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晴兒，宮中沒有人敢糊弄我。”長樂公主輕輕一笑，說道：“快聽聽。”
雪晴將八音盒放好，檢查一遍，然后上勁，隨即打開。
雪晴只聽了兩聲，頓時說道：“公主，不對。”
“這不是原來的曲子。”雪晴說道。
“好了。”長樂公主說道：“是我不小心摔壞了。能修好就不錯了。就不要太過苛責(zé)了。而且這個也不錯。”
說話間，兩只老虎已經(jīng)響過一遍了。
長樂公主越聽眼睛越亮，說道：“真好聽，比原來的那個好聽多了。很童趣。”
“沒有想到，內(nèi)造處還有這樣的高人。”
“公主，這應(yīng)該不是內(nèi)造處的人。我今個去內(nèi)造處，遇見一個外人。他是被秦守忠請來修八音盒的。武寧侯賀家的，叫什么，賀，賀，”雪晴歪頭皺眉，一時間想不起來了。
公主笑道：“難不到他叫呵呵。”
“公主說笑了，誰家好人叫這個名字。我想起來了，他叫賀重安。公主既然喜歡，要不賞他點什么？”雪晴終于想起來了。說道。
長樂公主笑道：“宮中的人隨便賞賜，外面的人，卻不能隨便賞賜。雪晴你要懂規(guī)矩。”
“想來，那秦公公自然會謝他的。”
不過，賀重安這三個字。卻被長樂公主記住了。
每一次聽兩只老虎的時候，都會想起。
長樂公主以為秦守忠會好好謝賀重安。
卻不知道，此時此刻秦守忠，已經(jīng)怒氣滔天。
秦守忠得了公主的賞賜，特別高興。秦守忠這個級別的太監(jiān)，動動手指，就是幾百上千兩銀子。自然不在乎區(qū)區(qū)十兩銀子。
但公主賞賜卻不一樣。
那代表圣眷。
代表靠山。
有公主的賞賜，秦守忠再也不擔(dān)心自己位置坐不穩(wěn)了。
危機一解除，秦守忠想起他送給賀重安一萬兩銀子。頓時恨得牙癢癢，心中暗道：“爺?shù)你y子，可不是那么好拿的。”
心中已經(jīng)下定決心，一定要讓賀重安好看。
之前賀重安有用，怎么舔臭腳，他都不在意。而今賀重安沒有用了，之前舔的臭腳，似乎都成為一根根刺，扎在秦守忠心中。
生疼。
回到內(nèi)造處。
見賀重安正在指揮雷千鈞為首的工匠，商議打造懷表的事情。
秦守忠面沉如水，咳嗽兩聲。
所有工匠，見秦守忠來了。立即行禮。
秦守忠好像沒有看見賀重安，說道：“都在這里做什么？手頭的活都干完了嗎？”
工匠們互相對視。雷千鈞仗著自己的資格老，上前說道：“公公。不是說要造懷表嗎？”
“誰說的。誰說的。”秦守忠爆炸道：“我說了嗎？什么阿貓阿狗，都能來內(nèi)造處，指手畫腳嗎？”
秦守忠目光死死地盯著賀重安。
所謂指桑罵槐是也。
賀重安早有準備，說道：“公公，借一步說話。”
“借什么步，我秦某人俯仰無愧天地，有什么話不能當(dāng)面說。”
“那好。秦公公，你確定八音盒修好了嗎？”賀重安微笑說道。
秦守忠臉色頓時一黑。說道：“剛剛不是已經(jīng)好了嗎？”
“是嗎？誰說了。我說了嗎？只是你覺得好了。”賀重安說道。
秦守忠回憶剛剛的事情，的確。在八音盒能正常發(fā)聲之后，秦守忠迫不及待將八音盒送到公主那里，賀重安從頭到尾都沒有說過，已經(jīng)好了。
秦守忠頓時冷汗直冒。抓住雷千鈞的衣襟，說道：“你是動手的。你說好了沒有？”
“這-----”雷千鈞沉默片刻，說道：“我看上去沒有問題，但賀爺一些東西，我看不懂。”
其實雷千鈞判斷，八音盒已經(jīng)好了。但這話不敢說太死。
萬一又壞了怎么辦？讓我擔(dān)責(zé)任？
秦守忠頓時傻眼。片刻之后，臉上滿臉堆笑，對賀重安說道：“賀爺，咱們借一步說話。”
“現(xiàn)在這一步，可以借了？”
“瞧您說的。我就是屁，您大人有大量，將我給放了吧。”秦守忠恨不得跪下來抱賀重安的腿。
“好。請。”賀重安說道。
秦守忠立即將賀重安引入內(nèi)室。小心翼翼地問道：“賀爺，您到底想做什么？”
“我只要五十個懷表。”賀重安說道：“而是你要想清楚。八音盒是好是壞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覺得八音盒不會再壞嗎？”
“想清楚，再決定怎么做。”
秦守忠眼睛珠子轉(zhuǎn)了好幾個彎，心中嘆息一聲，想起前幾日，內(nèi)造處對八音盒沒有辦法，帶來種種壓力。甚至內(nèi)造處的位置都有可能保不住。
區(qū)區(qū)一萬兩，似乎也不算什么了。
只是忍下這一口氣。想著將來一定要培養(yǎng)出能修八音盒的人。到時候，再想辦法報復(fù)不遲。
“賀爺，您是爺。內(nèi)造處上下都聽您的。不過，也請賀爺您答應(yīng)，今后再有這樣的事情，還請出手相助。”
“一言為定。”
秦守忠安排下去，將內(nèi)造處所有的工匠都找來。
動用了數(shù)百工匠。每一個都比賀府的強太多了。有賀重安所畫的精密的圖紙，再加上賀重安與工匠同吃同住。終于將五十只懷表造出來了。
順便賀重安也讓內(nèi)造處一比一復(fù)刻一個八音盒來。
賀重安抱著一匣子懷表臨行之前。
再次拜見秦守忠。說道：“辛苦秦公公了。這是一萬兩，也不能讓秦公公白忙活。”
秦守忠再次看見，這一萬兩。眼睛頓時一亮。
這分明就是他給賀重安的錢。賀重安原封不動地送回來了。
縱然秦守忠。要攢一萬兩，也是需要很長時間的。這種失而復(fù)得的感覺，讓秦守忠感到狂喜。連忙說道：“賀爺，您這是-----”
“秦公公，這幾天接觸下來，我覺得秦公公，您也是性情中人。我也說句實話。對于我等人家，錢不過是個玩意，多一點，少一點都無所謂。奈何這幾年，府中周轉(zhuǎn)不開，這一次求人辦事，有些不湊手，不得已出此下策。還請秦公公見諒。”
秦守忠大喜過望，眼睛都粘在銀票上了，賠笑道：“說什么話？我也有不對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