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郎君。”陳彥臣眼淚嘩嘩,用著帶帶著些啜泣的聲音說,“別說是一碗,就算是再做一百碗都可以。”
“那倒也不用那么多。”
陳彥臣毅然決然地握住他的手,眼巴巴地說:“王郎君,不要拒絕。”
面對此情此景,王端陽嚇得那叫“惶恐無比”,五官亂飛。
他急忙轉頭看向蘇兮,投去求救的眼神。
“還不趕緊放手。”蘇兮先敲一下陳彥臣,示意他放手。
陳彥臣松開手。
蘇兮這才跟王端陽解釋:“他就是有些情緒失控,可以理解為一個總被人習慣性PUA千里馬難得碰上一個賞識他的伯樂,有些感動而已。”
王端陽從中抓住重點,詢問:“PUA是什么意思?”
“就是那種…”蘇兮組織語言去解釋它的含義,“就是那種對人長期進行某種精神施壓,總是給一個人灌輸他哪里不行不對,給人帶來精神壓力的行為。”
聞言,王端陽不禁扶額沉思,片刻后他問:“那是不是像陳夫子經常說我文章寫得不太行也算是PUA?”
“…”
有沒有一種可能,那就是單純的文章不行。
不過,不跟客人爭執,這是做生意人最基本的原則。
蘇兮不置可否,假意咳嗽,非常僵硬地轉移話題:“王郎君,近來像是富態了不少?”
轉移話題雖然僵硬,但是有效。
“不會吧?!”王端陽抬手,一捏立馬捏到他的雙下巴。
氣氛瞬間變得安靜。
其實蘇兮也沒想到他會捏得那么得精準。
王端陽面色微紅。
“王郎君。”陳彥臣整理完激動的心情,沒發覺這瞬間氣氛的微妙,用衣袖輕擦眼淚,抬起頭說,“我現在就給你再做一碗面。”
蘇兮輕咳兩聲開口:“彥臣,王郎君可能現在不需要另一碗面。”
“不,我需要。”王端陽搖搖頭,捏著自己的雙下巴,對陳彥臣說:“做吧,記得我要要雙倍紅燜羊肉的澆頭!”
蘇兮:…
就是說世界上沒有人會無緣無故的胖。
不過雖然沒有這一條,但是有另外一條。
紅燜羊肉拌面推出不超過五天,莫名其妙地出圈了。
原因也很簡單。
一開始蘇記對紅燜羊肉拌面是沒有限購的,因為羊肉面價格比較高,一份都得是四五十文,所以主要的消費客人群體都是像孫策臨一類稍微有些錢的人。
這些客人有一個特性,那就是有錢任性。
于是乎,有位有錢任性在東渡口做生意的客人有日在何樓宴請他人時,就專門提著“不限購”的紅燜羊肉拌面去了。
他坐在何樓大堂,那羊肉面就在大堂放著。
醇厚的羊肉脂香混合著濃郁的肉香就這樣在何樓飄散開來,直接引得樓上包間的客人下樓來。
看到那份紅燜羊肉拌面,客人就要求何樓給做一份。
何樓掌柜其實不太清楚這道菜的來例,就跟后廚說了要求。
后廚的王公義也沒說不會做,就讓人去前面看了拌面的模樣,照葫蘆畫瓢做了一份差不多的面,讓人送了過去。
誰知,面剛送上去,就被包間的客人指出色澤味道都不對。
何樓掌柜不敢得罪客人,只得連連道歉,又讓人叫來那位客商一問,才知道這紅燜羊肉拌面是蘇記的東西。
那位客人一聽這話,當即讓手下過來買來一份,拿回去后,把蘇記的何樓的放到一起對比,然后丟下一句:“你們何樓什么御用大廚,都不如這什么蘇記做的。”
欸,就是這么隨口的一句話,讓蘇記成功地破圈。
也順便帶來了此時此刻,外面仆從爭相排隊的場面。
“蘇掌柜,我們要兩份,要帶走去何樓吃,您找個貴點的食盒裝。”說著,一個紅袍管事就在柜臺上放了一兩銀子。
“我們郎君乃是御前侍衛統領之子,要帶四份羊肉面回去,蘇掌柜,您先做我的。”另一個黑衣侍衛服的人見狀,從錢袋里拿出二兩銀子。
紅袍管事見狀,露出不悅,瞪著黑衣侍衛服的人:“二兩銀子裝什么。”
說著,就從他袖子里拿出了一小錠銀子放在柜臺上。
隨之而來的還有他一句:“先做我們的,蘇掌柜,這賞錢好說。”
黑衣侍衛服的人冷哼一聲,從錢袋里又拿出了一些銀子,對蘇兮說:“先做我們的四份。”
兩個你一言我一語,吵得蘇兮太陽穴。
“二位管事。”蘇兮拱拱手,對他們說,“你們二家六份面下的是一鍋,等會兒會同時出的。”
二人:……
蘇兮默不作聲地把他們放在桌上的銀子收下來,找了個借口離開了后廚。
“我去后廚給兩位管事看看,面還得等多久。”
蘇兮進來的時候,高侍剛把羊肉抬過來,見她進來,就笑著說:“看吧,我就說,這群客人比較難纏,掌柜也受不了。”
“難纏是真的,好賺錢也是真的。”蘇兮說著,摸了摸剛塞進袖袋里的銀子。
高侍沒順著往下問,只是把他剛才出去數管事人數分享了一下:“約摸著應該有三四十號人,按照他們平均四份的量來算,也就是一百多份。”
“跟他們說限購沒?”蘇兮關切地問。
“說過限購的事,不過么…”高侍老老實實把那些人的話復述過來,“他們說,他們府上不缺人,就讓蘇記按照每府三四份的量準備。”
蘇兮:……
還真是毫不意外的發言啊!
不過,三十四號人,要是每家都能給一兩銀子當賞錢,那三四十家就是三四十兩銀子。
再一想帶來這個收益的人是在何樓每月只拿一兩銀子的陳彥臣。
蘇兮看著陳彥臣,忍不住感嘆:“何樓就是沒這福氣。”
陳彥臣在一旁,把菜刀揮出殘影,干凈利索地把那些羊肉分成大小相近的小塊。
那專注的模樣根本不受任何外面的影響。
高侍理解這句話的意思,看了陳彥臣一眼,然后對蘇兮說:“掌柜,是又準備給彥臣加月錢了?”
“想的美。”蘇兮一口否定,然后轉身出了后廚。
她這新徒弟剛給她掙了錢是不假,但是這不也是剛掙錢嗎?
至于增加月錢的事,還是再等等。
然后,還沒等她計劃這事,來蘇記摘桃子的人就來了。
“彥臣在哪?”