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十三再也忍不住了。不一巴掌就打上去了。
柳十三這一巴掌，結結實實，柳瑞這一輩子根本沒有挨個打，頓時覺得火冒金星，眼前一黑，頭暈目眩，腿都軟了。
“你再說一遍。”柳十三說道：“我想好好聽聽。”
柳瑞咳咳兩聲，吐出一顆牙來，頓時怒極，但一看柳十三臉上的血跡，與揚起的巴掌。頓時又怕極，他真怕了。即便柳十三不殺他，這苦他也吃不了。
賠笑說道：“十三弟，十三弟。這不是我要做什么，是府里，是鎮國公府，姓牛的要的。”
“我也是沒有辦法。”
柳十三對柳瑞說得一個字也不信，手上用力，只將手指捏得咯咯吧吧作響。
終于重重將柳瑞扔在地面上，說道：“滾，告訴柳家，我今后與柳家毫無關系。”
“是。”柳瑞連連點頭，幾個大漢連忙上前，將柳瑞攙扶出來。
柳瑞一出門，就變得囂張起來，大罵道：“你敢打我，你給我等著。父親一定會教訓你的。一定會。”
隨即一溜煙跑了。
“十三爺，這-----”柳十三麾下不少有一些猶疑。
柳十三創業之初，是借著安東伯府的名頭，賺下第一桶金。現在情況，有人看不懂了。
“怕什么？”柳十三說道：“現在不是我家想什么了。對面是鎮國公府，我們這邊是武寧侯府，南海郡王府，已經沒有回旋余地了。對我們這些小人物來說，既然已經占隊，就必須堅持到底，否則里外不是人。將來絕對沒有好果子吃。”
柳十三這番話，既是給手下人說的。
也是給自己說的。
柳十三之前與牛家寶還維持一定的關系，他不想得罪牛家。
雖然沒有背叛賀重安的心思，但也有給自己留后路的想法。
這就是聰明人自然的選擇，聰明人最先想的一定是自己，然后是其他人。
左右逢源，左右借勢，步步高升，這才是柳十三想要的。
只是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
“我已經沒有選了。”
“賀兄啊，賀兄，我身家性命已經壓在你身上了。你千萬不要出事。”
他看著柳瑞遠去的背影，他壓在賀重安身上的，不僅僅是這些，還有報仇的渴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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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重安并不知道此刻柳十三已經將自己一切壓在他身上了。
知道也不在意。
政治斗爭從來如此，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他早就習慣了。
此刻賀重安卻有一些疑惑。
“貴妃為什么在后宮見我？”
沒錯，賀重安此刻就走在后宮中。
兩側是長長紅色墻夾成甬道，時不時有宮女路過。都偷眼看賀重安一眼。
固然是因為賀重安長得帥，也是后宮中常年不見的男人。自然要多看兩眼。
宮中規矩最嚴的地方，就是后宮。
其他地方，很多勛貴子弟都可以隨意出入。去逛逛皇帝的院子。但后宮卻是絕對不可以的。
賀重安進后宮，也經過三道嚴格審查，專門登記，發放臨時牙牌，一旦在宮中發現，又沒有牙牌，立即下獄。
賀重安很奇怪。
貴妃并非不能出后宮，而賀重安直接進入后宮，好像不遮掩了。甚至是打明牌。
“這里面到底有什么樣的變化。”
賀重安心中閃過無數念頭，還沒有想明白。就已經到了坤寧宮。
太監將賀重安引入一處偏殿。說是貴妃的住所。
賀重安立即明白其中用意，正如貴妃在宮中的地位。堪比皇后，但不是皇后。
堪比皇后，坤寧宮當仁不讓。不是皇后，居偏殿，讓出正殿，并不逾越。
賀重安進入偏殿行禮之后，垂手侍立，微微抬頭，心中更是覺得詫異。
卻見偏殿并不算大，兩側有八個嬤嬤相對而立-----在后宮，女子不可能單獨見外男的。
但這不是賀重安詫異的點。
賀重安詫異的是貴妃在一層簾子后面坐著。賀重安只能模模糊糊看見一個人影。貴妃也沒有想讓賀重安進入簾子的意思，隔著簾子說道：“你要見我，有什么事情？”
賀重安暗道：“貴妃又不是沒見過我，哪里這些窮講究，這是宮里的規矩？”
賀重安不確定。他之前沒有注意過。
“或者，另外有隱情。”
賀重安心中偏向后者，他回答說道：“小臣身為娘娘門人，今日來此，是為娘娘報喜的。”
“哦，喜從何來？”
賀重安將報紙的事情說了，說道：“有此報在，天下輿情操之在手。娘娘有此重器，小臣豈能不為娘娘報喜？”
“說得真好聽。”娘娘笑了，“你肯將京報獻給我？”
賀重安說道：“小臣自然是極愿意的。想來娘娘也不會虧待小臣的。只是這京報，不僅僅是小臣的事情，其中內情，娘娘也應該知道。”
“越王讓你來找我的。”
“是。”賀重安頓住了。
什么也沒有說，頗有此時無聲勝有聲的感覺。
越王可沒有說讓賀重安讓將京報讓給貴妃娘娘，越王也不覺得京報是自己的。更沒有搶奪京報的意思。
因為越王太清楚了，很多東西是因人成事。非常之事，只有非常之人能做到。
報紙是一個新鮮事物。
具體該怎么經營？這很難說，就用熟手，不用生手的角度，越王也沒有奪的想法。更何況在越王看來，他需要用的時候，只需打個招呼，怎么賀重安會不聽話嗎？
所以，賀重安可以對貴妃隨便許諾。
但在貴妃聽來，卻不一樣了。
貴妃聽來，京報就是越王給出的報酬。自然是要讓貴妃幫忙的。
貴妃心中暗暗琢磨：“老九，也太客氣了。這報紙到我手中，固然是一個極大的助力。但與老九的情分最重要。將來的事情，少不得他這個宗室長者幫忙。”
“算了。京報你自個留著吧。”貴妃說道：“不過真要有什么事情，你要先給我打個招呼，否則的話，仔細你的皮。”
“小臣明白。”
“好了。越王要我做什么？”
“越王什么也沒有說，只有小臣對娘娘有事相求。”
這是實話，但在貴妃聽來，分明是遮掩了。心中暗道：“老九也忒小心，在這里說話，還怕隔墻有耳不成？”
“好，你要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