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對賀重安并不重要了。
賀重安不愿意在公主的事情上浪費(fèi)精力了。
賀重安也不愿意絞盡腦汁去思考非情歌的曲子了。再者曲子很多事情是靠填詞。賀重安覺得不給詞,純音樂,難道還能聽出來不成。
話說到這里,按理說,雪晴就可以走了。但她腳下好像拴了石頭一樣,只想多留一會兒。因?yàn)橄乱淮我娰R重安就不知道什么時候了。
這個時候,忽然看見一群宮女太監(jiān)簇?fù)碇蝗喝藳_進(jìn)了未央宮。
賀重安大驚,以為出了什么事情,看一邊的站崗的同事沒有攔住,脫口而出說道:“這是誰啊?”
“長春宮安妃。”雪晴立即說道。
賀重安心中一動,當(dāng)初在風(fēng)潮亭對他動手的就是長春宮的太監(jiān),低聲說道:“可是晉王母妃。”
“沒錯。”雪晴眼神中有萬千復(fù)雜神態(tài)說道:“她還是定國公的親妹妹,雖然定國公常年鎮(zhèn)守碎葉,定國公家中子弟也很低調(diào)。但宮中妃嬪,乃是太妃,多是出自開國八公。這些人都以安妃為首。”
“最近,這些天宮中事多,你要千萬小心。”
賀重安點(diǎn)點(diǎn)頭。說道:“多謝雪晴姑娘,我會小心。”
賀重安才不會忘記自己得罪晉王多狠。不會因?yàn)闀x王蟄伏,就會不小心。
只是他此刻細(xì)細(xì)一琢磨,發(fā)現(xiàn)貴妃在宮里隱患也很大。
太祖太宗時期,皇后妃子,是皇帝想怎么來就怎么來,誰能管啊?
但明宣兩帝宮中都是開國八公的女子。當(dāng)今陛下其實(shí)也是。
幾十年來的潛規(guī)則,貴妃一個寒門出身的女子想要打破,并不容易,并不是幾場清理就能結(jié)束的。
只是他似乎誤解了雪晴所言,宮中多事的含義。
片刻之后,安妃走了。趙福走了出來,遠(yuǎn)遠(yuǎn)地看見賀重安。一招手讓賀重安過來。
賀重安立即過去說道:“趙公公。”
趙福說道:“你去給貴妃娘娘傳個口諭,陛下說,歷來宮中事務(wù)皆由你掌管,而今安妃上報(bào)宮中奴婢貪瀆,你拿個主意。”
“去吧。帶回娘娘的口信。”
賀重安忽然有些奇怪。
他進(jìn)入宮中第一件事情,就是熟悉規(guī)矩。
傳口諭,宣讀圣旨,這一件事情也是侍衛(wèi)的事情。一般來說,都是給大臣傳旨,或者口諭。一來混個臉熟,二來還能有賞賜。
這種宮中傳口諭,一般都是太監(jiān)了。
趙福專門點(diǎn)他過去是什么意思。
“莫非是因?yàn)槲沂琴F妃門下?”
賀重安按下疑慮,立即去跑腿。
只是這一次,賀重安來到坤寧宮偏殿,貴妃依然在簾子后面接見賀重安,只是這一次不在椅子上,而是在床上,身上蓋著薄被。
“陛下讓你來做什么?”
賀重安明顯感覺到貴妃的語氣有一些虛弱。
賀重安將皇帝的口諭傳了。說道:“娘娘,陛下的話已經(jīng)傳到了。在下告辭。”
“等一下。”貴妃娘娘忽然問道:“誰讓你來的?”
“趙公公。”
“也算有良心。”貴妃娘娘低聲嘀咕一聲。卻不想被賀重安聽到了。
賀重安心到,這是說誰?是皇帝嗎?
皇帝派人來,是你玩耍的一環(huán)嗎?
“來人,去一趟未央宮,說我現(xiàn)在這里事多,留賀重安在這里幫忙。”
“是。”立即有宮女答應(yīng)一聲。
賀重安說道:“娘娘,這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貴妃娘娘說道:“你不是我的人嗎?我現(xiàn)在遇見難處了。正是你效力的時候。”
賀重安嗅到了機(jī)會。
皇帝是準(zhǔn)備好好磨礪一下賀重安了。但賀重安不想在皇帝身邊站幾年崗。貴妃這里,就是他唯一的出路了。
“娘娘但有吩咐,小的在所不辭。”
“來人,給他看。”貴妃娘娘說道。
立即有人將一大堆賬目,堆在賀重安身邊,從地面上直接堆到賀重安腰間。
“這里是宮中賬目。”貴妃娘娘說道:“本來處理好了,這一段時間,全部說有問題,說這個不公,那個不對,要我出面。我正愁沒有人做的。正好你來了。”
賀重安不由一愣。
他倒不是在意處置這些賬目。他在豐裕號就查過賬目了。對這個時代作假水平有過了解,他估計(jì)宮中造假水平還不如外面。
因?yàn)橥饷尕澪郏秦澋檬侵骷业腻X,宮里貪污,貪得皇帝的錢。
貪主家的錢,主家會非常上心。但貪皇帝的錢,皇帝管不上來。
他在意是這一件事情怎么都覺得不對。
“娘娘,這些賬目之前是誰在處理?讓誰繼續(xù)處理便是了。”
“是我。”貴妃娘娘說道:“我現(xiàn)在身體不舒服。”
“娘娘,這可是大事。”賀重安大急,他可是準(zhǔn)備抱貴妃娘娘的大腿。貴妃娘娘如果不行了。他之前政治投資,可不就打水漂了嗎?
“娘娘可曾請過太醫(yī)。”
“請過了。”貴妃娘娘說道:“這一件事情,不用你管,你只需將這些事情給處理了。”
“放心,不會將你拘在宮里的,不過幫幾個月的忙。等幾個月后,這一件事情我自己處理。”
賀重安心中暗道:“這一件事情,到處透著蹊蹺。”
貴妃病了,在外面一點(diǎn)消息也沒有,這還能夠理解,封鎖消息。
貴妃卻自信,自己幾個月之后,病就好了。
這一件事情就很奇怪了。
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誰能預(yù)測自己什么時候好啊?
而且賀重安聽貴妃的語氣,雖然虛弱一點(diǎn),但中氣十足,最重要貴妃娘娘語氣之中,沒有一絲對自己生病的擔(dān)心。
賀重安一個念頭,反復(fù)盤旋:“貴妃娘娘得了什么病。”
他心中隱隱約約已經(jīng)有一個猜測。卻不敢肯定。
也就按下不說,先處理眼前的事情。他沉思片刻說道:“娘娘,臣自當(dāng)為娘娘效力,但這一件事情不行。”
“什么意思?”
“不合規(guī)矩。臣一個外臣插手宮中事務(wù),傳出去不好聽。但臣并非不想為娘娘分憂,而是有能為娘娘分憂的人。”
“誰?”
“公主,無憂公主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