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人對牛家寶口出惡言。也沒有人對牛家寶惡語相向。似乎大家還像之前一樣。只有不再過來的人,讓牛家寶知道,這些人心中到底想的什么,只有他們自己知道。
這個局面是誰造成的?
賀重安。
牛家寶對賀重安豈能沒有氣?
只是而今忽然聽賀重安這樣說。明明賀重安占優(yōu),偏偏向自己低頭。這是要轉讓咸安宮學的利益?
這是一萬個想不明白的地方。
“你不怕鄭家找你麻煩?”
“牛兄,不會以為我是轉投牛家了。別做夢了。”賀重安呼吸粗重,說道:“我的意思是,牛家有意,可以來談談。是要拿出籌碼來的。”
“我這是為牛兄著想。不管牛家付出多少籌碼,這換過來的前程,可是牛兄你的。”
這才是賀重安想辦法要與牛家寶談一談的原因。
如果通過別的渠道去談-----鄭家與開國八公雖然斗起來。但雙方關系盤根錯節(jié)。豈能找不到傳話的人?
但如果兩方通過別的渠道去談,賀重安的利益如何保障。
在兩個龐然大物之間,利益交織的地方太多了。
賀重安這一點點利益在這面前,根本什么也不算。
他才要暗示牛家寶,這里的好處是自己的。代價是別人的。
牛家寶才會抓住這一點。不想假手于人。只要牛家寶想親自談,他的對手,只能是賀重安。
因為他們在軍營中出不去。
這才能確保賀重安的利益最大化。
話說到這里,賀重安想說都說完了。再說下去,就顯得自己著急了。不利于談判。
賀重安腳下用力,使勁一絆,頓時將牛家寶重重的摔在地面上,大聲說道:“牛兄,承讓了。”
剛剛賀重安一直在讓著牛家寶。
牛家寶穿著鎧甲,躺在地面,只有汗水就好像水一樣,從身上噴涌而出。
一點也不想起來。
累是真的累,但被賀重安的消息搞蒙圈了。心中在反復思考這個問題。也不想起來了。
只是覺得太熱了。想就地將甲胄扒下來。
鎧甲不僅僅是一層鐵。中間還有內襯。內襯很多地方是皮毛,用來緩沖打擊力。但穿起來的感覺,就好像一件厚棉襖一樣。
在春末夏初的時間段。穿著如此厚重的衣服。就好像身處蒸籠一樣。
賀子奇連忙說道:“不許脫甲,記住了,激烈戰(zhàn)斗之后,不許立即脫甲,必須等汗落了之后,才能脫甲,否則會等破甲風,死得人特別多。”
“相傳,前朝名將常遇春,就是這樣死的。”
將兩個士卒,將賀重安,與牛家寶拉下去休息。
賀子奇大聲說道:“繼續(xù)。”
牛家寶坐在校場一角,心思早就不知道飛到什么地方去了。
來回的胡思亂想。久久不能平靜。
他的心亂了。
牛家寶思來想去,他其實知道,內外局勢都不利于自己。有越王支持,風向轉變。今后自己在咸安宮學會越來越難過。
現(xiàn)在,鄭家的局面還沒有穩(wěn)定下來,真要是穩(wěn)定下來,鄭邦承有絕對的話語權了。找一個考核不合格,違反校規(guī)等等理由,直接就能將他給踢出。
牛家寶知道,他被踢出去之后,并不是無路可走,還有別的道路可以走。
但是他不甘心。
特別是這么多人支持咸安宮學的改革,咸安宮學明顯是一條比之前更光明的道路。他偏偏不能走?
如何甘心?
更何況,賀重安之前每一句話,都在他耳邊響起。
“阿爺年紀大了,還能有幾年,阿爺死后,沒有人托舉我。我能走到什么地步?我將來該怎么辦啊?”
別人不知道。牛家寶不知道嗎?
開國八公在樞密院世代相傳的局面,已經很危險了。
自己沒有用的父親,根本無法接替阿爺?shù)奈恢谩6斎ナ溃c自己入主樞密院相差太遠了。其中有太多太多的變數(shù)了。
賀重安的辦法,給他帶來很大的誘惑。
但該不該做?
牛家寶拿不準。
暗道:“給阿爺寫封書信吧。”
反正一切有阿爺做主。
很快就接到了鎮(zhèn)國公的回信。
不是書信,而是鎮(zhèn)國公本人。直接繞過外面守護的士卒,來見牛家寶了。
牛家寶大吃一驚,說道:“阿爺,您怎么來了?”
“你說的這么大的事情。我怎么能不來嗎?”
“這事很大嗎?”牛家寶不理解。
鎮(zhèn)國公說道:“我在樞密使任上,頭等大事就是將你給撐起來。”
“你還沒有明白,開國八公世襲樞密院局面被打破,也意味著也是開國八公的默契也不存在了。”
“那時候,爹死娘嫁人,個人顧個人。”
“為了你,我是不惜一切代價的。”
牛家寶頓時倒吸一口氣。
開國八公相互扶持,彼此支援好幾十年了。可以說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以至于,牛家寶都忘記了。其實開國八公在太祖太宗,也不是太和睦的。
想想就知道,梁山好漢排座次,都還能鬧出事情來。開國八公,誰前誰后。這種關乎生前身后名的事情,怎么可能客客氣氣啊?
其實開國八公抱團,是明宗朝之后的事情了。
那也是基于老將凋零,各家勢力萎縮的守成之舉。
而今,皇帝對開國八公不滿。但為了政治權衡,也不可能將開國八公斬盡殺絕。很可能留幾家,去幾家。
這就演變成一場大逃殺。誰倒,誰不倒?
鎮(zhèn)國公還顧什么開國八公,他只顧自己孫子。
牛家寶慚愧說道:“孫兒無能,才讓阿爺如此操心。”
“這樣的話,少講。你自己覺得。賀重安透露的話,是他自己的意思,還是鄭家的意思?”
牛家寶沉吟片刻,說道:“應該是鄭家的意思吧。我覺得賀重安,應該沒有那么大的膽子。”
“哼。”鎮(zhèn)國公不這樣認為。他見過太多膽大包天的人物。
賀重安的膽子有多大,他也不清楚。但不排除,賀重安擅自做主,先斬后奏的可能。
“那你覺得,這一件事情。”鎮(zhèn)國公說道:“是與賀重安談,還是我安排人,繞過賀重安,直接與鄭家接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