬上堆起一副諂媚的笑容。
“小的有眼不識泰山,先生千萬別見怪,里面請,里面請?!?/p>
李二狗整理了一下衣領,深吸一口氣,正步向里走去。
進門是一個玻璃旋轉門,李二狗以前也沒見過,但他注意到前面的人怎么進去的,便照貓畫虎,氣定神閑地走了進去。
牛旺財在門口被旋轉的玻璃門嚇得不知道該邁哪只腳,還是陳老三眼疾手快,一把把他推了進去。
一進入舞廳,三個人仿佛劉姥姥進入了大觀園。
“玻璃燈塔,光明十里;花崗巖面,莊嚴富麗;鋼筋欄桿,靈巧新奇;玻璃地板,眩目迷神;彈簧地板,靈活適意?!?/p>
舞臺上,一群穿著暴露的女子露著修長的美腿和身材曲線,在燈光的照射下閃閃發光。
正前方站著一個身穿袒胸露乳白色紗裙的女人,正在忘情地歌唱。
“夜上海夜上海,你是個不夜城。華燈起,車聲響,歌舞升平。只見她,笑臉迎,誰知她內心苦悶。”
而舞臺下方,一對對男男女女面對面抱著一起,隨著舞臺上音樂的節拍任意搖晃著自已的身體。
“狗哥,這不會是窯子吧?”陳老三眼睛盯著舞臺上一個正在扭動屁股的舞女,口水流出三丈長。
牛旺財早已說不出任何話,此時他恨不得全身上下都長滿了眼睛。
一個穿著紅色緊身旗袍的女服務員端著托盤走過來,恭敬地問道:“三位先生,請問要包間還是卡座?”
李二狗不懂她說的是什么意思,所以他故意裝深沉,沒有出聲。
陳老三看了一眼李二狗,只能問道:“大姐,包間什么樣?”
女服務員被陳老三叫傻了,心里暗罵一句土鱉,但職業素養讓她不得不保持著笑容。
“先生,您看那邊帶門的是包間,旁邊這些沙發是卡座?!?/p>
李二狗心想,來這里就是看女人大腿的,包間有門還怎么看。
“卡座吧,正好放松放松。”李二狗貌似不經意地說道。
陳老三對李二狗裝逼的境界佩服的五體投地,同樣是什么都不懂,人家為啥就裝的那么有腔調。
“請跟我來?!迸諉T在前面引導著,把三人帶到一個由三個沙發圍成的卡座旁。
李二狗很斯文地坐到正中的沙發上,屁股底下滑滑的、軟軟的,還富有彈性,確實很舒服。
牛旺財一屁股坐到沙發上,被彈性嚇得立馬站了起來,差點叫出聲。
“這下面有東西?!?/p>
李二狗瞪了他一眼,牛旺財趕緊閉了嘴。
李二狗背靠沙發,翹起二郎腿,他看旁邊的人就是這種姿勢。
“先生,請問喝點什么酒?”
李二狗不知道這里有什么,但又不想露怯。
“你們想喝什么?”
他把這個難題踢給了陳老三和牛旺財。
牛旺財嚇得不敢說話,眼睛直勾勾盯著女服務員,接連收獲多個白眼。
陳老三倒是挺機靈,他半個屁股坐在沙發上,顯得很鎮定。
“你們都有什么酒?”
女服務員心想,這幾個土老巴子估計也沒有什么錢,根本喝不起好酒,語氣便顯得輕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