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家兩個家丁,身穿藤甲手持長槍相對而立。
賀子奇一聲:“開始。”
就見兩人相對出槍。
賀重安只看見一道殘影,一個人已經騰空而起,重重地摔在地面上,咳嗽不已。
賀重安根本沒有看清楚。
賀子奇說道:“對槍,其實沒有什么花招,就是看誰更快,更準,更狠。先一步扎中對方就贏了。”
“而這一槍,練起來也沒有什么取巧的法子,無非是長年累月地練,功夫到了,自然就成。”
“只有一個月,什么都學不會的。”
賀重安說道:“我要對付的是一群紈绔子弟,最好有什么取巧的技法,能贏他們。我也不需要第一,只要能過關就行了。”
“七叔,有沒有這樣的法子?”
賀子奇琢磨了一會兒,嘆息一聲,說道:“熊大力,你教三公子吧。”
“教什么啊?”熊大力看著賀重安的底子,也心中有些發憷,不知道從何下手。長槍是軍陣武藝的基本功,想要速成,實在太難了。
賀子奇說道:“教你怎么打別人的手。”
熊大力也不知道是習慣,還是惡趣味。他喜歡打人先打手。賀子奇就此事狠狠批評了他。
在大街小巷私斗中,打人手,讓人丟了兵器。不算錯。但在戰場上,人人著甲,很多人都有護手。如果這形成習慣。在戰場就是生與死的區別。
但對賀重安這種級別的戰斗,打手不失為妙招。
賀子奇將賀家老人都召集起來,商議一番,終于給賀重安設計好絕招。
賀子奇親自給賀重安演示。
“首先要學架槍。學格擋,等人來擊我。兩槍相交,順著對方槍桿往下一劃,就砸在對方握槍的手上了。”
“在槍經中,所謂貼桿見肉是也。”
賀子奇手把手教賀重安。
先讓賀重安對準槍架練習。也就是木頭架子上綁著一根長槍,正好如人握長槍的位置差不多。
讓賀重安用自己的長槍壓住固定的槍,然后向下滑,砸在槍架上。
一個很簡單的動作。
賀重安練習了一上午。似乎覺得不錯了。
賀子奇隨即與賀重安試手。
賀子奇放慢出槍速度。賀重安勉強才能跟上,長槍壓在賀子奇長槍上,就要下滑。卻見賀子奇長槍一抖,賀重安就覺得手中長槍拿捏不住,已經飛出去了。
“這是?”
賀子奇說道:“攪,槍術基本功。”
賀子奇只覺得頭疼。
他其實本能順手一攪,賀重安手中槍就飛了。這基本功差太多了。而且也補不了。
“現在只有一個辦法了。”賀子奇一咬牙,說道:“召集家中所有家丁。”
片刻之后,所有的家丁都已經身披練習用的藤甲,手持一根包著棉花白布的長槍。
“你們的任務只有一個,陪三公子練槍,就練一招。”賀子奇將剛剛創造的打手殺。演示一遍。所有人都點頭,表示很輕松。
“你們是被打手那一個。”
“啊-----”無數人吃驚叫道。
“你們一定要做好陪練。既能壓迫三公子,讓他挑戰難度。領悟自己的缺點與不足。也必須讓他順利練完,讓他將這一招,吃透。”
“所以,每人都分一個護手。”
就是綁在手腕處的一塊鐵片。用來保護手背的。
但能保護手背,卻無法保護手指。
賀重安見狀,不禁有些慚愧,說道:“七叔,不至于如此吧。”
“三公子,這不是你的前程,也是府中的前程。大家伙能幫上忙,就一定會幫忙。這一招,純粹練反應,練技巧。可以速成。”
“自古以來,練功十年,不如打人一次。”
“三公子,如果覺得我們辛苦,這一次就一定考上。”
“對。對,對。”家丁們紛紛起哄。
“好。”賀重安說道:“我不辜負大伙的。”
賀重安知道,賀子奇說得簡單,其實陪練很難的。
絕非簡單挨打。
陪練最重要的是引導賀重安完成技術動作,并對賀重安進行技術上的引導。這對陪練本身的能力要求非常高。
而賀家家丁,放在外面,當一個槍棒教頭,是綽綽有余的。在別的地方是尋不到這么多高手的。
家丁們答應得很痛快。
但真開始練了。
一個個都慘叫連連。
練武的時候,分寸是很難掌握的。越是新手越是難以掌控。賀重安更是新手中的新手。一個月下來,賀家家丁幾乎所有人的手都腫。
特別是手指頭。
護甲護不住手指頭。
而十指連心,手指是最疼的地方。
等賀重安準備去考試的時候,賀家所有家丁手上都綁著繃帶。即便熊大力也是如此。
賀重安見狀,深深行了一禮,說道:“多謝諸位了。”
“三公子,別辜負我們手。都變得豬蹄了。”
“放心吧。這一次我一定能過的。”賀重安說道。他心中暗道:“前世,考試這種東西從來沒有困住過我。這一次也是一樣。不管什么考試。”
賀重安徑直入宮。這一次的考試在宮中的一處小校場。
賀重安還沒有來到小校場。就不得不從馬車上下來了。
因為通往小校場的道路,已經被馬車給塞滿了。
這一條路很寬,與北京大街一樣。目測有二十米。
但按理說,幾千軍隊出入都不會堵塞。
而有資格參與宮學選拔的,不過數百人,還不到一千人。怎么都不可能堵路。
但這些人不是一般人,家里最少有一個爵位。
出門是講排場的。
賀重安來之前,賀夫人想安排十幾個人跟著。被賀重安給攔了。覺得太夸張了。只帶了四個人。熊大力是伴當,賀子奇經驗豐富,讓他指點,算是教練。一個馬夫兼郎中。另外一個馬夫。
在賀重安看來,已經夠夸張了。
現在看來,簡直太寒酸了。
眼前真真正正的寶馬香車,對,是香車。賀重安聽見看見了,這些馬車中有形貌俊俏的丫鬟出沒。
不知道要做什么,難不成考試前放松一下?
馬車多也就罷了。
讓誰先走,誰后走,這又是一件麻煩事。各不相讓,又是一件麻煩事情。
賀重安估計,估計會鬧上一陣子,他看也沒有多遠,說道:“七叔,我們走過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