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段文喻還是起身跟著他出去。
他一離開。
正在“擦眼淚”的王姨娘就用袖子遮著嘴唇,冷冷一笑。
這男人還想跟她爭?!真是笑話!
果然還是奶娘說的對,要想在后院生存,頭一個要討好的人不是別人,而是夫人,以前那些事就算她被豬油蒙了心認錯人了,以后她決定了,她的心中只有夫人。
王姨娘想到這里,又啜泣了一聲,盯著一雙含淚的眼睛看著穆嵐:“這府上只有夫人待我是真心的。”
穆嵐聞言,輕咳起來。
說實在話,這話聽起來有些奇怪。
“別理他。”穆嵐不知道該如何回復,只得轉移話題,問她,“前段時候給你安排的馬車坐著如何?”
被問及這個問題,王姨娘對段文喻又恨了一些。
那個男人答應一千遍一萬遍給她馬車,結果她等了多久都沒等到。夫人呢?只聽說她要去蘇記用飯,就讓人準備了馬車。
人比人,有些人就是要被丟下的。
王姨娘用手帕擦擦微紅的眼眶,滿是感激地說:“夫人準備的馬車甚好,沒有更好的了。”
穆嵐點點頭,卻不知道接下來要說些什么。
按照道理來說,作為正妻,面對嬌嬌弱弱淚眼汪汪的小妾應該是有些討厭的,不過凡事也不能一概而論。
想著那幾張集章卡,穆嵐覺得也應該要再說些什么。
就在她思索話題時。
王姨娘開口了:“有了夫人的馬車幫忙,這幾日排到了好幾道蘇記限量的菜,實在讓人高興呢!”
穆嵐聽她說這個,瞬間來勁了,坐直身體問她:“蘇記又上限量的新菜了?是什么菜?”
之前能做段文喻“解語花”的王姨娘也是不容小覷的,見狀就知道這個話題是沒錯的,當即溫柔一笑,跟她說:“今天剛上的新菜,一個叫魔芋冷調,一個是宮保魔芋豆腐。”
“魔芋?!”穆嵐連忙轉頭去問嬤嬤,“這是不是咱們蜀地的東西?怎么聽起來這么耳熟呢?”
嬤嬤略一思索,對她說:“咱們蜀地有個鬼芋,不知是不是這個?”
“就是這個。”王姨娘點點頭,“蘇記特地貼了公告,寫了這兩道菜的來歷,魔芋就是夫人您蜀地的東西!”
穆嵐眼中閃過驚喜。
“那魔芋看似平淡無奇,實則做出來的冷調甚是美味,跟胡瓜絲一拌放上花椒麻油可開胃解暑了,那宮保魔芋豆腐口感也特別,又甜又辣,十分下飯。”王姨娘簡單地描述了兩下菜的味道,忙補充上后面的話,“妾嘗了這魔芋方才理解夫人怪不得總是惦念家鄉呢,蜀地果然是天府之國,出產的東西可真是好。”
“這個沒錯。”穆嵐翹翹嘴角,“咱們蜀地多物產,好東西可多呢。”
王姨娘連連附和,然后摸著肚子說:“妾現在就希望肚子里的是個女兒,好叫妾跟她都能跟夫人一起回蜀地看看。”
穆嵐大手一揮,應了下來。
王姨娘立刻做感激涕零狀,忙謝:“夫人大恩大德,妾只有貼身服侍才能報答了。”
此時,門外。
段文喻的表情有一些一言難盡,特別是看著屋里妻妾和諧的場景,實在有種微妙的感覺。
那種感覺就好像跟——
段無畏把綠色的折扇拿起來在他面前揮揮,問他:“父親,您要是不打算揍我,我就準備走了。”
段文喻冷哼一聲,將他手上的折扇奪過來,丟下一句“沒事搖什么綠色的扇子干什么”就轉身離開。
“什么綠色折扇,那是我繪的西山山景圖。”段無畏覺得他有些莫名其妙,隨口問他,“要用晚食了,您去哪啊?”
“吏部。”
吏部。
吏部尚書左選郎中崔延年將蕭瑾瑜帶到架閣庫前,然后對他說:“架閣庫為檔案管理地方,若是重要的地方官員,或者是科舉任命的官員,庫中定有相應的檔案,可以查閱。”
蕭瑾瑜輕輕頷首。
崔延年習慣他的沉默寡言,也不覺得奇怪,先進庫中,然后叫住門口的人:“毛提點,京兆府蕭大人奉令查案,需要調閱幾個官員的檔案。”
毛提點與蕭瑾瑜躬身行禮:“大人,可有牒令?”
蕭瑾瑜看長安一眼,長安立即將手中的牒令遞上。
牒令沒有問題。
毛提點正要問他要調取誰的檔案,就見蕭瑾瑜轉頭,看了一眼崔延年。
崔延年也無意得知太多案件相關的事情,便隨意找個借口,就離開了。
等他走后,蕭瑾瑜示意長安,遞給他一張紙。
毛提點拆開紙條一看,瞬間震驚。
“毛提點,找檔案吧。”蕭瑾瑜看他一眼。
毛提點頷首應下。
……
崔延年等人,等得有些百無聊賴,正在這時,他看到一個還算熟悉的人過來,就跟他打招呼:“段大人。”
段文喻剛跟吏部的人超過一架,這時看到吏部的人,態度有些冷淡:“原來是崔郎中,不知有何指教。”
“……”崔延年聞到“似曾相識”的氣息。
所以,他果斷地放棄之前的寒暄。
想到聽過的事情,崔延年客客氣氣地問:“聽說段大人要再添一子,真是可喜可賀啊!”
段文喻不知想到什么,嘴角微抽跟他說:“之前可能是要添子,今日之后可能要添女。“
“?”崔延年沒太理解他的意思,只能含笑敷衍過去,然后,尋找下一個話題。
最后目光落在段文喻腰間的折扇上面,他點頭說:“這柄綠色的折扇,畫面天然,自是清新,倒是與段大人很相配。”
段文喻扯扯嘴,把折扇抽出來,遞給他:“你喜歡,送你!”給完折扇,轉身就走。
留在原地的崔延年一臉懵。
還沒讓他搞清楚段文喻是什么情況,就見一臉嚴肅‘威不可犯’的蕭瑾瑜大步從架閣庫出來。
崔延年哪里還顧得上去想段文喻的事情,急忙迎上前去:“蕭大人,檔案查得如何?可有要吏部幫忙的事情?”
蕭瑾瑜搖頭:“多謝崔大人,檔案的事已經查到。”
崔延年大松一口氣,又一看天色,已然到下值的時候,他便說:“天色已晚,若是不介意,蕭大人可一起用晚膳?”
“不必。”蕭瑾瑜不假思索的拒絕。
“?”崔延年輕笑,“莫非蕭大人已有邀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